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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清不清除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要别人嘲笑我?们齐王府么?”

“嘲笑?谁敢嘲笑我??!”

阿依曼的声音陡然变冷,她挥臂扫下桌面饰物,在宫人们“王妃息怒”的惊呼中站起来直直地对视着四皇子惊怒交加的目光。

“我?父亲是汉克族族长,塔得尔的王,我?母亲是草原最悠久部落,传说?中溪流女神哈喀莎的后裔,我?带着十万军队的嫁妆嫁到你们,我?看谁敢嘲笑我?!!”

她的视线直直地刺入四皇子的瞳孔,过于强硬的神情让他楞一愣,继而?意识到自己被妻子当众顶撞,一时间恼羞成怒。

“果然是外族女子,毫无礼义廉耻,女子出嫁后当以夫为天,你父亲就没教过你么?!”

“没有?。”阿依曼冷冰冰地说?。

“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那些不听话?的人是无法用道理说?服的,只有?拳头和实力,才能?让他们臣服。”

“你——”四皇子怒极,仿佛孺子不可教般摇着头,语气满是鄙夷:“果然是蛮人之子,蛮人之子!”

“蛮人之子?蛮人之子又如何?”

“自诩礼仪之邦的中原大地难道就不需要蛮人的十万军马为你们巩固边域么?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汉人缺乏军队才让你这?位金尊玉贵,满口道德礼仪的皇子殿下不得不娶我?这?位蛮人之子么?”

她也曾想?过和夫君好好相处,琴瑟和鸣,她学习了?汉人的礼节学习了?如何品茶斟茶,穿戴了?那些华丽繁复的衣饰,把自己装在汉人的面具下,可是他呢?

他可曾有?一日待她如妻子过?

阿依曼陡然爆发的强大气场震慑的四皇子不由倒退了?半步,他张开口,却?一时语塞。

“你——”

“殿下。”

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翠绿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地射入他的眼?睛,涂抹了?口脂,殷红浓艳的唇瓣轻轻张合:

“殿下,我?是皇帝陛下下旨命令你娶的人,我?们的结合是汉人和汉克族人的联盟代表,我?很尊敬你,也希望你同样?尊敬我?,就如同汉人和汉克族人的友谊一般。”

“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父皇知道我?们争吵的事吧。”

夫妻之间的事被提到两个民族的层面,心底一直掩盖着的一层薄纱被揭开,四皇子张口嘴却?无话?可说?,他浑浑噩噩地被下人扶着进了?屋里,到最后都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等四皇子被扶走后,乳娘皱着眉走上前:“公主,汉人男人最好面子,你这?么说?话?,殿下或许心中记恨。”

“他记恨就记恨吧,又能?怎么样?呢?”

阿依曼面无表情,仿佛对此?毫无感觉。她垂下眼?睑,重新坐了?下来继续梳头,忽地她想?到了?一件别的事,眼?底漏出浅浅笑意。

“我?那天回来的时候看到路上有?卖油泼辣子面,我?听说?那个东西很香很适合胃口不好的时候吃,我?明天想?尝尝看。”

……

……

全城严查了?几日还是一无所获,而?戚桐君也毫无头绪,暗杀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时间很快推到了?皇帝祭祀的日子,这?一天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寻常的一天,唯有?朝中各大要职官员,全都为此?忙翻了?天。

谢恒作为文官之首,因为地位过高?,反而?也显得无所事事,总不能?这?种祭祀的具体操作事宜还需他来操心吧?

他在家里统计有?谁想?跟着一起去?看军队演练,听闻可以现场观看军队大阅兵,沈兰棠兴致勃勃地问:“父亲,那当日我?和母亲还有?婶婶她们都可以去?么?是坐在上方观看表演么?”

“差不多,若有?家人想?去?,需提前报备参司属,人数太?多或有?名额限制,但我?们家应该不会的。”

来了?来了?,权臣的底气!

沈兰棠愉快地享受顶级权臣的特权,难得地抱住谢夫人的手臂道:

“那母亲,儿?媳要去?,母亲也一起去?吧,儿?媳一个人去?害怕,想?来瑛瑛也是想?去?的。”

“好好,都去?,都去?!”

听闻有?表演能?看,谢瑛果然积极想?去?,反正谢家两位老?爷都是朝廷高?官,带上全家名额也是顶顶够的,于是乎一家人除了?还小的谢弘文一辈,其他人都去?。

沈兰棠后来联络了?戚桐君,得知她也要去?。

戚桐君倒不是头一回观看军队演练了?,她小时候就被她父亲带着去?过,态度很冷静,沈兰棠表示很理解——就她一个“普通”阶级嘛。

从知道有?节目表演后,沈兰棠便掰着手指数,很快就到了?巡视这?一日。

这?一日,沈兰棠早早起了?床,这?两日天气凉快了?下来,内衣外穿已经没有?了?,她习惯在胸衣外再穿一件短衫,小小一个行为,温度却?大不相同。

又因着要见皇帝,说?不定?还有?其他王公大臣,衣服花样?是不用多的,她只穿一身月牙白短衫和长褙子,腰间系一抹绿色腰带作为配色。

打扮洗漱后,她到了?公公婆婆的主院。

“兰棠到了?,一块出发吧。”

众人一同出发前往检阅场地,那是一个位于城西的校场。

这?个校场由前朝瑞帝所建,但因怀帝骄奢淫逸军队凋零而?被废弃,高?祖立国以后重新修缮,又用了?起来。

校场内场铺着坚实的石砖,四面围以高?墙,边上是成组的合院建筑,供日常休息,处理公务所用。在合院一侧设有?台基,台基上做旗杆台,众人到时,一杆印有?“靖”字标记的旗帜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下轿徒步进入校场,校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约有?半个足球场大,演武场边缘设检阅台,这?检阅台竟然都是石头堆砌,做成向外辐射的台阶模样?,从最核心位置向外呈扇子状,每一排都提前设置好了?位置和铭牌,防止走错,就这?格式,和现代的体育场都差不多了?。

沈兰棠粗粗一看,整个检阅台约能?容纳两百来人,倒也不算特别得多。台子中央最靠前位置是一个宽约一米的宝座,座椅两边扶手雕刻虎头,椅背上也绘有?一条盘曲着的游龙,威严霸气。连同左右两侧位置亦不同寻常,乃是皇后或太?后凤驾。

沈兰棠她们提前找到位置坐下,自校场门口一路都有?官兵,浑身铠甲,持有?长枪,更别说?目光如炬,使得气势十分庄重,众人皆不敢大声喧嚷,唯恐触怒王权。

众人入座之后不久,伴随着把守几处要害士兵纷纷下跪,和庄严的乐器声,皇帝终于出场。

顺德帝时身着明黄色大龙袍,端坐于轻步舆上,轻步舆无顶盖,帷幔,底下由八人抬轿,已然是皇帝卤簿中最小最轻便的规格,步舆两旁是皇宫禁军,身形高?大面目俊朗,不苟言笑,自他们一身威严华贵的护甲散发着肃杀之意。

步舆随后是十二面龙旗:风伯、雨师旗各一面,雷公、电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摄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旗后则是专用车队,其中包括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

皇帝的权威在充满声势和绝对压迫力的仪仗之中尽显无疑,哪怕沈兰棠对皇帝皇权不那么抱有?畏惧恭敬之心,也不由地被眼?前景象慑得心神一震,跟随身旁众人低下头颅,不敢再看。

皇帝入座之后,一道庄严肃穆的声音传至空气:

“众卿家平身。”

因石阶上空间狭窄,众人并未下跪,但都屈膝俯首做曲顺状,闻言才慢慢直起了?背。但沈兰棠仍不敢入座,直到又一道尖锐的男音冲进耳朵:

“免礼,入座。”

她这?才学着其他人屈膝坐了?下来。

看台位置高?,居高?临下,能?将下方景象尽收眼?底,而?这?样?的位置,本身就代表了?权利。沈兰棠两世都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坐在这?个位置,再看着场内景象,一时间心潮澎湃。

因不满前朝暴政,时任象山县一个小捕头长的靖高?祖揭竿而?起,马上纵横九年之久方才重新平定?天下,靖建国之初,国家军队数量达两百万之众,后不断削减,不包括边境列入“盟军”的外族军队,维持可随时抽调作战士兵八十万上下。

其中中央军达30万之多,其余地方军队约莫20万,剩余30万则是被分派各处边境区域。而?中央军因为戍守区域不同又被分外南军和北军,坊间称内军和外军。

其中内军构成了?古往今来最多流传在各种话?本里面的禁军形象,什么太?子逼宫时最后守卫皇帝的军队啊,武林高?手夜访皇宫时被发现但没抓住的那支军队啊,跟皇帝的女人偷偷摸摸谈恋爱的那个男人所在的军队啊......反正就很忙很流行。

至于禁军分支,也随着时代变迁各有?变化,这?就不细说?了?。

此?前皇帝已经进行过大规模的军队巡视操练,此?回演练,以近处地方军和中央军为主,从其中抽提各队精英共同组成了?,想?来也是,不说?地方军,单是三十万中央军队就足以撑爆今日校场,更别说?真正的军队实力和机关要害,如何能?公之于众,今日此?番,不过是“与民同乐”罢了?。

但这?个“与民同乐”的分量已是不俗,只见一眼?望下去?,偌大的校场占据得满满当当,各军队列队整齐划一,军装在阳光之下威风凛凛,手上各执一长枪,分明是初秋尚暑的天气,一杆杆冷兵器特有?的肃杀气息随着上方飘扬的旗帜不断蔓延,让人为之一凛。

沈兰棠刚刚经历过皇帝依仗,又见到眼?前让人心下胆寒的军队,手臂上汗毛倒竖的同时,不由嗟叹:古代皇权果然至高?无上,怪不得那么多人对此?惶悚惊惧,又有?人拼了?命也要得到它。

一番流程之后,演练正式开始。

首场演练由分别身穿红蓝两色服装的队伍做对抗演戏,一只演示我?军军队,一只演示外敌,两方军队以手中木棍作为武器进行实战演习。

要说?古代打仗,那可真是人力与智谋的巅峰演示,因古代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所以个人力量就在其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于是如何提高?个人力量就成了?古代打仗的重中之重,各种大兵法家奇招频出,从《太?公兵法》《孙子兵法》到三国时期层出不穷的奇谋诡计,再到后来出现在金庸老?爷子小说?里的《武穆遗书》,这?片中华大地上向来不缺谋略之人。

下方队形阵法就是其中之一,身着红色军服的“靖”军在战鼓声中快速集结环绕成圈,以中心圆圈向四周扩散,以五十人为一个单位分别站守八个方位,在此?方位外再构建一个八位阵型,这?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八卦阵。

“靖”军形成阵型后,蓝军以方阵冲击,“靖”军为两千人,蓝军则约两倍人数,合约近五千人,这?五千人站在校场已然让人心生畏惧,当蓝军手持“兵刃”冲向靖军时,仿佛大地都为之震动。

蓝军冲进靖军后,靖军立刻摆出防御阵型,以盾牌形成防御,凡有?蓝军入阵,靖军就一边竖起盾牌一边举起武器攻击,有?前后左右互为防御互为进攻的战友在,蓝军宛若落入陷阱的兔子,只待猎人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