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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牛逼,怎么做到的,她想学习都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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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一杯茉莉花茶才喝了一口,晏为炽就到了,赵潜目送他们离开,掉头去找做个美甲不知道是不是要做到昏天暗地的李潇。

车开离商场,在路口拐弯。晏为炽等红绿灯的时候,偏头尝了尝茉莉花茶。

不是通过吸管,是陈雾的唇舌。

加了冰的茶,陈雾的口腔凉凉的,被晏为炽给一寸寸地吻热了,还多了一丝泛涩的烟草味。

“阿炽,黄遇怎么样?”陈雾坐回副驾。

晏为炽启动车子:“摔成那样了,都改不了嘴欠的毛病。”

陈雾叹气:“我就说飙车危险。”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晏为炽严肃道,“多亏了你的提点,我才能早早金盆洗手回头是岸。”

陈雾推眼镜:“那也是你愿意听我的……”

晏为炽刚动情,就听他来一句,“老话讲得对,听人劝,吃饱饭。”

瞬间就从浪漫文学转移到了民俗上去了。

“阿炽,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吧。”陈雾捧着茉莉花茶喝。

晏为炽的黑色衬衫领口懒散地敞开了些,露着小麦色的锁骨和修长脖颈,整个人拢着漫不经心的性感:“好。”

“早饭你想吃什么。”陈雾自语,“吃点好消化的,清淡的?”

晏为炽道:“怎么都好。”

“阿炽,”陈雾凑近瞅了瞅,“你的领带呢?”

晏为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拿开一只,揉了揉他的耳朵:“靠你那边的口袋里。”

“那条领带贵死了,你怎么乱塞。”陈雾伸手去摸出来,认认真真地抚平褶皱叠好。

晏为炽笑:“你买的,我保证怎么戴出门的,怎么戴回家。”

“我已经在学时装穿搭了。”陈雾咽下一口凉茶,“为了给你买衣服。”

晏为炽哼了一声:“你男朋友是行走的衣架子,一块破布都能穿出大牌的感觉。”

陈雾:“……”

晏为炽佯装不满:“怎么,不承认?”

“承认承认,我一百个承认,真的。”陈雾说,“你确实是衣架子,身材特别好,比例也好,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长得好看。”

晏为炽面红耳赤,这是干嘛,他在开车,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突然这么天花乱坠地夸他,想过他的自控力?

“那你学什么穿搭,随便买就是。”晏为炽低咳。

陈雾嘀咕:“还是不能随便,你出门基本都穿正装了。”

晏为炽烦躁道:“所以显老。”

陈雾:“……”

“明晚的商宴,我不在你边上,你要自己走流程。”晏为炽操心地叮嘱着,“一旦你转了下头,手里的酒就不能喝了。水也是一样。有事情可以找大侄子,他会跟你一起入场。”

大侄子就是小晏律,应变能力不错。

陈雾点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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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晏为炽工作以来第一次出差,真正意义上的。

和之前的留学分别不一样。

晏为炽刚上飞机不久,陈雾就接到了刘叔的来电。刘叔好久没打给他了。电话接通后那边没说话呼吸声很不对劲,在压抑着什么,他把车停在路边,询问的声音尚未落下,一声哭叫传入他耳中。

刘叔又哭又骂的。

闺女被绑架了,歹毒给他发的视频,条件是要他来找小陈,说服小陈去见季明川。

“小陈——你救救我闺女——”刘叔嚎着。

原本他已经安享晚年去了,一下被拉回权势的洪沟里,又成了一枚棋子。

“叔,你在哪,我去找你。”陈雾屏息。

“好好,你来,就,就在关你弟,关那个杀人犯的地方。”刘叔老泪纵横,网上那段季明川杀人的马赛克片段,他是跟赵老头一起看的,他们两个活了大半辈子,见多了人间阴暗的人了都不寒而栗。

季明川没进去前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他进去了,更是肆无忌惮,半小时之内见不到陈雾,不能和陈雾聊二十分钟以上,他的闺女真的会一尸两命。

闺女怀孕这件事,他竟然是从歹徒嘴里知道的。

孩子是那个赵阔的吧。

说什么想换个环境散散心,不让他找过去,想他了就给他电话,实际是要瞒着他,瞒着所有朋友同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把孩子生出来。

怀孕多辛苦,非要自己扛着,怎么想的。

刘叔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闺女安全了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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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很快就跟刘叔碰头。

小晏律也闻讯赶来,一同现身的还有被晏为炽安排在陈雾周围的保镖们。

“陈先生,我们在追踪了。”小晏律道。

刘叔插话:“怎么追踪,视频我一看完就自动销毁了,能追踪吗,你们不要打草惊蛇,万一,万一……”

陈雾握住刘叔不停发抖的手,问小晏律:“那你们还要多久?”

晏律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乔秘跟随少爷出差了,此时也在飞机上面,那批技术工里,他是老大,其他略逊色几分。

这会儿团队正在跟境外的黑客于网络上厮杀。

双方都在争抢时间。

刘叔突然停止喘息,两眼瞪着手机亮起来的屏幕。

又来了一条视频。

女人被绑在椅子上面,鼓起来的肚子上捆着一颗炸弹。

五分钟倒计时。

这是给陈雾的时间,过了时间他还没进去,炸弹就会引爆。

刘叔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忽有急刹车声在前方响起,外地考察的赵阔慌乱返程,他踉跄着跑下车,鬓发凌乱,毫无形象地穿过晏家的防护层,站在被保护的人面前。

“陈雾,拜托你。”赵阔深深地弯下了腰背,“拜托。”

陈雾紧紧抿嘴。

时间分秒流失,陈雾不能等了:“我现在就去。”

“我刚好有话要跟他说。”陈雾看向晏为炽的大侄子和一众保镖,“你们别担心,我会跟阿炽说是我自己的决定。”

小晏律沉默几瞬侧开位置,保镖们随后。

对方的时机掐得刚刚好。

五分钟可以做很多事,飞机也能航行两三百公里,但是他们等不到少爷的态度和答复。

好在陈先生进去没有个人危险,顶多就是攻心。

况且哪怕少爷在场,陈先生想的话,照样没人阻止得了,少爷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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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规,看守所里还没有被判决的犯人只能见律师,禁止探监。警方不得不根据特殊情况做了应急措施。

陈雾出现在季明川面前,一面墙阻隔了他们。

里面的季明川坐在椅子上面,背对苍白墙壁握着听筒,似是在等家长接回家的小朋友。

陈雾拿下了挂在一旁的听筒:“我来了,炸弹是不是可以拆了?”

“你坐在我面前的这一秒,炸弹的倒计时就停了。”季明川清瘦得厉害,轮廓像是被人硬生生削下去了一块,他的精神却很好,好到兴奋,“本来想让你陪我二十分钟以上,怕你不耐烦生我的气,就十分钟吧,你陪我十分钟,我们说说话。”

陈雾把手机放在桌上。

“你都不来看我。”季明川好似没看出陈雾开始记时间了,“我天天等你,天天都等不到,只能想办法让你来了。”

“我要坐牢了,哥,你男人要我死在监狱里。”他委屈到了极点。

陈雾麻木地说:“你自己犯了法,不过是依法判决。”

“依法?”季明川轻轻地笑,“什么是法?我只是过失杀人,我被晏振激怒才失手杀了他,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清醒,我长时间遭受隐疾的折磨,事发的时候才刚戴上木牌都没发挥作用,我当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申请做精神评估被拒绝,呵,就连律师都是小城市的,做做样子,无所谓了。”

陈雾不说话。

“你不知道我在晏振那里都听到了哪些东西,你想象不到的,你要是知道了,你要是我,你也会那么做的。没有人能忍得住,没有人。”季明川还在笑,“非要把我定成故意杀人,我不冤枉吗。”

陈雾:“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是律师,我不懂。”

季明川笑得一双多情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你不懂,你只是不想懂而已。”

“爸有个小木箱,里面有他记录事情的小本子,”陈雾突兀地拿出一个话题摊在他跟季明川中间,“我看完了。”

季明川唇边牵起的清晰弧度不变,眼里是陈雾白得像冰冷瓷器的脸,听筒里是陈雾独有的温润声音,十分割裂的占据了他的感官。

“那天爸在江后面的工厂干活,他偷懒出来喘口气,听到事故的动静跑去救人,刚好撞见你的母亲没有抓你,就那么看着你被水冲走了。”

“是爸顺着水流去下游找你,在芦苇荡里扒拉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气的你,拼尽了全力捡回你一条命,把你带进了老石村。”

“爸在你母亲的琴行上过班,认识她,那些年他去过首城好几次,然而身份悬殊,接触不到她,也打探不到她寻找你的消息,只知道她对外说你跟你父亲一起死了。”

“他就想着让你好好读书,在你成年的时候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希望你能凭着自身的优秀得到你母亲的喜爱。”

“你成年前一个月,爸就走了,没有来得及。”

季明川不笑了:“你要说什么,我没良心,我狼心狗肺,我不知恩图报?”

陈雾静默不语。

季明川无言地看了陈雾许久,握听筒的手指不知何时加重了力道变得发白:“那我错了吗?我从小就被季长河灌输出人头地的思想,我想做人上人,想高人一等,想站在权力的最高处,想得到一切我想得到的,我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