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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行在云舒出现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你小心些,这些人动机不纯。”

于此同时,玄甲军也已经赶了过来,只是百姓们围在里面,玄甲军根本进不来,只能在外围将所有人都围在里面。

云舒的周围虽然挤满了玄甲卫,但是那些百姓们俱都扒着玄甲卫阻拦的胳膊,高声质问着诸如“陛下真的是突发恶疾,不是你下手害死的吗”的问题。

百姓们一直往玄甲卫这边挤,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

突然百姓中有人掏出了刀,一刀砍在了身前的人身上。

乱象顿起,原先一直往云舒这边涌的人,顿时吓得四处奔逃,但原本就是人挤人,如今更是乱作一团,谁都跑不掉。

第一个人动手后,百姓中接连有人拔刀向云舒这边袭来,目的显而易见。趁乱动手,将夏王拿下。

这些人身手了得,下手狠辣,一看就是私下训练的死士。

宫内重军把守,云舒又一直在皇宫里守灵,即便死士们入宫刺杀也很难成功。但用学子和百姓逼迫云舒现身,随后趁乱袭击,成功率便能高出很多。

即便失败,大不了就是牺牲一些死士和百姓,下次再找机会便是。

煽动此事的人是这般想的,但云舒和萧谨行自然不能如他所愿。

萧谨行剑挑一人后,见混乱的人群人头攒动,很难分清刺客和普通百姓,顿时高声道:“不想死的原地抱头蹲下,四处奔逃者以刺客论处,格杀勿论。”

话落,便一刀砍中一名刺客的头。

鲜血刺激得百姓头脑发胀,只能晕乎乎抱头蹲下,生怕下一刀就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而百姓们一旦蹲下,那些握刀的刺客死士便暴露了出来。

他们一见没人再为其遮挡,顿时下手更狠。

云舒冷声道:“留活口。”

萧谨行当即将其中一人卸了下巴,丢给了身后的玄甲卫。

很快,这些死士便被全数抓获,所有人的嘴巴都合不上,随后嘴中的药囊被一只一只挑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果然与那些前些日子的死士如出一辙。

在场的学子文人们,见百姓全部抱头蹲在地上,而突然出现的刺客也已经被抓获,顿时傻眼立于原地,不明白明明是文斗,如何就变成了武斗。

见云舒一步一步走来,有脑子仍旧不清楚的,还在高声质问:“夏王你暴虐嗜杀,如何能当一国之君?”

云舒扯唇讥笑一声,“你管拿下行刺之人,叫暴虐嗜杀?要不你来当个菩萨,站着让人砍砍,好不好?”

那人还未想好如何为自己分辩,便听云舒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让人心底拔凉的话。

“萧将军,来,给这位菩萨一个证道的机会。”

萧谨行闻言,二话不说,当头一刀劈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没有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一道血迹顺着那人的额头流到下巴处,就像是将一颗脑袋分成了两半,但人并没有倒下。

淅淅沥沥的水滴落下,很快在地上汇成了一摊黄色的液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原来萧谨行那刀并没有真的落下,而是贴着他的头皮堪堪停住,即便如此,刀风也将他的头发划破。

全场鸦雀无声,也没人有心情去嘲笑那个被吓尿了的人。

云舒扫过全场,“今日之事,难道你们还看不清楚吗?有人煽动你们,其目的就是刺杀本王。

读了数十年圣贤书,却如此轻易就被人挑拨生事。你们这样的人若是为了官,是不是也是如此冲动,不用脑子做事?

若任用你们为官,岂不是朝廷之不幸?”

云舒这话,算是当场否了他们入仕的可能。

在场的学子们哪个读书,不是为了入仕?听得此言,俱都白了脸。这可比杀人他们,还要令他们难受。

学子们当初跪倒在地,声称自己是受人蒙蔽。

云舒没管他们,而是转向了那些抱头蹲在地上的百姓。

“十两银子,好拿吗?”

抱头的百姓,顿时将手伸进自己的怀里,摸了摸那锭银子。

云舒也气笑了,“十两银子买你们的命,十万两银子买本王的命?”

有人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这是买命钱。”

郝事在一旁顿时跳了脚,“不知道什么钱,你也敢接?你就是那个到了阎王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的糊涂鬼!”

糊涂鬼还不少,众人哆哆嗦嗦将怀里的银子拿了出来。

“这,这钱我们不要了,都给您。”

钱自然是要没收的,人,也不能就这么放了。

“都说法不责众,但本王一向不理解为何就得法不责众了。既然都犯了错,那就全都受罚。所有人关入大牢,按律令处置。”

任凭那些人哀嚎,云舒也没有心软。

乱世当用重典,这般容易被人蛊惑,若是不重罚,日后只会有更多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去为恶。

见那些拿了银子的百姓们被处罚,学子们害怕得哆哆嗦嗦,底气不足地为自己分辩,“我们……我们没有拿钱。”

云舒再次被气笑,“那你们还不如那些人呢。人家为了钱财,你们为了什么?”

“哦对,为了你们的名声,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是人间唯一的清醒之刃。众人皆醉你独醒。”

那人被说得脸色涨红。

“可是,可是你明明就杀害了陛下,我们说得并没有错。如今行刺你的人,应当也是看不惯你的。”

萧谨行顿时冷哼道:“派死士暗杀,你觉得只是看不惯?这京都城里,有几人能养得起如此多的死士?你平日里读书,是不用脑子的吗?”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此前那些为百姓发声,要求惩治恶官的学子都被关了三天,今日这些人自然轻不了。

其他的不说,至少今年的春闱肯定是赶不上了。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再没有比这个更严重的教训了。

各大茶楼准备看戏的人,悄悄散去,不敢再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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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府邸。

有人暴跳如雷,“其他家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一起行动的,他们怎么都不见了。若不是他们没有动手,今日这事必定成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怎么逃?如今京都还戒严呢,根本出不去城!”

“我刚刚打探到消息,卢家那边昨晚就被抓了,但是被封了消息。”

“所以昨晚我们收到的他们也准备好了的回复,其实不是卢修崇说的,是夏王放出来的假消息?”

“应当是,除了卢家,其他几家也是。”

杨家家主脸色灰白,“昨日他为何不一起将我们也抓了?”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很快玄甲卫便将整个杨家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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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长安白家确实购买了玻璃瓶,但这个玻璃瓶并不是他们用的,而是将这个玻璃瓶卖给了一个南边来的异域商人。

当时白家打的主意是异域商人没见过这东西,可以卖出高价,根本就没问对方要这么多小玻璃瓶干什么。

而这个异域商人,其实就是京都闫家的人。

确实如杨家所说,逍遥丸的事,只查到了闫家,而与闫家关系比较亲密的杨家,任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承安帝的药是中郎将给的,中郎将的药是闫家卖的。就连卢修崇的药,也是从闫家手里买的。

而京都最大的世界杨家,好似跟逍遥丸都没有任何关系。就连京中散布对云舒不利消息的,都查不到杨家。

但巧就巧在,卢修崇自作主张给燕王去信被逮住了,而去查卢家的时候,刚巧杨家来确认明日的事。

其实杨家才是幕后之人,逍遥丸也是他与闫家合作的,甚至药全部由他这里提供,闫家只负责包装以及对外销售。

闫家原先沾沾自喜,觉得销售归他,分成他也占不少,到时候各个渠道都是他的人。

而杨家则觉得自己隐于后,原料是他的,什么都是他说了算,闫家只是他的工具。

但两家的计划终究落了空,逍遥丸刚在京都卖了没多久,市场还没彻底铺开,便被云舒给截断了。

而杨家给承安帝用药,也是打的换个小皇帝的主意。杨家有女儿入宫当了贵妃,还生下了小皇子。原先这名小皇子最有可能当上太子,却临门一脚被云舒抢了先。

这才有了之后的事。

承安帝见杨、闫几家被抓,道:“那是不是该宣布朕还没有驾崩的消息了?”

云舒手指敲着桌面,看着那张围杀令发呆,闻言摇了摇头道:“等一下。”

承安帝不明白,“这还等什么?”

“等我找过一个人后。”

承安帝:“谁?”

云舒回头看着承安帝,一字一顿道:“永王,云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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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府内,已经年过四十的云延正穿着素衣,盘腿坐着,右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