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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记者?回忆起来,“当年,雷先生已经进入了慈善机构,刚好在选副会?长。他首个带头卖房,并用房子的钱用来温暖社区的独寡老人,后来,更是动员社会?捐款。”

“莫非,雷先生其实并没有卖房子?”

雷自明苦笑摇头:“我为社会?做慈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质疑。卖房子的事是真的,现在都?还能?找到当年的证人。为此,我老婆不?理解,她还带着儿子离开?了我。”

记者?一时间,也被说的犹豫起来。

对啊,雷自明可是慈善界的名人,好事做了一箩筐,就?算其中一两件出了纰漏,难道就?能?抹掉他全部?的心血?

“没错,雷先生确实卖了房子。”楚月柠没有否认,“不?过,卖房子的钱,他可没有投入到善款当中。”

“关爱空巢老人的活动负责人就?是他,财务也全部?走他那边过,他走了一笔假账,自己分文未掏,却占了活动发起人的名额,最后,还因这件事的声望,当上了副会?长。”

说着,楚月柠微一笑:“不?得?不?说,副会?长真是会?玩弄人心。如果大家想要证据,可以去查当年的帐,一定能?够查出问题。”

雷自明轻笑:“楚大师,你?真是越算越离谱。你?算的这些事,我全都?没有做过。我做过的慈善事太过多,也难免其中几件会?有老鼠屎存在,但我像大家保证,一定没有造过假。”

雷自明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没有人知道已经出了一手心的汗。

看来,他要赶快回去把账本给?烧了。

“慈善?真慈善没见你?做过什?么,假慈善倒是做了一堆。”楚月柠将?纸条往桌上一扔,“你?忙来忙去,无?非就?是为了名和利。”

有追随者?举手。

“雷先生为了做慈善,也算妻离子散,也叫为了名利吗?”

“妻离子散?”楚月柠笑了下,“他的八字可是婚姻美满,哪来的散?他有了钱以后,就?将?老婆儿子送到国外,不?仅用挪用的善款供儿子上学,还买了大豪宅。”

雷自明倏然起身,他抬起手露出破洞的衣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为什?么不?穿一件好衣服?何苦穿的如此穷酸,出来让人取笑?”

“你?不?穿破洞的衣服,怎么掩人耳目啊?”楚月柠眨了眨眼睛,“刚刚喊我进厨房,不?就?是故意露出已经破烂的内胆?想让我同情你?,帮助你??”

其实,早在雷自明进来的时候。

她就?看清了雷自明的面相。

之所以同意,是因为雷自明做的这些事,如果不?当众揭发将?永远不?会?公之于世。

当然,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楚大师,我真不?知你?在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不?能?再算下去。 ”

雷自明依然装作不?清楚,他转身就?要离开?,也就?是这个时候,收到同事风声的另一位记者?,冲进人群。

男记者?已经上了年纪,四十多岁的样子,双手举着一个本子。

“楚大师算的没错!”

程邦异常激动。

“我就?是当年主?动报导雷自明关爱空巢老人的第一位记者?。我本来也以为雷自明是在做好事,一直都?是免费跟进。结果,后来我做回访的时候,发现不?对劲。”

“老人的家里,根本就?没有报纸上所写的那么多物资!我意识到不?对劲,开?始调查这个慈善,今日总算让我找到了账本!”

程邦不?能?够接受因为自己的报道,让许多爱心人士缩衣节食的捐款,被雷自明个人挥霍一空。

他满是愤怒的将?账簿怼到雷自明面前。

“雷先生,当年社会?善款总计三百万,用以援助空巢老人,实际花销只有150万。请问剩下的150万,花在了哪里?请你?解释!”

原本还在支援雷自明的爱心人士彻底沉默下来。

因为。

当年的三百万,也有许多是他们?的血汗钱。

“我不?知你?在讲什?么。”雷自明眼神闪烁,一眼也不?看账簿,只垂头往外走,在他还没挤出去的时候。

“抓住他!”

街坊们?齐齐将?他堵了起来。

雷自明见出不?去,回头愤怒的质问:“无?凭无?据的事,你?凭咩抓我!”

女孩缓缓倒了一杯茶,她没有抬眸:“雷自明,除了做假慈善谋利,你?还背了人命债。”

“二十年前,施家云吞店四口被杀的凶杀案,是你?做的喔。”

这回儿。

全场真是满堂寂静。

门口的两个记者?心底咯噔一声,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个大案。

1975年9月3号,位于铜锣湾跑马地马场附近的云吞店,一家四口被杀案。

这宗案,侦破了20年,都?还未找到凶手。

甚至可以说,连凶手的线索都?没有。

莫非。

香江闻名的大善人,造假慈善不?说,竟然还是在逃凶杀案的杀人犯?

“施家云吞店?我记得?这件案子,当时死了四个人,只剩下两孩子。”

“唉,真是阴功咯。二十多年过去,凶手依旧没抓到。”

“我知啊!一对年轻夫妇和公公婆婆被杀,凶手手段极其残忍。当年轰动了整个香江,可惜二十多年啦,都?抓不?到凶手。”

“等等,云吞店?不?会?是好心的大哥大嫂吧?”

“如果真是,雷自明简直就?是畜生!”

雷自明像是被戳破了内心的阴暗,再也维持不?住风度假象,阴沉着眼眸:“楚大师,什?么施家杀人案,我根本不?清楚。”

不?再掩饰的眼神变化,立马让雷自明儒雅、节俭的形象褪去,显得?刻薄。

“你?不?清楚?”楚月柠不?再隐瞒,将?肮脏事全部?抖出,“你?当年梦想着和朋友一起去国外赚大钱,哪里想到刚到美国,就?被朋友卖给?了当地当佣人。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才跟着一辆货轮逃到香江。”

“你?是黑户,没有人敢要你?做事,只能?每日捡垃圾。是施家的夫妇帮了你?,因你?自尊心强,每次都?会?将?做好的云吞留在门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周围的人竟然都?没发现,你?与施家两公婆认识,也导致警署查案的时候,一直没有查到这条线索。”

“一日深夜,你?再度肚子饿,在施家云吞店门口转悠。这次,施先生请你?进了店,他给?你?煮了一份很大碗的云吞面,你?吃的狼吞虎咽。”

“灯光昏暗,你?边嗦面边偷偷打量店铺,看见施先生在柜台数着钱时,你?动了杀心。”

“你?将?面碗放进厨房,拿了一把刀悄然走到施先生背后,原本你?并不?想杀其他三个人,奈何他们?一齐回来,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

楚月柠越算,眉色越冷,“你?杀了曾帮助过你?的人。”

“我没!”雷自明逐渐变得?暴躁,“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

他的手不?断颤抖着,永远也忘不?掉那天夜里,浓稠的鲜血渐洒在臂上的触感。

“杀了人后,你?一度潜逃,隐形埋名多年,不?断的变换工作,并且时刻的关注新闻,在发现施家案子因一直没有破获重新被遗忘时,你?的胆子开?始变大。”

楚月柠冷一笑,“于是,你?大胆、放心的进入慈善行业,并且心存侥幸至今日。”

甚至连她,都?没想到会?遇见施博仁父母的凶手。

一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一个披着好人皮的杀人犯。

她要将?这种人的罪行,的晾晒在人间。

“阿临,绑人!”楚月柠懒得?废话。

“非法囚禁、限制公民自由是违法的!”雷自明看着步步靠近的人,摇头,“抓我要证据,没有人能?证明我杀人!你?不?是警察,你?没权利这样做!”

“警察?哦,你?倒是提醒我了。”楚月柠站了起来,从展示架上拿走东西,走到被卫砚临按住的雷自明跟前。

银色的手铐刷的一声,拷在了雷自明的双手。

“啪”的一声。

楚月柠将?手枪上了劏,对准雷自明的额头,“忘告诉你?,我还有个身份是九龙重案组的外援,合法持有手铐与枪械,在必要的时刻——”

说着,她侧了侧头,微一笑。

“我可以开?枪。”

九龍警署,重案D组。

四个人围坐办公桌,桌面上是一沓又一沓的资料。

大家都?在看云吞店凶杀案的资料。

“一祖,你?去B组将?所有与施生施太的相关人员口供搬过来。”周风旭已经查看了一天资料,双眸满是疲惫,他捏了捏眉心将?看完的资料合上。

“yes,sir!”甘一祖表情严肃应答,即刻起身去B组。

“我的推断一直都?是陌生人作案。”罗七忠戴着老花镜,面前也是一大沓资料,旁边是提神用的咖啡。

他端起咖啡杯,指了指资料上熟悉的人口供,“你?看这一句,施生施太和她是好朋友,从未听说过有新认识的和结仇怨的人。”

“亲朋好友几十个,个个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一个嫌疑人。这可能?吗?”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凶手是随机进店的陌生人,临时见财起意,杀人夺财。”

周风旭修长的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双腿伸直,就?这么后仰靠在椅上,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待罗七忠说完。

他捏了捏眉心,再度起身,将?凶杀案现场的照片翻出,指了指施生遇害的第一位置。

再翻开?第二张图片。

一个打开?的收银柜,以及空空如也的抽屉。

“我更倾向是熟人作案,最起码,死者?与凶手认识。生意人都?会?有基本的安全意识,施先生能?够放心做到抽屉边数钱,就?证明他对凶手一定没有防范。”

坐另一边的施博仁久久没有说话,他是案件受害者?之一,不?能?够亲自参与调查案件。

周风旭拍了拍施博仁的肩膀,他知道兄弟的难受心情。一夜之间失去所有至亲,案子重翻,没有几个人能?够顶住。

“阿仁,你?对当年的事还有没印象?”

施博仁终于抬头,这几夜没有休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眼睛满是苦涩、痛苦。他苦笑。

“当年我和平之在地窖玩捉迷藏,阿爸阿妈没有来喊睡觉,我们?就?在地窖睡着了,等第二日,是警察将?我们?抱出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