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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渊如释重负。

对于周景渊折腾出来的这点小动作?,皇上?心知肚明。他没去?阻止,只因?那小兔崽子好歹知道拿捏着储君的体面,没有亲自去?贺喜,至于别的小事只要无伤大雅索性随他去?了,皇上?也?没管。

送嫁途中,林簪月总觉时日漫长。好在还有兄长在侧,还有妙仪这几个姊妹在旁陪伴才得以宽慰不?少。林家的嫁妆不?少,中间又有许多贵重品,他们足足走了一月才抵达了常乐。

崔妙仪不?是头一回来西北,但是每次过来她都神采奕奕,这会儿到了都护府,崔妙仪早早地就下了轿子赶到林簪月跟前,兴冲冲提醒:“到了到了,新?郎来接亲了!”

林簪月侧耳细听。

两边闹哄哄的,似乎是百姓的欢呼声,平日里都护府外往来的人便多,今儿因?为是傅朝瑜大婚,外头早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车帘被打开,一只袖长的手?出现在眼前,林簪月抬头,看见面如冠玉的夫君正笑?脸盈盈地站在眼前:“月儿,一路辛苦。”

林簪月伸出手?,搭在他手?上?,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傅大人接到了新?娘子了!”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人群中再次喧闹起来。

傅朝瑜与林簪月甚至都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两边簇拥的人给推进了大堂。

崔狄与杜宁喜气洋洋地招待宾客,看那模样?似乎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事实也?是如此?,杜宁望着傅朝瑜跟林簪月,心中庆幸不?已,终于是把傅朝瑜给嫁出去?了,不?用担心他孤独终老了。

都护府热闹,都护府之外的地方也?不?差。傅朝瑜大婚,西北一带都在同庆,大半商铺都准备了酬宾活动,更有不?少外域商贾听闻傅朝瑜成婚,特意?赶来沾沾喜气。

有好些不?知道此?事,单纯过来做生意?的商人看到这架势都愣住了:“西北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儿么?”

身边立马有人回他:“那是当然了,咱们傅大人成婚这便是最大的事儿!”

为了庆贺这桩喜事儿,西北上?下铆足了劲儿,足足热闹了半个月之久。等天气渐冷之后,这喜气才收了起来。

成婚之后,傅朝瑜跟林簪月的日子并未发生多少变化?,傅朝瑜仍在经?营西北,林簪月仍旧投身于医馆,逐渐培养起了不?少女医。

夫妻二人各忙各的,和谐至极。

一晃四年过去?,西北一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土豆与红薯顺利推广之后,西北俨然成了大魏的粮仓,原先空余的大片土地都被开荒,或是种粮或是种棉。

农田有了,环境也?不?能变差。傅朝瑜领着人在西北一带植树造林,顺带将北边的不?少沙漠也?一道治了。效果不?错,起码如今北边冬日里的风沙少了不?止一点儿,连原本东.突厥境内也?跟着受益。

有了粮食跟棉布,百姓也?不?用再忍饥挨饿。老实种田,依旧可以安居乐业;若是头脑聪慧善于经?商,日子便更好过了。西北位置优越,乃东西交汇之所在,经?商的条件简直得天独厚。这两年,不?知多少商贾在西北一带买宅置地定居,为的就是经?营好西北的人脉生意?。

也?有不?少中原或南方的穷苦百姓走投无路来到西北谋生,不?过去?的大多都是高昌跟伊州一带,这两片地方近几年也?被管得紧紧有条,同大魏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密。

互市监早已成为中原与西域各国交往中不?可或缺的枢纽。崔狄当初只是临时被调过来凑数的,结果愣是在互市监呆了一年又一年,最后连自己的妻子家人都一道接了过来。分别两地终究不?是长远计,若不?趁早接过来,谁晓得他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

想他一介武将,如今竟然跟各国的使臣商贾打惯了交道,被迫懂得许多经?商的学问?,原先那点习武之人的粗犷也?不?见了,逐渐被磨平了棱角。

同样?凄苦的还有杜宁。他本以为傅朝瑜回来之后自己就能解放了,谁知道这两年来西北的事儿一年比一年多。他原先只要辅佐傅朝瑜即可,后来也?不?知傅朝瑜抽哪门子的风,但凡有事,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他。

一开始杜宁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傅朝瑜安排他做事他也?屁颠屁颠去?做了,事成之后便有一堆人夸奖,将杜宁给夸得飘飘然,而后乐此?不?疲地开始做下一件。等他某日幡然醒悟,发现自己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活儿也?越来越多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活他早就已经?甩不?掉了!

杜宁也?曾对着自家娘子哭诉,然而他娘子压根就不?站在他这边,甚至联合儿子一道教训他。杜宁的儿子才两岁,可他已经?跟傅朝瑜学坏了,没事只知道压迫他爹,看到他在家闲着便会给傅朝瑜打小报告。

“你就知道气我,日后干脆认你傅叔叔做爹算了!”

楚宁:“……”

她有时候真怀疑杜宁是不?是没长脑子。

杜宁小儿子杜盛阳冲他爹使了一个鬼脸:“傅叔叔听到这话肯定要揍你。”

偏偏杜宁说完还不?觉得自己错了,愤慨道:“就说你是个讨债鬼吧,你爹我从前都没这么气过你祖父。不?过方才是我多嘴,你这样?不?懂事的儿子傅朝瑜也?不?要,日后他们若是生了个女儿,让你去?做上?门女婿还差不?多。”

楚宁忍无可忍,一把拧住了丈夫的耳朵:“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杜宁吃痛:“好么好么,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他就是说说而已,傅朝瑜跟他娘子如今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呢,若是日后真有了姑娘,再盘算也?不?迟。做傅朝瑜的上?门女婿,身上?的担子肯定比他还要重,受到的压迫肯定比他还要惨。

当老子的真么悲催,做儿子的岂能轻松?傅朝瑜要是真愿意?,把杜盛阳丢给他做上?门女婿又有何?妨,但愿傅朝瑜真能看得上?他家这个傻儿子。

傅朝瑜确实将不?少活儿都分了出去?,杜宁也?好,方爻也?罢,如今一日都不?得闲,可他自己也?没得到片刻的轻松。

西北这一摊子事儿实在是太大了,他花了四年功夫终于将其料理清楚,培养人手?、整章建制,哪一样?都是慢工细活。傅朝瑜真心希望他们能自己立起来,索性他的辛苦没有白费,如今即便没有了他,西北也?一样?能照常运作?。

各地学堂已经?开了好几年,识字的人越来越多,想参加科举的也?大有人在。今年都护府又准备了一场科考,凡是通过者皆可以去?京城参加春闱。

阅卷过后,傅朝瑜正想打听打听明年春闱的动静,京城那头忽然来了信。

圣上?病危,急招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