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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来这里消费的,是来给老板送钱的,老板凭什么看他不友善。

他果断开口:“你好老板,我听说你这儿的东西都很好,我想给我哥买点纸钱,呃,这个大别墅贵吗?”

“还成,看你预算。”封愈懒洋洋看他一眼,耳朵里都是宋离刚才介绍钟邑的一句“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听着好像是没什么特别的,但碍于‘朋友’两个字,封愈对钟邑的态度还算不错,他很尽职尽责地给钟邑介绍,钟邑仗着今天钱多,大手一挥,给冉嘉定了一套大别墅,一辆车子,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例如猫咪之类的小玩意儿。

挑选猫咪的时候,封愈指着几种款式,一本正经道:“黑色的比较凶,可以买白色的。”

钟邑也选的一本正经:“我也觉得白色的好,有点像布偶。以前我和我哥收养过一只年纪很大的布偶,养了三年她就去喵星了,就这只白的吧。”

钟邑去挑选其他物品的时候,宋离咬着吸管没忍住,凑到封愈的身边小声问道:“白色的猫咪真的比较温和吗?”

因为靠得近,青年身上气息毫无遮掩地钻入鼻腔。封愈面上看着不动声色,狭长漆黑的眼眸却微微眯起,悄悄用力嗅了一下。很淡,却格外好闻令人上瘾的香味争前恐后地一直往他脸上撞。

封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闻到过这样的味道,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最后他只能点头:“嗯。”

没错过宋离略显惊讶的表情,封愈薄唇一动,又重新抿起。

其实他有个很简单且很形象的比喻,黑色的猫咪有点像他本人,至于白色的,很像宋离。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谁凶谁不凶了嘛。

但这种话让宋离听到似乎不太好,他转移了话题:“夜色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夜色被封了,你怎么打算的?要来我们店打工吗?”

诶?

宋离一下看向了封愈,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直记得封愈当初说不招人,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地府专供丧葬品店似乎也不太缺人的样子。

他想着,问了句:“你要招工人?尤拓一个人不够用吗?”

封愈:“我打算开个分店,让尤拓过去,我留在这边,所以可能还需要一个员工。不是还没规划过,就先随便问问你。”

宋离听到他的打算颇有几分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封愈这想法也很正常。地府专供丧葬品店因为产品好,所以名声也很好,封愈完全有能力也有资本去开一家分店。但雇佣他的话,好像显得不太现实。宋离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白天还得去奶茶店打工呢,而丧葬品店的开店时间基本也是白天,有所冲突。

宋离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紧接着又道:“不过还不着急,你的计划还没定下,招工也不急于一时。”

封愈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两人靠在一侧的柜子上聊天,聊了大约有个十分钟,钟邑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挑好了。封愈看着堆积在面前大大小小的东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对钟邑的态度变得还不错,拿起计算器按完数字以后顿了顿,眼皮一掀,懒洋洋道:“给你打个九折。”

钟邑眼睛倏地一亮,目光迅速落在垃圾桶里扔着的奶茶杯子上,回头看向宋离。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宋离看出来的意思就是:我靠,竟然真的能打折,宋离你好牛!

宋离:“……”

钟邑买的东西多,自己拿不回去,封愈还贴心地告诉他支持送货上门,也不用支付额外的费用。这种类似于高级VIP的待遇让钟邑在回家的途中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还扬言要请宋离吃饭。

“打九折给我省了好多钱,我请你吃个饭也不过分啊。”

宋离闻言笑道:“那不又要花钱了吗?不就等于没打折?”

钟邑振振有词:“什么嘛,不能这么想,是等于白嫖一顿饭,哎呀,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就请你吃个简单点的,麻辣烫行不?咱们平磐镇有家麻辣烫的味道可好了,人间美味了属于是。”

拒绝不了钟邑的热情,宋离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吃过午饭,又将钟邑送到路口,宋离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家时,他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微信朋友圈显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点开一看,头像是一片漆黑,他记得这个头像,是封愈。

对方询问:好吃吗?

宋离的朋友圈动态内容是今天中午他和钟邑一起吃的麻辣烫。

他想了想回答:味道很不错,尤其是酸辣味,很刺激。

封愈没有再回,直到半个多小时后,他收到了封愈也发在朋友圈的动态,一张外卖麻辣烫的照片,以及两个字:不错。

第二天上午,宋离休息。

他和钟邑约了去冉嘉所在的墓园。

墓园是平磐镇这边的大型墓园,平磐镇的居民们去世以后,墓碑、牌位都留在这儿。当初冉嘉在市中心出的事儿,钟邑的父母着手了他的葬礼,又为他买了一块墓地,就在钟爷爷的边上。

钟邑在这一年应该来过不少回墓园,在弯弯绕绕之中显得轻车熟路,

男生絮絮叨叨地对着墓碑介绍着昨天购买的丧葬品,宋离便站在一边安静看着。

等钟邑说得口干舌燥,那些丧葬品也全部烧完以后,他才罢休。起身正要随着宋离离开,他的视线不经意触及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忽然就愣了一下:“诶?”

宋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站在门口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穿着白衬衫和西裤,面上架着眼镜,是一副精英做派。宋离的视力一向傲人,视线扫过男人的五官之后,他意识到了那人的身份。

“石业岭?”宋离的口中蹦出三个字,收回目光,询问钟邑。

钟邑惊了一下:“这你也能猜得到啊?”

宋离:“石俊辉和他长得有点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那一块。”

整个石家能和石俊辉长得像的,除了石父就是石业岭。但看这个年纪,除了石业岭之外不做第二选择。

钟邑听他解释觉得没什么毛病,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宋离留下一句“我过去看看,宋哥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

但钟邑没想到的是,石业岭并不是来找他的。

男人抬了抬眼镜,看着急哄哄跑过来的钟邑,对他点了点头,象征性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钟邑心道这都多少天了,再问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和石业岭的合作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对于钟邑而言,石业岭是他接近石俊辉的一块最好也最方便的踏板,但对于石业岭而言,却并非如此,

他可以有无数个钟邑去接近石俊辉。

摇了摇头,他果断问:“您怎么会来这里?”

石业岭微笑:“来找个人。”

视线越过钟邑的身后,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远处的青年身上。石业岭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又对钟邑补充了一句 :“来找宋先生。”

钟邑:“?”

找宋离?

石业岭找宋离做什么?

疑问徘徊在钟邑的脑海,他看看石业岭,再回头看看宋离,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蹦出了一句:“石总和宋哥认识?”

石业岭收回目光:“以前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不知道钟先生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钟邑:“……”

二十分钟后,在平磐镇的一家咖啡厅,宋离和石业岭相对而坐,而钟邑在完成任务以后便离开了。其实最初他是有点担心的,毕竟石业岭莫名其妙跑来找宋离有点怪怪的。但一想到宋离的身份,他觉得石业岭肯定打不过宋离。

于是便也心安理得地走了。

咖啡厅内。

石业岭点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了宋离。他的视线藏在眼镜下,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宋离的五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身上的气息又令人感到无比舒适,难怪他的那位弟弟会栽在他身上。

石业岭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继而开口:“我知道在石俊辉被捕之前,他所在的房间只有宋先生你一人。”

装作孝顺的儿子,体贴的哥哥前去监狱探望石俊辉的时候,他看到了石俊辉凄惨的模样。整个人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脸上的青紫肿胀不说也罢,手臂和腿都骨折,其中右手臂粉碎性骨折,下体被废,他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很大程度地取悦了石业岭。

但同样将石父气得跳脚。

石父以为是警方审讯石俊辉动了手,警方否认以后,他又觉得是当时石俊辉看上的那个人干的。当时的夜色人多眼杂,清吧内的几个员工和保洁阿姨都看到了宋离往二楼走,一猜就能猜得到石俊辉盯上的是谁。

所以石父觉得自己对爱子被送进牢狱的一腔怒火总该有发泄的地方,便盯上了宋离,非要将宋离告上法庭。

听到这话,警方忍无可忍 ,非常不给面子地说了句:“可别了吧,我们调了监控,宋先生在沙发上昏过去了,只有你儿子一个人在那儿发疯 。宋先生说了,他意外提起冉嘉,你儿子就跟被戳中了肺管子一样,做贼心虚。有这个时间教训别人,当初怎么不教育教育自己儿子啊,养出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东西来。”

石父一张老脸被警察的一番话说得涨红,完全没脸在那边多待。

而石业岭跟在石父的身后,将宋离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石业岭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实不相瞒,我的父亲,也就是石俊辉的父亲在事发之后去找过以前为石俊辉做过驱鬼仪式的大师,大师看过石俊辉之后确认了一件事情,石俊辉的这幅惨样是被恶鬼作弄出来的,他还偷偷去了夜色的包间,确认了那只恶鬼就是一年前被他驱除的恶鬼。”

宋离安静地听着,看着他的脸,挑了下眉:“所以,这跟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

“关系就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石业岭微笑问道,“我很想知道宋先生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宋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宋离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对石业岭的这番说法和这番行为都感到了几分讶异。

他没在第一时间回答石业岭的问题,而是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染上那么浓郁的鬼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