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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注意到?孙子柏的表情,宁一剑忽然看着他悠悠道?,“听起来他体内蛊性属阴,而你的属阳,一个冰一个火,水火不?相容呢。”

孙子柏无语子,曾棠满心都是苏瑾言,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所以更没?了深想的机会。

“那可说不?定,况且阴阳还能调和呢,火能灭冰,冰亦能灭火,岂不?是天生绝配刚刚好呢!”

孙子柏就是无语吐槽,随口一说,不?想宁大神还真?拧着眉思索了起来,半晌他甚至还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孙子柏顾不?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曾棠面色很差,脑中思绪很乱,他想不?出?什?么样的情况下,什?么人会给公子下如此歹毒的毒,公子对此是否知道?些什?么。

不?,公子已经够痛苦的了,然而曾棠很清楚,公子的痛从来都不?是什?么蛊啊毒啊这些身体上的,他的痛从来都是在心里。

他不?知道?公子对眼?前的世子说了多少事,或许有?的事并不?是他这个作为属下该知道?的,也是他身为属下无法为公子分担的,但或许眼?前这个人可以,因为他对公子而言是不?同的。

曾棠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孙子柏,“世子,我不?知道?您与我家公子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就这几天我的感受而言,您必定是不?会对我家公子的事袖手旁观的。”

曾棠忽然跪在孙子柏面前,“今日?曾棠斗胆求世子一件事。”

孙子柏面色看不?出?情绪,他只望着曾棠道?,“你说。”

“世子是有?大志向的人,您的智谋远略绝不?亚于我家公子,曾棠斗胆猜测,世子他日?必定踏足京城。”

曾棠确实是大胆发?言斗胆揣测了,只是孙子柏的眼?睛始终波澜不?惊就这么看着他,然而孙子柏越是平静曾棠内心越是笃定,而且震惊。

“曾棠只是想请世子,他日?若是有?机会,请帮我家公子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想请世子还我家公子一个公道?。”

曾棠眼?眶发?红,眼?里有?恨也有?不?甘,但此刻都是决绝。

“我一直感觉,公子似乎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

此言一出?,孙子柏终于眉头?微挑,“什?么阴谋?”

曾棠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离开京城之后我们一直都在远离京城的地方游走,那个地方是公子的痛楚所在,我们不?敢提,公子也不?让我们回?去,公子更是此生都不?愿再踏入那里。”

“更何况我们如今的处境如何还有?能力去查那样的真?相。”

四大世家啊,已经离他们太过遥远了。

所以曾棠只能求孙子柏,他是世子,他或许可以。

孙子柏却蹙着眉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有?什?么依据?”

曾棠想了想,随即将?心底的疑惑稍做整理之后说了出?来。

其实,当年苏瑾言重伤成?那样,愿意陪着他离开的人并不?多,不?说那些平日?巴结讨好苏瑾言的苏家子弟们,当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对他们避而不?见,就连在苏瑾言庇护下长大的苏叶珈都犹犹豫豫,由此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糟,况且家主还公然宣称除名?苏瑾言,苏家再无苏瑾言,一时间根本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更别说帮助他们,倒是有?不?少落井下石的。

当时曾棠和巴淳是主心骨,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五人都是苏瑾言院里的护卫和伺候之人,其中小乙最小那时候刚满十岁的样子。

别说小乙,就是曾棠当时也不?过就二十来岁,苏瑾言又那样,他们都是六神无主的状态,能顺利将?苏瑾言带出?苏家带出?京城已经是不?容易,那样的情况他们又如何对付一心要将?苏瑾言赶尽杀绝的杀手追杀?

是了,孙子柏心里一凛,这就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有?漏洞,后期可以说有?苏瑾言这个头?脑聪明的人在,逃脱追杀情有?可原,可当时苏瑾言受伤昏迷还时不?时发?疯,几个六神无主的下人得如何厉害才能逃脱一轮又一轮的追杀?

“是有?人在暗中帮了我们。”

曾棠道?,“可是我并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助公子。”

孙子柏的第一反应是那个奸夫,顺王?

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就意味着苏瑾言可能不?是苏晏之的孩子,所以他知道?了真?相恼羞成?怒,愤而起了杀心。

任何时代,尤其是古代封建制度下的大男子,尤其不?能忍受这种被心爱之人戴绿帽的事,更何况还替奸夫养了十多年的儿子。

可如果是这样,那个女人对两个儿子区别对待的理由是什?么呢?

一个女人毫无原由的厌恶亲生孩子的理由,无外乎就是厌恶孩子的父亲,她将?对孩子父亲的厌恶转移到?了孩子身上,除此之外除非那个女人天生恶毒,否则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但如果是这样,她又为何在成?婚多年以后还与那奸夫私通?她看起来并不?是被逼迫的,倒更像是自愿的。

而且,从苏瑾言的讲述也不?难看出?,她是因为被苏瑾言撞破了奸情心虚之下才做出?的灭口行为。

这就不?合理了,说不?通。

其实孙子柏更倾向于苏骆沉才是她与奸夫之子,有?的恋爱脑疯起来真?的是六亲不?认,一旦不?是她认可的男人的种,她真?做得出?来疯狂的杀子行为。

但如果是这样,苏晏之这个冤大头?就真?是罪该万死?了,孙子柏想不?通这种猪头?是如何成?为苏家家主的。

再者,如果是这样,顺王又为什?么暗中帮助苏瑾言,不?合理,怎么想都不?合理。

孙子柏只觉得了解的越多谜团反而越大了。

曾棠继续道?,“起初我猜测那是夫人派来的人。”

毕竟苏瑾言是触怒了家主才被如此惩罚后又家族除名?,他们根本不?知道?苏瑾言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只知道?家主怒火滔天甚至不?想让苏瑾言活,也不?想再认这个儿子,那么就只有?夫人了,夫人就算再怎么冷淡再怎么不?喜欢公子,可公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无论如何母亲都不?会不?管自己孩子死?活的吧。

事实上,出?事之后他们求过很多人,苏骆沉,苏家其他德高?望重之人,苏家的长辈,甚至苏瑾言的外祖家,可除了苏瑾言一个舅舅帮着说过几句话之外,当时竟是没?有?人帮忙,全都闭口拒绝。

不?,其实二公子是求情了的,只有?他哭着求了父亲求了母亲,当时的曾棠他们很感动,可无济于事,只换来家主更严厉的怒火,而且事后证明,二公子也是虚情假意,甚至背着他们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添油加醋之事。

总之,曾棠想不?出?还有?别人。

可当时苏瑾言听了他的猜测之后却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很悲凉,很讽刺,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曾棠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不?是夫人。

而且在公子清醒之后,他就果断带着他们甩开了那些人,不?仅甩开了追杀之人,也把保护他们的人甩开了,从此隐姓埋名?直到?半年前他们才开始活跃在西南。

所以,公子会不?会知道?是谁,但他并不?想接受那人的帮助。

公子曾说那里的一切都让他恶心。

孙子柏眉头?越蹙越紧,他此时才更加明白那日?苏瑾言是忍受着多大的痛楚在向自己解开他的伤疤啊,可他当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这是他的诚意。

孙子柏心里莫名?堵得难受,半晌他才对曾棠道?,“你起来,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曾棠面色一白,实在没?想到?孙子柏会拒绝,可明明他与公子相交已经到?了生死?与共的地步啊,他擅离封地,如此大罪却感告知公子,如此信任的将?侯府交给公子,而公子更是将?那样的隐秘都告诉了他,如此,却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

曾棠忽然有?些摇摇欲坠,他赌错了吗?可是他赌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怕公子会因此陷入另一个痛苦的深渊。

孙子柏却道?,“我会帮他,会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可那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因为你求我。”

曾棠一怔,好半晌他终是心思复杂的站了起来,而后恭恭敬敬的对孙子柏行了一礼,“那就拜托世子了。”

一夜风雪,三人就在山神庙里简单的对付了一宿,躺在干草上的孙子柏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睡,一是环境恶劣又冷又硬实在难以入眠,再者,他满脑子都是苏瑾言那时候的处境,他不?禁想着十五岁的苏瑾言是如何一个人在冰冷的祠堂忍受着内心的巨大痛苦熬过那三天的,被父亲鞭打也好,跪祠堂也罢,可真?正让他一蹶不?振的绝对不?是这些。

他无法想象他冰冷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模样,不?敢想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绝望,那与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宛如神祇一般的画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以至于孙子柏只是想一想都止不?住的心揪着疼起来。

京城嘛,到?底是个多恶心的地方,如此,他可就不?客气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