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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公子往杨宇武跟前凑了凑,以手遮嘴,低声道:“实不相瞒,我是打进朝廷内部的奸细,想知道皇帝要如何对付我赵家!”

杨宇武拍了拍赵大公子的肩膀,笑道:“胆子恁大,你这是想监视皇帝?”

赵大公子愁眉苦脸,“说实话,赵家树大招风,惦记赵家的可不是一两家,说天下皆敌也不为过,我虽然不顶用,但是,赵家毕竟是我的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也是着急不是?入朝为官无非两点,一是听听风声,二是在官场交一些朋友,不说行贿那么难听,最起码混个脸熟,若是能在各位大人面前说上几句话,赵家也算是有些退路,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父母皆认为我顽劣不堪,不予信任,宁可让我在家混吃等死,也不让我抛头露面,甚至怀疑我会坏了他们的名声,所以对我管教极严,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另辟蹊径,冒名顶替混入朝廷,还望杨大人多多为我打打埋伏,我当然会感激不尽!”

杨宇武没想到赵大公子如此开诚布公,语重心长道:“你这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鉴,连我听了都动容,别说是替你打埋伏,就算是和你一起欺君我也认了,兄弟,走一个!”

二人端杯,一个毕恭毕敬,一个状若掏心掏肺,一杯杯喝了个云山雾罩。

赵大公子喝的舌头有点打结,呜呜噜噜,“不瞒大...大,人,不说赵府财富,就算是我的小金库,那钱也不是朝廷财库可比,喏,大人且看,这可是宝贝!”

赵大公子拿出一块玉佩,献宝似的捧到杨宇武面前,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玉,杨宇武看不出究竟,赵大公子神秘笑了笑,催动灵气,在白玉上捏捏,那白玉立即光华四射,举到眉眼前,那白玉内如同一只蛟龙在广袤的天空翱翔,龙首高昂,若有龙吟震天。赵大公子将玉佩塞进杨宇武手里,“大人好好感受一下,此玉佩奥妙无极!”

杨宇武将玉佩拿在手里,神识探入,顿时如坠深邃广阔无垠的空间,那只龙遨游苍穹子上浮于白云之间,金光灿然,气势恢宏,杨宇武赶紧收回神识,吃惊不已,看着赵大公子,“龙玉?”

赵大公子神秘笑道:“此玉佩乃是我父亲赐予我,携带此玉佩便时时被龙息锤炼神识,若可炼化为己物,则是凭空多了一方空间,可为虚弥之物,凡俗修士,只以普通方寸之物为虚弥空间,但是,那些超脱了凡俗的上界仙人,本事大的谁还不炼化一方空间为虚弥之物?此物乃是我爹爹不知从何处得来,宝贝似的给了我,这当然是我最心爱之物,献给大人,聊表心意!”

杨宇武对玉佩爱不释手,犹豫良久,还是拍了拍赵大公子的肩膀,“如此家传之物怎能赠与他人?君子不夺人所好,心领了!”

赵大公子立即正襟危坐面色郑重,“杨大人,你这是真不把我当哥们儿?你虽然是四品我是五品,上下级关系,难道上下级就不能是哥们儿?何况我还有一层赵家公子这一层身份,与大人结交总不会是辱没了大人,大人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礼物虽说贵重,但是总贵不过我对大人的一片心,大人若是不收,可真是白瞎了我这份心意了,令人心寒!”

赵大公子潸然欲泣,令人见之心疼,杨宇武愣了愣,收回了手,道:“如此却之不恭了,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赵大公子顺杆往上爬,站起身深深弯腰行礼,“从此,我与武哥情同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不离不弃,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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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宇武看着一脸动容的赵大公子,如同被逼上贼船,只好站起身,与赵大公子一起彼此面对,拱手礼拜,发誓从此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二人对视,哈哈大笑,再一次推杯换盏,仿佛已经成了知心好友!

二人尽兴而散,赵大公子走出妙香楼,因妙香楼就在西城,离家不是很远,也就趁着灯火阑珊在街上看似百无聊赖的走,而且不走直线,以弧步左右摇晃,偶尔遇到行人,做避让状,双手抱拳,表示歉意,只是嘴上嘚嘚咕咕:“承让,承让了!”

做韩甲赵大公子的小双唱着小曲,哼哼唧唧走街串巷,至一处灯红酒绿处,一看就是类似于红袖招模样的华楼通体彩灯装扮,煞是辉煌,侧耳倾听,隐约有管弦丝竹悦耳和媚若酥骨的小唱,如同夜游船上那些黄鹂般的歌姐如泣如诉,令人心若愁肠。韩甲对这个地方当然熟悉,西城最大的烟花之地,名曰冷萃楼,最近一两年,此楼从江南花柳之地得来一名叫苏晓的歌姬,名震河洛,其人“色艺双绝”,引得无数风流人物趋之若鹜,留下哀婉咏叹连篇累牍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冷萃楼当然也是赵家产业,经营冷萃楼的老板也自称姓赵,赵哲,老鸨子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来自淮阴,也是能人,不知道这些人才都是从哪儿淘来的,反正是将这家冷萃楼经营的风生水起,不但饭菜酒水在河洛城首屈一指,就是歌妓舞彩,在河洛城无出其右者。

赵大公子是这里的常客,当然不是赵大公子的形象,而是落魄书生韩甲。说是落魄,其挥金如土,哪里又看出落魄了?

不过,这是这样的傻帽才受欢迎,无背景,不敢惹事,舍得花钱而且温存体贴,很受女人们的欢迎,这不,一来二去,韩大公子的名声在这座妓馆那是相当的好,谁都希望韩大公子雨露均沾,不管是温存还是钱。

但是,自从这个苏晓来了之后,雨露尽在一人,让女人们很是懊恼。

今天,韩大公子又来了,看样子还没少喝!

韩大公子踉踉跄跄的进门,马上有莺莺燕燕的女人过来搀扶,韩大公子打着酒嗝,左拥右抱,立即体酥肉软,恨不得揉进女人怀里。女人见有机可乘,三五成群将醉酒的韩大公子抬进房间。有女人倒茶,有女人为其宽衣,甚至有的女人喝口茶,嘴对嘴将茶水赌进大公子的嘴里。

韩大公子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掏出一大袋子银子,不经意摔在地上,女人们立即一拥而上,分光了钱财,面对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的韩大公子,顿时了无兴趣,叽叽喳喳继续碰下一波财路。

韩大公子悄悄睁开眼睛,一缕神识如烟,飘飘荡荡,熟门熟路的在楼内徘徊。楼下大厅,歌舞鼎盛,扮作飞天女的舞姬怀抱琵琶在空中飘来荡去,台下看热闹的王孙贵族或者挣了一点钱就扔进销金窟图一时乐呵的穷酸卖力呼喊,再有台上歌姬唱流水知音,冷萃楼不是天堂胜似天堂。

神魂飘荡,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听声,大部分不堪入耳,也有少部分把调情上升到诗人的高度,“幽兰露,如啼痕。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妾乘油壁车 ,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

一间房一间房的听过去看过去,至“玉台阁”,韩大公子终于飘荡进入,一女潸然,一男冷脸。

潸然女正是苏晓,冷脸男却是王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