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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呦:“救”

“命”

徐千屿:?

陆呦贸然进了徐冰来的梦,在弦葭举目无亲,便问徐千屿在哪,说有关于洛水的事情告诉她。

以陆呦的性子,情报不知是真是假,骗她现身才是真。徐千屿头一阵阵疼,不肯暴露自己的位置,叫她先找个地方藏好,倒时约在运河河畔见。

少女背脊纤细,手臂搭在浴桶边缘,两只狐耳似的发髻一动不动,很是专注。沈溯微不知她与云初说了什么,竟这样久,但他只是继续擦剑,时而抬眼看她,没有以神识窥探。

联络同门正常,但传过去的讯息会携有水汽,也许还有花瓣的香气,不免惹人遐思。他不喜欢,但不想因太强的控制欲令她不快。

徐千屿发完才意识到,屏风外悄无声息许久,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咔哒”地丢下木牌:“发完了。”

外面还是没声音。

徐千屿等了片刻,有些急了,将外裳和裙子解开,丢出浴桶,又探头看屏风外,沈溯微还是无声无息。

徐千屿想到头发还没洗,将发髻拆了,用花瓣揉搓发丝,忽生一计,敛了气息,向下一沉,抱着膝钻入水中。

过了一息,沈溯微的身影无声到了浴桶边。

他将手撑在沿上,看着平静而空无一人的水面,不知这是做什么。徐千屿潜藏在水下,水中黑发飘着,觉察到他靠近,便是一笑,憋不住气,一连串气泡“咕嘟咕嘟”地浮上来。

“……”沈溯微直接将手探入浴桶内,穿过浮动的发丝,触碰到她温热的面颊。修长的手指滑过脸颊,捏住下颌,向上抬。

徐千屿偏不抬头,反而一把绞住他的手臂,用灵力将他往水下拽,谁知沈溯微岿然不动,缓缓将手臂向上抽,徐千屿感觉她像抱柱的小猴,竟然被他单凭臂力,一点点地“拔”了出来。

离了水面的瞬间,徐千屿慌乱挣扎,沈溯微已拿衣袍将她裹住,抱在怀里。又以剑气做茧,数步内烘干身上水珠。

徐千屿看清裹自己的衣衫,不由阴沉下脸:“这不是我刚送你的披风吗?你又脱下来给我!”

只是披风他方才穿过,带上他身上的松雪香气,一阵阵往她鼻中钻,便好像和她芥子金珠内取出来的那件又不同了。

沈溯微似乎很偏执地喜欢用带自己气味的衣服裹她,泄露出些许侵占欲。

这么一想,她不知怎么便联想到那个有茉莉香的雨夜,不由脸上发热。

沈溯微将她放在床上,正想帮她穿罗袜,谁知徐千屿“刷”地将脚藏进披风内。她整个人都裹在披风里,只露出额头的鲜艳的朱砂和一双眼睛,眼眸亮亮的,警醒道:“不要了。”

沈溯微看着她,一时不解:“什么?”

这便是会错意了。徐千屿闭了闭眼:“没什么。”

沈溯微兴许是看她害怕,坐在床边不动了,又似在琢磨她刚才的话。徐千屿白皙的足,慢慢地从披风中伸出来,蜿蜒到他如雪的衣摆旁。

徐千屿素来骄矜,若是旁人,她用脚蹬上去、踩上去都是常有的事情。但面对沈溯微,她却总有一种敬畏,不敢拿脚在他身上乱踩,只是停在刚刚触到的位置。黑的床单,白的足,反倒有种别样的引诱意味。

沈溯微垂下长睫,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他冷不丁握住她的脚踝一拉,徐千屿低呼一声倒在床上,沈溯微将她的双腿放在膝上。

她腿上有两道剑伤,一块撞上的淤青,格外显眼。他取出冰蟾水,涂在伤口上。

冰蟾水的触感清凉,沈溯微动作仔细,上药时并不会痛,微凉的指腹抚过皮肤,反而令人有种被抚慰的感觉。徐千屿以披风遮住嘴,看着帐顶,眼珠乱转,慢慢放松了警惕。

沈溯微默然涂药,半晌,忽然问:“上一次,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啊,很痛。”徐千屿全然没意识被套了话,“还是第一次那样比较好。”

沈溯微闻言沉默了。

等冰蟾水涂好,他淡道,“睡吧,往里面些。”

徐千屿慢吞吞地滚到床里。等他躺在她身边,她便道:“当时在去妖域的战船上,你说洛水和尹湘君可能是联起手骗我的。当时我不信你,却是错了。真叫你说中了。”

沈溯微道:“我未必永远是对的,只是比你多些经验罢了。这不算错,倘若洛水真的有难,你也不至因为疑心而做了后悔的事。”

徐千屿听了,心中稍慰,看向他。

美中不足的是,沈溯微睡得极为规矩,两人中间隔有半个人的距离,似乎是专程如此。

徐千屿很是心痒,手缓缓地向旁边探,碰到了他的手,师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但他没有动,任凭她的手指胡乱钻进他指间,拉住了他的手,又将他的手一点点拖过了分界线。

过了一会儿,他似是无声地一叹,随即转过身,微张手臂。

徐千屿立刻滚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大为满足。

这怀抱并不柔软,也不温暖。沈溯微做了十余年的剑君,怀中冷寂,带着几分拘谨,他并不习惯跟人挨得很近,敞开亦是勉强。

但徐千屿在这个怀抱中,总有种悸动,觉得她缺失的东西得到了填补,便忍不住地无度索求,总是央着他向她敞开。

她只穿着贴身衣物,柔软的曲线,紧紧贴在他怀里,修士感知异常敏锐,对沈溯微无异是种折磨。

但他知道,徐千屿很喜欢被人这么抱着。

他便忍着没有动,闭上了眼。

叫她在这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