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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现在也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临近五月,院里的梧桐越发茂盛,这伺候的宫人也多了?,倒显得?原本的长青阁过于热闹。

入夜时分,外头已经响起虫鸣声,沈榆刚刚沐浴完坐在梳妆柜前梳发,只听见屋外突如?其?来响起一道“皇上驾到”!

久违的通报声在黑夜里略显突兀,她立即出去迎接,刚到门口就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于是屈身行?礼,“嫔妾叩见皇上。”

霍荀顺手?将人拉起来,“今日这么殷勤?”

月色皎洁,女子披散着一头微润的青丝,肤白似玉,细腻如?脂,身上还只着一袭单薄的纱裙,纤腰楚楚不堪一握。

“那也是因为许久未见皇上,嫔妾心中想?念。”她抬起头认真道。

对上那双清眸流盼的杏眼,男人握住她后脖颈,目含深意,“那就让朕看看你的表现。”

李长禄等人自动退避三舍,就当什么也听不到。

沈榆红着脸扭过头不再说话,下一刻就被打横抱起,随即进屋放在了?软榻上,她紧紧攥着男人衣袖,声音轻细,“皇上可曾有想?过嫔妾?”

四目相?对,烛火摇曳下,女子那双秋水潋滟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小脸上也满是忐忑不安的期盼,这句话许多人都问?过,霍荀忘了?曾经自己的回?答,但此时还是想?骗她一回?。

“自然是有的。”他轻轻摸着她脑袋。

朝中事务繁多,连给母后请安都无暇分身,怎还会有其?他空闲想?其?他。

女子眼神瞬间明亮几分,好似一池秋水泛起阵阵涟漪,高兴极了?。

那只细白的柔荑忽然揪住他衣袖,慢悠悠凑过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温热犹存。

男人眼神瞬间暗了?几分,屋内氛围也逐渐变得?微妙,好似温度平白无故上升了?几分。

“皇上!”

李长禄的声音突然传来,“绪昭容身子不适,心悸难眠,您可要去看看?”

这句话李长禄本是不想?说的,可奈何长乐宫的人都找来了?,要是不说岂不是得?罪了?绪昭容,可这样一说也就意味着得?罪了?兰贵人,反正里外都不是人,不过还是这绪昭容难缠一点。

听到外头的声音,女子那明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几分,随后又恭顺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霍荀定定的凝视着她,“那朕走?了??”

沈榆老老实实屈身行?礼,“嫔妾恭送皇上。”

话音刚落,只听见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直到黑夜中响起一道“起驾”,继而只有晚风刮动树叶的沙沙声。

听竹立马走?了?进来,面上难掩愤慨,“主子从未得?罪过她,她为何要与您作对。”

偏偏皇上竟然真的走?了?,可见心里头还是有绪昭容的。

沈榆靠坐在榻上喝着茶,“这宫里头谁又真的得?罪了?谁,皇上只有一个,她这样做无可厚非。”

听竹皱皱眉,虽说都是各凭本事,可截胡这种事未免有些下作。

可见她面上并无失落,听竹知道她定是强颜欢笑,饶是德妃娘娘都无法做到如?此淡然,更何况是依靠皇上宠爱傍身的主子,明日一早主子必定沦为阖宫上下的笑柄。

“皇上能第一时间来这,必定是心里有您的。”听竹宽声道:“不如?奴婢与长春宫告假,说您夜里着了?凉,这几日就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如?此一来也免得?听那些人的闲话。

“我若也这般,岂不是是鹦鹉学?舌,真成了?绪昭容之流?”沈榆起身来到梳妆柜前,细细的梳着发,目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无妨,这些冷言冷语我也不是头一次听了?,左右都是听惯了?的。”

闻言,听竹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她觉得?主子身上有一种她在德妃娘娘身上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夜深露重,随着屋里烛火熄灭,就只剩下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折射进来。

沈榆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她在赌,赌一个男人对新欢旧爱的抉择。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无论旧爱如?何好,可面对新欢依旧会摆在第一位,恰是浓情蜜意时,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就像一个钩子时刻钩着男人的心,除非他对那个绪昭容是真爱,那就无话可说。

黑夜里只有外面的虫鸣声,不多时屋外又夹杂着几道低呼,继而又归于平静。

没多久,沈榆感觉面前多了?道黑影,炙热的男性气?息笼罩而来,她好像突然惊醒,有些无措的推搡着,“皇……皇上?”

“不是说很?想?朕?”

低哑的声音饱含欲望,沈榆沉默不语,半响,声音充满落寞,“可皇上更想?其?他人。”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朕只是去看了?一眼,不然她会一直来寻朕。”

绪昭容向来都是这个粘人的性子,平时他也就尽量迁就,但是今日还是未曾纵容。

“可皇上还是去了?别人那。”女子颇有些不敢怒也不敢言。

但下一刻耳边就响起低沉的嗓音,“那朕这时还不是在你这。”

脖间有些酥麻,沈榆适可而止并未再耍性子,而是迎合男人表达她这些天的“思念”。

随着屋内温度逐渐上升,晚风吹动桌前几页书,久久不曾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