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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打扰的傅云朝心情不是很好。

看着桌上还未清洗过的食材,他的不耐在脸上表露无疑。男人烦躁的时候眼中的情绪格外明显,令陆予多看了他几眼。

他毫不怀疑,如果此刻傅鸣站在傅云朝的面前,会被傅云朝拧断脖子。

收回视线,陆予道:“去一趟也无所谓,这些菜可以留着晚上吃。前提是你需要在晚饭前将事情解决掉。”

说完他便抱着食材走向厨房塞到了冰箱里。他的冰箱一向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傅云朝过来做饭才会添点东西。关上冰箱门,陆予回头时傅云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了进来,男人眼中的不耐和烦意已经被尽数压了下去,迎上青年的目光,他挑了下眉:“要不要先填一下肚子?”

傅云朝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傅鸣把他带过去做所谓的检查实则不怀好意,虽然对方嘴上说着要一起吃饭,但可以当做是放屁。

“不要紧,不太饿。”

今天早上吃的多,陆予此刻还觉得胃部有些撑着。去一趟傅鸣那儿或许正好还能消消食。见陆予这么说,傅云朝便没有再多说。

傅鸣的车很快就到了清河小区门口,见两人上了车,坐在前头的司机目光状似不经意往后视镜上扫了一眼,却未想到这一眼恰好与望过来的傅云朝对上眼,那眼中的似笑非笑让他激灵了一下,赶紧转开了视线。

但即便如此,心脏还是砰砰砰的一直跳。

这司机傅云朝认识,对方跟了傅鸣十几年的时间,算是傅鸣养着的一条非常忠诚的狗。而此刻,这条狗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三年未见,他觉得傅云朝变化很多,但唯一相同的是那双眼睛好像能轻易看穿他的心思似的,让人完全不敢直视。

他平缓了心情,用故作冷静的声音道:“傅先生请了专家和医生到老宅,所以咱们直接去老宅就行了。”

傅云朝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漫不经心地划过身旁的人,陆予坐得端正,他便牵过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寸一寸的顺着指尖捏过去。肌肤触碰的时候带着一股不知道从哪儿涌起的温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陆予的错觉。

他垂眸看了眼,没反抗。

大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傅家老宅,司机下车将傅云朝和陆予带了进去,傅家老宅与后面的小洋楼一比便显得无比宽敞,周围佣人更是不少,一个个站在一旁状似低着头,实则总是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傅云朝。

这些佣人基本都是傅鸣掌握了傅家以后找来的,他们老是听说傅家原来的二少爷日子怎么怎么凄惨,躺在床上三年不知死活。眼见着好不容易醒来了,却还被赶去了后面的小洋楼。当时还有几个心思热络的年轻佣人问管家要不要去伺候这位傅二少,被管家一顿臭骂,顺便还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怎么,你想跟他一起死吗?

那个时候所有人就明白了——

傅鸣对于傅云朝这个侄子可没有半点好心思。

今天,好像是傅云朝醒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走进傅家老宅。

傅鸣坐在沙发上,抬眸朝着门口看去。傅云朝一身黑丝绸衬衫和西裤衬得那双腿又长又直,走在陆予的身旁还比陆予高了一点。傅鸣眯了眯眼睛,压下了心底翻涌的情绪,脸上露出假笑,调侃道:“云朝从病床上醒来这一个月还没进过老宅吧。怎么样,跟以前你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区别?”

说着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当初就跟你说,虽然你爸妈和哥哥都走了,但是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让你住进来你也不肯,非说后面的小洋楼好。”

陆予以前也不是没见过符玔演戏的样子,符玔甚至还会给他看以前拍过的电视剧电影,作为影帝符玔的演技确实但得上‘出色’两个字,但此刻陆予却觉得傅鸣也不逞多让。

那脸上露出的疼爱之色看得陆予忍不住移开了视线,随即又被傅云朝牵着手走向傅鸣的面前坐下。男人随意地交叠着双腿,目光懒洋洋地往面前人身上一抬,唇角勾起的笑容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意味:“这房子看着倒像是装修过了,也是,还按照我爸妈在的时候那模样,大伯住着怕是三更半夜以为回到了过去——指不定还要着急忙慌地冲进我爸妈的主卧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像是上瘾一样捏着陆予的手指,傅云朝面上笑意不散:“不知道大伯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傅鸣脸上的表情一僵。

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还是被陆予和傅云朝看到了,两人心中对于某个答案有了想法。事实上还真是如此,傅祈夫妇刚出车祸死的那一阵,傅鸣几乎每天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激动和快感之中,他躺在老宅入睡,但半夜三更却忽然惊醒。他做了个梦,梦里的傅祈夫妻依旧恩爱如常,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出席各种宴会,受到一群人的追捧。

这个时候傅鸣就急了。

他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拉着那些唇角含笑的人,在他们耳边大吼:“傅祈死了!你们还在看什么?”

那些傅祈的合作伙伴闻言也十分惊讶,用怪异的目光划过傅鸣的脸,随即便狠狠皱眉:“你在胡说什么?哦,你是傅鸣啊?你是不是见不到傅祈他们好?你这种人心思怎么那么恶毒呢?”

随后便是一群人指着他骂他恶毒,说他怪不得比不上傅祈。

傅鸣怒不可遏,几乎是从梦里气醒的。醒来的那一刻他还指着那群人的鼻子大喊:“你们等着,傅祈死了就是死了!”

最后就像傅云朝所说的那样,他从床上翻身而起,撞开门便冲进了傅祈夫妇的房间。偌大的房间内空荡荡的,床上更是何人都没有。傅鸣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那张摆在最显眼处的结婚照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不止如此,他还站在原地搜索傅祈夫妇出车祸的新闻,在安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和风声的房间里,大声地一字一字朗读——

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反正就是要大声念出傅祈夫妇死了的事实。

傅云朝坐没坐相,原先和陆予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可现在已经肩膀挨着陆予的肩膀,几乎靠在了青年的上。他注视着傅鸣的表情,将对方脸上的变化都收入眼中,随后偏头在陆予的耳边低笑了一声,带了几分嘲意的调侃:“看来大伯经历过不少。”

傅鸣听着这几个字,目光落在傅云朝的脸上。傅云朝长得像他妈,但即便如此对方此刻的那副神态还是令他轻而易举便回想起了傅祈。将那一瞬间僵硬的表情收敛,傅鸣还是那个心疼晚辈的好长辈,他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冲傅云朝叹了一口气:“哎,那是云朝你的父母,也是我傅鸣的弟弟和弟妹,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你们还活着。你是不知道,每次我意识到他俩真的走了,都难过的很……”

说着摇摇头,“算了,不提以前的事情了,徒增伤感。这样,我给你找的医生和专家都在你以前的房间等你,你先上去让他们看看。正好我和陆予也聊一下。”

“哦?”

傅鸣脸上慈爱的表情愈深:“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你和陆予感情很好,是要结婚的吗?我跟陆予聊聊他的想法,你赶紧上去。管家,你带云朝上去吧。”

管家点点头,走到傅云朝面前:“云朝少爷,大家都在二楼等您。”

傅云朝转头看向了陆予。

见陆予点点头就才笑了一声,他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修长的腿往前一迈,神态和的动作还是透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和懒散,并未露出防备的模样。这样的傅云朝很快走上二楼,傅鸣的目光始终目送着对方,直到视野中的傅云朝走进房间,而管家不动声色的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拧了一下。

傅鸣满意地收回目光,和之前说的一样,开口便问:“陆予你和怎么打算的?云朝有跟你讨论过什么时候跟你结婚吗?你也不要嫌我事情多,云朝父母毕竟不在了,我是他为数不多的亲长辈,这些事情只能我来问。”

陆予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淡声道:“等找到害死傅云朝他爸妈的凶手。”

傅鸣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陡然又一僵。

傅鸣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那个卡车司机已经在牢里了,判了无期。”

“是吗?但有的人还没进去。”陆予的脊背挺直,目光冷淡,他的视线描绘着傅鸣的表情,半晌才道,“我觉得你演技不错,若是侥幸逃脱了杀人偿命的制裁,可以试试能不能进演艺圈,指不定能大红一把。”

说着,微微偏了下头,薄唇忽然扯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傅鸣见到陆予的时候大多都是他冷着脸的模样,此刻露出的笑容使得他脸上那层冷意消散,五官都生动不少。但傅鸣感觉到的却并非是惊艳,而是一种古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紧张感。就好像突兀之中被一头野兽盯上了。

他听见陆予道:“听傅先生刚才一番肺腑之言,想必和傅云朝他爸妈关系很好。那么——你想见见他们吗?”

陆予的指尖流淌出淡淡的浓雾,桃花眼带着浅浅的风雪,低声问:“试试吗?”

傅云朝一进屋便看到了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人群。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清晰的门锁落下的声音。

他便索性拉过一旁的椅子靠坐在门后,目光随意划过卧室内的陈设,除去分别站着的一群白大褂以及一些医学仪器之外,还真如傅鸣说的那样房间保留着三年前的模样。床单被子,桌上的装饰品,还有放在床头的一本厚重原装书籍,将那些刻入骨子里的记忆都拽了出来。

傅云朝他妈在外可以如女强人一样和他爸站在一起,在家却像是寻常的妻子和母亲,孩子的床单被套都经她的手亲自装起来,哪里脏了乱了便拎着扫帚拖把清理得干干净净。傅云朝和傅风澜的房间相比,还是他的更受母亲青睐——

没有什么偏心或者傅云朝不爱打扫房间的原因。

只是傅云朝时常住在外面,大学四年也住在学校宿舍,所以回家的次数不多。而傅夫人为了小儿子回家时能有个足够干净温馨的住所,经常会去打扫。

“傅二少,赶紧过来咱们做个检查。”为首的白大褂走至他的面前,冲他笑了笑,目光划过他的腿,笑着问,“是腿有点疼,所以坐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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