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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她?与情爱无缘,聊此残躯度日而已。

对“封墨”,她?从未开启过自己的心门。

宁烟屿扣着她?软腰,一点点平息了黑眸之中翻涌的情念。

适才亲吻时?的惹火,留下了对他的报应,他用了许久,才把自己恢复成人,而不至于兽性大发?,在这里欺负了她?。

“今夜我不走。”

他低声道,垂下面容,望向颈窝处乖驯伏着,如只受惊的狸奴正需安慰的小娘子。

但他这句话,却不是安抚,反倒让她?炸了毛。

“不行!”

他轻笑一声:“嗯?再大声一些,你这麻雀窝一样的洞府里,那个?婢女?应当离得不远。”

他真的很会打蛇七寸。

可师暄妍这般警惕是为了谁,她?不过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让他能置身事?外,将折葵别院发?生之事?,变成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永恒的秘密。

封墨,他却好?像根本不明白她?的苦心,他那模样,似是恨不得满天下宣告他们的苟且之事?,恨不得俾众周知,他们俩有一腿,不清不白,到现在还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们俩,一个?侯府嫡女?,一个?将军之子,若被人发?现,只怕会引得长安满城风雨。若到那时?,封墨想从人言里全身而退,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师暄妍不敢声张,暗暗吃了这个?闷亏,只是心底里不大舒服,她?为他考量,却委屈了自己。

身旁睡着一名男子,尽管他呼吸均匀,也不打呼,但师暄妍却感到右侧睡了一头正打盹的猛虎,如何能够安心?

“喂,”她?蹑手蹑脚地爬了过去,在男人的耳旁低低说道,“明天一大早起?来,你会被人发?现的……”

宁烟屿本来半眯着长眸,听到耳畔微弱的香风吹拂,方平息的冲动,一时?之间又有了故态复萌的趋势。

这少女?,浑然不知她?酥软地贴过来,有多撩人。

于是男人大掌压下她?的侧脸,往软枕上按,害得师暄妍像刚冒出?头便被压在沙滩上的小乌龟,动弹不得,手脚乱用,惹来男人一声轻笑。

“你放心,明早起?来,你看不到我。”

师暄妍这厢不动了。

静谧的夜晚,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和他如泉水滴石般清晰而沉的嗓音:“师般般。”

“嗯?”

“莫做伤害自己的事?。你还小,今后会后悔。”

她?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人生漫长,把自己看得那般低,肆无忌惮地糟践,未来焉知不会失悔?

肩侧被摁倒在榻的小乌龟,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是否陷入了沉思?。

他垂目而来,帐中虽连月光也无,然而他有百步穿杨的目力,即便深夜之中,也能看清,那少女?早已眼眸轻阖,一动不动,似是困得睡了过去。

宁烟屿舒了口气。

万籁俱寂,寝房内除了她?的呼吸声,再不闻旁的声息。

他便也和衣而卧,于她?枕边浅浅入眠。

不觉已是深夜。

宁烟屿入了睡梦。

梦里是飞雪环抱的折葵别院小屋,屋子浸在湿漉漉的水汽之中,模糊不清。

屋内六角莲瓣纹青铜烛台上,高高擎着海棠红的长烛,如林般参差而列。

满室的红光之间,摇曳着挂珠的帘幕,少女?姣好?如蒹葭般的身形,于帘幕之后婉约折腰,若隐若明。

他踏足入内。

罗幕之后的女?子悄然回眸,旋即,一只纤白、嫩若藕节的小手拨开了无重数帘幕,露出?一双含情凝睇的妙目。

纱帘萧萧,妙目盈盈,少女?身无旁物,独独挽着一条如云似雾的三丈梨花色锦绫披帛,鸦鬓如墨,衬着嫣然含春、娇羞无限的小脸,往昔只觉清丽,今夜格外妖娆。

她?走上前?来,手中挽着长长的披帛绡纱,踮起?脚尖,玉指拨弄,将绡纱绕过宁烟屿的脖颈。

一圈,复一圈,柔荑指尖一寸寸拂过他逐渐暴起?的颈部血管,但她?根本察觉不到可怕,朱唇轻曳,勾着他,引着他,步步后退。

“殿下……”

她?唤着他。

殿下。

而非“封墨”。

宁烟屿不由自控地朝着帘幕之后一步步追随着少女?而去。

帷幔落在了身后,仿佛逐渐远去,连同着折葵别院外的风雪声,一道远去。

屋内只有明春昳丽,只有春光灿烂。

她?将他引至榻上,柔柔唤着他,一声声“殿下”,似是刺人筋骨的麻药。

宁烟屿一瞬不瞬地凝着怀中投来的少女?,她?清艳出?尘的美貌,在满室灯烛映照之间,宛若芙蕖摇曳,湿润的露珠点缀着她?透出?薄红的娇靥,她?挽着他手臂,扯下他衣襟。

“殿下,难道不喜欢般般吗?”

美艳的少女?娥眉轻蹙,如同受了委屈,彤红的美眸中含着云情雨意,下一瞬便要晕染坠下。

无论是谁,惹了她?生气,都是天大的罪过。

宁烟屿紧闭的喉腔,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刺,轻巧地撬开,溢出?一个?,根本不像是他嗓音的声音。

“喜欢。”

即便是在睡梦中,太子殿下亦为自己的无耻直接而震惊。

倘若这两个?字能轻易说得出?口,他又何至于。

不。

这不过是幻境,是梦,幻境到底虚无,所以幻境之中所说的话,也不过是胡思?乱想。

但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少女?,点点迫近,即至被她?勾着颈后,压在软榻。

她?手臂上挽着的披帛,似教他不能呼吸,宁烟屿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

那少女?恍若无觉,那双眼睛漂亮而单纯,似林中腼腆的小鹿。

“既然喜欢,”少女?呵气如兰,她?的气息是有实质的,如神女?吞云吐雾,手拿日月,将他寸寸围剿,“何不与奴家,共赴巫山?”

宁烟屿咽喉收紧,喉结滚动,望着梦中少女?模糊而明丽的容颜,终于抬起?手去,摁住了她?的雪肩。

翻身扣下。

这一战,旷日持久。

直至黎明初曦,天露曙色,才鸣金收兵。

宁烟屿自睡梦中陡然清醒,背后已是汗出?如浆,颈部下的褥缎湿了一片。

他扶住了胀痛的额,望向身侧。

借着黯淡的光,觑见她?双眸闭合,长睫低垂,睡态娇慵,显然兀自沉浸在好?梦中。

眼前?的少女?,与梦境中容颜姣好?的女?子重合起?来,幻而为一。

女?孩子睡相有些不雅,不知何时?起?,原来她?抬起?了一条玉腿,正架在他的耻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