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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咬着唇拦在寝殿门口:“孙公公,公主一路奔波,您不妨……”

孙连海脸色一沉:“杂家叫你一声倚翠姑娘,你莫不是真以为杂家怕了你不成?来人,将她……”

“将她如何?”寝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胭脂色金丝流仙裙的乔绾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小脸苍白却依旧高扬着下巴,“孙公公给本公主仔细说说。”

孙连海神色一变,忙跪下道:“老奴参见公主,方才也不过是关心公主心切……”

“蠢奴才,”乔绾冷哼一声,“父皇要见我?”

“是,”孙连海俯首连连点头,“皇上说,公主歇息了两日,也该歇够了,久未见到公主,皇上很是想念公主。”

两日?

乔绾怔了下,她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睡了这般久。

可乔恒想她?只怕是想她给他试药吧。

乔绾心中冷笑,将倚翠拉到自己身边,承了孙连海的叩拜:“你回去告诉父皇,便说我稍作打扮便入宫去。”

孙连海忙点头:“老奴这便回禀陛下。”

直到看着孙连海的身影消失,倚翠关切地问道:“公主的身子无碍了吧?”

这两日,公主始终躺在床上沉睡着,不知梦见了什么,落了满枕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净,像是要将恣意的前半生欠下的泪都流光一般。

她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过,只有眼泪安静地往外流,染湿了睫毛。

请了张太医前来也只说公主身心俱疲,正在休息,并无大碍。

只有她偶尔进去寝殿看看公主,喂些温水流食。

而今看着公主又如往日一般眉眼张扬地站在眼前,心中总算稍松了口气。

乔绾睡了一觉,只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安心,我无事,”说着回到寝殿梳妆台前,“好倚翠,给我绾个好看的发髻,这些日子在外面每日披头散发,丑死了。”

倚翠见乔绾果真没有异样,放松地笑了下,走上前梳着她的青丝。

*

孙连海回宫时,仍念着方才自己叩拜时,长乐公主将那个叫倚翠的奴婢拉到他跟前的场景。

倒像是自己给那奴婢跪拜一般。

吃了个哑巴亏,孙连海心中气闷不已,可想到圣上召长乐公主进宫,免不了又用她试药,冷笑一声。

还真当自己多得圣宠呢,不过是生了个和圣上体质极其相似的身子罢了。

回到临华殿,孙连海一眼便瞧见御椅上坐着的乔恒,眼下脸色青白,想必是自十五以来未曾用丸药的缘故,眼下精神有些不济。

他忙上前,将公主府的所见所闻报给了乔恒:“长乐公主瞧着虽虚弱了些,但还算有精神,不会碍着皇上的大事的。”

乔恒揉了揉昏昏沉沉地脑仁,皱眉问道:“可曾见过她身边那个小倌?”

“回圣上,老奴没能进屋,不过听闻公主是只身一人被景少将军接回来的。”

乔恒手一顿,微阖的双眼睁开,想到近些时日陵京的风言风语,免不了需要景家那个老的稳定军心,沉吟片刻低应了一声:“宣景阑入宫一趟。”

乔绾是在申时入的宫,而今已是正月末,陵京已不像年节时那般寒冷了。

只是她身子虚,倚翠还是不依不饶地给她披上了厚重的狐裘才放下心。

马车驶入临华殿的宫道上,乔绾遥遥遇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乔青霓正在云贵妃的宫殿门口话别,听见这边的动静,同样朝她看了过来。

二人的目光相遇在半空,而后乔绾便看见仍如往日般雍容温柔的乔青霓在沉默片刻,竟对她颔了颔首。

乔绾倏地想到那日雁鸣山,她少有失态地唤“慕公子”的模样。

二人倒是般配。

乔绾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啪”的一声将车窗合上。

刚巧临华殿到了,乔绾径自忽略恭恭敬敬等到门口的孙连海,目不斜视地朝殿内大步走去。

看见乔恒难看的脸色,乔绾低下头,再抬起人已经恢复如常:“父皇。”

“你竟还敢回来!”乔恒将手中的参茶重重放在桌上,不悦地看着她。

乔绾抿了抿唇,跪在地上:“父皇,是绾绾太过莽撞,您惩罚绾绾吧。”

“知道莽撞还跳崖去?”乔恒耽搁了十余日的丹药,心中说是不怒自是不可能的。

乔绾抬起头,眼中有泪花忽闪,眼圈通红:“父皇说,行事不可半途而废。绾绾只是……不死心。”

乔恒凝眉,还欲说些什么,见孙连海捧着紫檀木盒进来,勉强平静了些:“现在呢?可死心了?”

乔绾长睫微顿:“……死心了。”

乔恒静默下来,良久方才长叹一声:“小十一,朕不过只是担心你罢了,”说着他抬了抬手,“起来吧。”

乔绾低低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仍垂着头不言不语。

“行了,看你这几日在外,身子都瘦弱了许多,”乔恒睨了孙连海一眼,后者立刻毕恭毕敬地将木盒打开,递送到乔绾跟前,“公主,圣上一直念着您的安危,夜不能寐,听闻您回来后身子虚弱,特地命人备了这大补之物,只等给您好好养养身子呢。”

乔绾看了乔恒一眼,心中止不住的讽笑,面上仍一副感念的模样,破涕为笑地拿起丸药:“谢父皇。”

乔恒睨了她一眼,看着她将丸药服下,慢条斯理地问:“那个惹得小十一伤心的人,小十一知道他在何处吗?”

乔绾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冲淡唇齿间的苦涩,平静地说:“他走了。”

“嗯?”

“绾绾本已经找到了他,可他却在利用完绾绾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乔绾说着低下头,死死抿着唇。

乔恒看着她的神态不似撒谎,皱了皱眉:“放心,朕已下了旨,凡见到他者,皆可先斩后奏。”

乔绾看了眼乔恒,只怕是他的脑袋率先掉下来。

“听闻这次,是景家小子率先寻到你的?”乔恒看了眼长香,再次开口。

“是,”乔绾点点头,“没想到那纨绔……景少将军会去寻我。”

“他寻你,自是因着担心你的安危,”乔恒品了一口茶,“而今你既已对慕迟死心,之前提过和景家的亲事自也不能懈怠。”

乔绾想到一个月后一切便都再做不得数,颔首:“绾绾都听父皇的。”

许是她应得爽快,乔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乔绾抿了下唇角,沉默了一会儿,扬眉笑了起来:“绾绾出去这一遭想通了一些事情,那景家少将军也生得眉目如画风流俊逸,且屡次救我于水火……”

“父皇既赏识他,应是良人。”

乔恒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似有若无地朝外头看了几眼,总算开怀地笑了几声:“好,不过朕也不逼你,过几日便是二月初二春耕节,你一贯爱玩爱闹,之前不是还吵嚷着放纸鸢?便让景阑护送你前去散散心。”

乔绾点头应下:“好。”

一旁的长香燃尽,乔绾顺势离去,却在走出殿门的瞬间脚步一顿。

景阑眯着眼睛看着她,面色复杂道:“乔绾,小爷就知道你觊觎我。”

作者有话说:

某狗亲眼见证绾绾和别人放纸鸢,心里一定很“好受”吧~

反正是他“撮合”的嘛~

呜呜呜呜呜看到大家祝我生日快乐了!太感动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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