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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榕只是随口一反问,没想过问的是真的。

梁今若被她这么一说,干脆大手一挥,货架子上的颜料全都进了购物车。

“这够你画几幅啊?”苏宁榕故意问。

“不知道,说不定一幅都不行。”梁今若随口,带了点调侃的语气:“画错了就得重来。”

“是你太精益求精。”

旁边还在对着标签和品牌精挑细选的一个美术老师一抬头,发现货架上空荡荡的。

“……?”

他看向自己旁边,那小购物车里堆满了。

再往上,两位女生都戴了口罩,可露出来的眉眼精致万分,一眨一动皆是风情。

回神时听到那句话,他紧紧捏住自己手上这一小罐,生怕边上这两位仙女抢走。

“好了,去结账。”

梁今若下巴轻抬,和苏宁榕推着购物车走了。

如果不是不想动静太明显,被太多人知道,她可能就直接让熟悉的商家送到家里去了。

好久不逛街,还有点乐趣。

不多时,过道又转过来两人,“我上次问了,说今天下午会到新颜料,现在来刚刚好……”

很快,两人看见空空如也的货架。

“——傍晚了还没到?”

美术老师咳嗽一声,好心提醒:“到了。刚刚被买走了。”

那人惊疑:“这么快就卖光了?”

美术老师:“有个人全买了。”

他也不说了,抓着自己这最后一罐飞速离开原地。

-

梁今若买了这么多东西,然后让商场送货上门,她和苏宁榕则是去外面喝咖啡。

很久没露面的经纪人打来跨国电话。

“今若,东西收到了吧。对了,你最近有新作品吗?”

没办法,财主回国了,她就空了下来。

虽然工资照样发,但她拿着不工作,就感觉既快乐又心虚。

“过段时间就有了。”梁今若低头搅拌咖啡,玻璃墙外路过的人不时投过来目光。

“好,那你到时候寄过来吗?”经纪人大喜。

梁今若拒绝:“不寄,我要自己收藏的。”

她表情古怪,要是把周疏行的画送出去,再公开卖了,恐怕周疏行是真的要杀她。

也不知道,如果她花二十亿能不能让他消气。

应该不能吧,梁今若自顾自地想着,她好像从来没有去问周疏行喜欢什么。

除了工作。

还有一个,馋她身子应该也可以加上。

昨晚胡闹得太久,梁今若想想就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差几天,他憋得太久。

以前一两个月一见,也没见他这么夸张。

虽然自己也很享受就是了。

经纪人:“不卖啊?”

梁今若回神,抿了口咖啡:“我不缺钱呀。”

“小祖宗,你是放弃在国外的一切了吗?”经纪人叹气:“你本来就没多少公开的画。”

上回慈善拍卖后,梁今若在艺术界的名字lune彻底火了,毕竟一幅画三千万的年轻画家少之又少。

画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等出名了,作者都已经去世。

所以经纪人对梁今若的天赋很重视,而且合作那几年的相处也很愉快,除了性子骄纵,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

不过,因为从那之后lune再没露面,所以他们也没有扒出来是谁,只是从经纪人和梁今若曾经的同学那里得知她的消息。

过了新闻热期,自然不会多关注。

梁今若气定神闲:“反正就是没有。”

经纪人一听,也没忍住笑:“没就没,我又不能过来逼你,别忘了你的画家小马甲就行。”

梁今若莞尔:“嗯,还有,以后叫我梁总。”

经纪人:“……”

经纪人:“今天国内热搜上的梁总就是你?”

梁今若咦一声:“这你都知道?”

她才记起来自己的采访是今天发来着,结束通话后登陆微博看了眼,果然挂在前三。

只不过看到第五的罗蕊舒时,哼了声。

“这名字和我在一个榜单上,看着就烦。”梁今若顿时没了看微博的心情。

苏宁榕猜到是谁:“人家现在是影后。主要是你也没和她撕破脸,别人不知道内情。”

若不是她见过,她当然也不知道。

罗蕊舒曾经在梁家生活过几年,在别人眼里,那可不就是有点香火情。

谁又知道她曾经想献身呢。

梁今若搁下勺子:“花钱买的影后吧,捧她的人还没腻?”

“好像现在是外省的吧。”苏宁榕啧了声:“她知道你的厉害,不敢在京市呢。”

她又道:“让周总封杀了呗。”

“浪费。”

“如果我说她的团队想要接触中世拿个代言呢?”

苏宁榕是摄影师,无可厚非会接触到娱乐圈,再加上自己本身家世,对这些事就很清楚。

梁今若震惊:“中世这么掉价了?”

苏宁榕补充:“……当然是子公司。”

子公司的某样代言这种小事自然不会呈到周疏行面前。

梁今若莫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周疏行的眼光突然变这么差呢。”

她再度恢复淡定。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吹枕边风的人吗?周疏行是那种会听枕边风的男人吗?”

“好像不是。”苏宁榕想了想。

梁今若嫣然而笑:“不,我是。”

-

临近檀悦府,周疏行又接到了电话。

来自秦则崇的。

周疏行睨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念起他昨天的帮助情谊,点了接通:“有事?”

“没有。”秦则崇带着磁性的笑声透过电流传过来,“只是恭喜求婚成功。”

这是今天第二个问的了。

周疏行很是淡定:“没有。”

电话这头,秦则崇挑了下眉:“你的二十亿没送出去还是送出去了,没用吗?”

周疏行想了想,“也不是。”

还是很合算的。

秦则崇听出来点味道,略一弯唇:“我今天看到了梁今若的采访,貌似你只有完成某些要求这一种可能。”

“谁让你是工作狂。”

周疏行低头,漆黑的眼眸被遮掩,“显然,不是。”

秦则崇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没想到他就听周疏行淡淡地嗯了声,声调平静:“秦总见过四点下班的工作狂?”

“……”

周疏行又从容地加了一句:“放心,以后会请你参加婚礼的,你可以提前准备好红包。”

然后挂断了电话。

对于求婚,他有限的记忆里都来自于他人,虽然不多,但大致了解步骤。

只不过,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梁今若和别人不一样。

周疏行思考时习惯曲起手指,此刻极有节奏地点在膝盖上,闭目,仿佛陷入休憩。

前面的司机不敢说话。

一时间只听车内响着舒缓的纯音乐。

直到车突然停了下来。

见后座男人睁眼,司机连忙解释:“前面有急救车……”

周疏行颔首:“给他们让道。”

这是条岔路口,只不过有一条路口拐进去的路没有多长,尽头是条老胡同。

车外天色渐晚。

让道就有些久,周疏行按下车窗,眸光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众多商店中伫立的一家花店。

招牌做得和周围店家区别很明显。

他收回目光,合上窗。

眼前浮现上回接梁今若,她见到那束外卖玫瑰的模样。

……

今天提前下班的苏特助又接到了来自上司的电话,只有一件很简单的事让他做。

——去机场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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