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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渊离开边境之时,二哥与他有盟约,明争暗和,早年二哥和他母妃,便是在太子党的算计之下,二哥母妃因为当年轰动整个大齐皇宫的巫蛊案而褫夺妃位,贬为常在,永禁安华宫而最终郁郁而终。二哥也因此被褫夺封号,南放边境数年不堪折磨。若非二哥在南国入侵之际,自动放弃王府安危,带着王府私卫一同投身边境军队,与边境军队共进退,屡次九死一生建立战功,才换来如今的神溯营在手。二哥兢兢业业多年经营,到底在朝堂中收服不少热血武将武官,为他所用。

若说,二哥慕容胜确实不喜慕容渊这个三弟,那么,太子慕容昭,才是他的骨中钉眼中刺。这害母之仇,怕是不共戴天。这些年,看慕容昭稳坐这把镶金边的太子之位,怕是没有人比二哥心中更恨。

因而,二哥此番提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他们三人应当各自为势力,而他慕容渊首先出手的大批幕僚,便是二哥的人居多。他们要当着慕容昭的面,凶狠撕斗,这般一来,太子党或许会隔岸观火,对两人放松警惕。

届时,由锦衣卫众暗地里,悄悄拔出慕容昭明面上的四大金刚:玉女坊裴三娘、神武卫长林双、左相得意门生兵部尚书韩中书、刑部侍郎赵三元。

玉女坊裴三娘,是慕容昭和皇后的耳。玉女坊,是全凉京最大的销金窝,也是达官贵人、名门世家最爱去的欢乐场。玉女坊,数不尽的美艳女子,便是一阵阵香风,这销魂的去处,也是那情报收集的黄金屋。

那裴三娘,便是慕容昭和皇后的情报网的头子。裴三娘表面上是玉女坊的老鸨,人过三十,风情万种,武艺高强,没有她治不服的花魁歌女,也没有玉女坊拿不下的达官贵人。玉女坊,种种风姿万千的美艳女子,便是头号招牌。

这四大金刚,要拔走的第一位,便是这裴三娘。

慕容渊这几年,悄悄在凉京东南西北四个片区,用自己的势力扶持了四家规模略小于玉女坊的销金窝,也同样是美女如云,也有玉面小厮供名门贵女消遣。那些训练过的女子小厮,便是慕容渊的耳。

只可惜,玉女坊经营时间过久,势力盘根错节,也吸引了最顶流的那帮达官显贵。玉女坊,挡了他的路。

因而今日,趁着玉女坊一年一度最热闹的花魁大选,不若,是时候,找机会拔一拔这颗碍眼的钉子。思及此,慕容渊的唇角微微上扬,如同暗夜中一抹隐隐的光,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今夜之后,慕容昭与皇后听闻消息时,那面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今夜,慕容渊常服从王府乘坐马车赴约,慕容渊自打接锦衣卫司之前,便是常常流连秦楼楚馆,喜好美人乡的翩翩公子。只是旁人不知,他去的是自己名下的谍报处,每次去必点头牌听曲服侍是真,但入包厢之后,便是下属与他汇报近年来的情报。

如今自打接了锦衣卫司一职位,慕容渊已然好久没有与曾经几个世家纨绔相聚,便连寻常身边的那些跟班,也觉得三殿下近来似乎有些变了,这般公事公办的模样,如何能有当年的风流倜傥十分之一。

今儿个递帖的平阳王世子赵苑,赵苑是平阳王的独子,平阳王的爵位自然是世袭于他,因而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纨绔。秦楼楚馆等地也不曾少去,当时慕容渊母亲逝去,他并无显赫家族背景仰仗,也无父帝疼爱,在太子慕容昭和皇后左相一派强权压制下,慕容渊处处藏拙。他的课业是整个国学司垫底的纨绔子弟,日日找着机会便溜出宫,和一堆世家纨绔流连秦楼楚馆,就连那些所谓秦楼之中的红颜知己也是数量不少,在京圈名媛中那名声可谓是臭到不能再臭。哪家未出阁贵女若是议亲,稍稍提起慕容渊,莫说家主,就连媒人也是得赔笑好声相议。

彼时皇后与左相一个执掌后宫,一个纵横朝野,太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稍微有能耐的皇子比如二皇子,已然被踢出朝野。四皇子母族也是显赫,也曾一时风光无二,接受了二皇子遗留的朝臣拥护。四皇子本人,也是连国学司夫子都是谬赞的社稷栋梁之材,在一次世家马会中,忽而马儿发狂乱撞将四皇子摔断了腿,从此再也无缘江山社稷之争。

接二连三的皇子落难,有能力的皇子接连出局,太子党一时风光无二,朝臣半数以上已然归顺左相与皇后,便连圣上提个建议,也有胆大者敢与齐帝叫板。

因而,久而久之,齐帝心中甚是不悦,恰逢二殿下勇击外敌,坐拥从戎之功,齐帝顺水推舟,开始扶持二殿下的势力,慢慢将其养大,欲以制衡太子党。

在这数年时光中,二位皇子斗得是血雨腥风,半分不让。但两人从来没有注意过三殿下,因为谁会把一个纨绔废物看在眼中?

直到近日来的一鸣惊人,震惊朝野。慕容渊手下的锦衣卫司,雷霆手段下南边,严查饥荒救灾粮贪墨案,顺道将南境旁的灾民一道妥善安置,选贤举能,推有志之士协从管理,一时间将边境受灾区百姓安顿地稳稳当当。

此番救灾功绩一出,便是圣上的嘉奖如山如潮水般涌来,再见入职的慕容渊,风度翩翩,洁身自好,已然没了曾经流连秦楼楚馆,好饮酒作乐的浪荡子模样,早已是人间贵公子,杀伐决断的锦衣卫司,又有谁敢说句不?

锦衣卫司,即代表圣上。

三殿下接手不过数月,锦衣卫司乃至朝堂早已经过大换血一番,除了太子党的四大金刚尚未动手,不少太子党与二殿下费心安插的暗棋已然默默被慕容渊不声不响以各种名号拔去。如今,可谓是风头正盛,各种世家名门的拜帖请帖如流水般流入王府,与前年那门可罗雀的寂寥可是鲜明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