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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电影院内,大屏幕放映着没什么营养的爱情喜剧,不时引起全场哄笑。

其实内容并没有那么好笑,但人总有从众心理,大家笑了,便也会莫名跟着一起笑。

12月夹在国庆与寒假之间,是个稍显尴尬的月份。大制作的电影不是上好了,就是还没上,能看的无外乎一些喜剧片或者文艺片。

文艺片太磨叽,太苦,我还是想看点喜庆的,于是就选了一部和爱情有关的喜剧片。

观影间隙,我转头看了眼身旁摩川,本以为他会兴致缺缺,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会对喜剧片感兴趣的样子。谁想他竟然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全神贯注,甚至没发现我在看他。

这该不是他第一次进电影院吧?

剧情进展到高潮部分,电影院内爆发出一阵笑声,摩川虽然没有像旁人笑得那样前仰后合,却也唇角弯起,一副完全领会了笑点的样子。

就算这不是他人生第一次进电影院,应该也是他八年来第一次进电影院。

一想到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作为“频伽”的他往后余生可能都不会踏进这样的场所,我就止不住地庆幸。

还好当初我脑子一抽把“松林流水”拍碎了,不然也不会郁闷到想要去棚葛散心。

不,说散心也不准确,当初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去见他……

这样想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摩川的手。

他唇角的弧度还未落下,朝我这边看过来,伴着电影里鸡飞狗跳的背景音,眼里笑意加深,反过手与我十指紧扣。

故事最后,女主与喜欢的人终成眷属,所有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个标准的喜剧结尾,无功无过,也没什么太大亮点。

电影散场,我与摩川缓缓随着众人往放映厅外走。

“……我看他面相,不太像会定下来的人。”同其他人一样,刚看完,摩川也很有欲望分享他的观影心得。

饰演男主的演员我之前参加活动见过,确实和八卦新闻里描述的一样,是个撩妹高手,只认识十分钟就能耳鬓厮磨交换房卡的那种人。

某个层面来说,摩川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也不对,真准的话,就不会总觉得我是花花公子了。

“那你看我面相怎么样?”我凑过去,小声问他,“定不定得下来?”

他视线在我脸上巡视一圈,像模像样地思索片刻,道:“你眼长瞳黑,唇角天生上扬,本是一生多桃花的面相,可惜,命犯传音鸟,他把你的桃花全啄光了。”

“啧,这鸟怎么……”本来还想逗逗他,结果他目光一下子凉下来,还低低“嗯?”了声,我只得赶紧接下去,“怎么这么懂事!”

双眸迅速回温,他这才满意地转开视线。

吃饭的地方在海城最高的建筑物上,从五百多米高空俯瞰下去,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切都变得渺小。虽说我家窗外的夜景也不错,但还是无法与这里相比。

“好高。”摩川望着窗外的夜景,有感而发,“人类真厉害,既可以在高原生存,也可以栖身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怎样都好像能够开辟出一片天地生存。”

我扫了眼楼下排成长龙的车流,道:“扛得住极寒,又耐得了酷暑,什么都能吃,还会运用工具,地球怎么能不落在我们手里呢?”

摩川闻言似笑非笑:“人类真厉害,就是有点傲慢,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地球的主人。”

我一听,乐了:“你不认同?”

“我以前总是很不解,为什么外面的人形容完成了某件壮举,要用‘征服’两个字。‘征服海洋’、‘征服雪山’,征服这个,征服那个……后来发现,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

“这和层禄人的观念截然不同。我们认为,自然是征服不了的,世间千万生灵都是地球的住客。它让我们住我们就住,不让我们住,海啸、地震、火山喷发……随便一场灾难就能毁灭我们。”

“因此,要敬畏自然,要保持谦逊。”

要是这样说的话,倒也正确。曾经恐龙也是这个世界的霸主,还不是说灭绝就灭绝了?

流水的过客,铁打的地球。多少帝王觉得自己能够不朽,百年一过,也就是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而更多的普通人,在这世上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说得对,让我们敬自然。”我举起桌上的柠檬水,朝他敬了敬。

他笑了下,同样举杯:“敬自然。”

由于吃饭的地方离看电影的商场并不远,只隔了一条马路,我的车就没动,仍然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

让摩川等在路边,我只身一人前往马路对面取车。路过商场内的花店时,停下脚步,犹豫着,最终还是买了束鲜红的玫瑰。

好歹是第一次约会,怎么能没有鲜花呢?

将花放在副驾驶座上,我开着车来到与摩川分开的那个路口,发现他正被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将车停在摩川身后的位置,拿着花下车,绕到他们前方。

离得近了,就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说:“没关系,叫你朋友一起嘛,我们请你们……”

“不用了,我不喝酒。”摩川温言婉拒,一抬头,看到我,愣了下,“哪儿来的花?”

两个女孩齐齐回头看来,视线触及我怀中的玫瑰时,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有震惊也有了然。

“呃,原来是男朋友啊……不好意思哈,打扰两位约会了,我们这就走。”

“再见再见,祝两位帅哥百年好合!”

两人尴尬地快步离去,走出一段距离了,还不时笑闹着回头往我们这边看。

“你们说什么呢?”我将玫瑰递给摩川。

他小心捧住了,指尖轻柔地抚过花瓣:“她们晚上有个什么局,只能长得好看的人参加,问我有没有兴趣。”

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参加的局?现在年轻人,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局都有。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坐进车内。

电梯一层层上升,只有两个人的轿厢内,浅淡的玫瑰花香夹杂着焚香的味道,弥漫出一种令人迷醉的、类似费洛蒙的气息。越闻,欲望便越是高涨。

温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数着秒,尽量让身体平静下来。到达十八楼,我让摩川先行,自己跟着他的后面。

电子锁已经录入了他的指纹,如今只要轻轻一按,门锁就会为他开启。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点城市的霓虹光影从拉着薄纱的落地窗外透进来。

摩川走在前面,没有开灯,我关上门,也没有开灯。

他走了两步,疑惑转身:“怎么不开……”

宛如黑暗中伺机而动许久的猛兽,我一个饿虎扑羊,直接将他抵到墙上。

“……灯。”他垂着手,轻缓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我欺近他,兴奋到声音都在颤抖:“人类或许征服不了自然,但你可以征服我。”

我们从玄关开始亲吻,急切地渴求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经过客厅,来到沙发上。

皮质的沙发十分柔软,我仰躺在上面,双眼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可以看清摩川的样子。

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西服外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带松散地垂在胸前,衬衫也不再平整,配合他有些凌乱的呼吸,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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