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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咪抬头看了看我俩,眼珠子转了转,心安理得地将两样东西全都收了下来。

“谢谢。”她低头小心擦了擦眼底的泪,吸吸鼻子道,“那我去工作啦,下次记得还要点我哦!”说罢朝南弦飞了个眼,转身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跑走了。

我与南弦并肩站立着,望着她雀跃的背影,陷入沉思:“你说她说得是真的吗?”

南弦也是同样迷茫:“谁知道呢。”

南弦赢了钱,晚上请我在赌场边上的高级餐厅里吃了顿海鲜大餐,还开了瓶四位数的红酒。结果因为我俩都不怎么能喝,最后剩了大半瓶。他不想浪费,硬生生灌下,买单时还清醒着,到走出餐厅就不行了,说着话赖在我身上痛哭起来。

“我那么爱她……我那么爱她!!三年一场梦啊!”他大喊着,下一秒更用力地抱紧我,“季柠,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有什么。

“幺哥,那不是嫂……柠哥吗?”

我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把这醉鬼送回房间,不远处就走来一群人,看样子是要进赌场的,为首那人格外的高大,穿一身黑色,再一看,是多日未见的冉青庄。

小弟们留在原地,看天看地看星星,就是不看这边。冉青庄独自朝我走来,眉心微微拧着,瞧着不太高兴的模样。

南弦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忽然打了个酒嗝。我立马感觉到颈侧一股热气,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由于重心变化,南弦不受控制地朝一边倒去,带着我也倒了下去。

我睁大眼,慌张地刚要惊呼出声,另一边胳膊便被人牢牢抓住,拽回了平衡点,身上沉重的人体也一下子轻了不少。

冉青庄见我站稳了,松开我的胳膊,替我扶住南弦,抬抬下巴道:“这谁?”

“我朋友,他……他刚刚失恋,心情不好,喝得就有点多。”

冉青庄闻言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轻浅的冷嗤,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展现了自己对南弦这种菜鸡装海量的极尽嘲讽。

“住哪里的?上面吗?”冉青庄问。

他说的上面,应该指的就是酒店上面。

我点点头,去摸南弦口袋,从他外套里摸出一张酒店房卡,还好他卡套没丢,上头有房间号。

冉青庄接过房卡,朝不远处的小弟喊了声。小弟们应声而来,冉青庄轻轻一推,将萎靡的南弦丢给他们,又将房卡拍在其中一人胸口,让他们尽快将人送回房间。

小弟们领命,不敢耽搁,呼啦啦架着南弦走了。

我本来不放心,想要跟过去,却被冉青庄叫住了。

他叫住我并不说话,只是往幽暗的角落走过去,我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走到一处建筑与绿植的夹角,立在一丛巨大的芭蕉下。

可能是早上下过雨的关系,泥土还有些湿润,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放线菌的气味。

“啪”,他点燃一支烟,靠着墙,道:“今天下午。”

“哦,”我点点头,又问,“你叫我什么事?”

他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拇指搔了搔鼻尖,与我对视片刻,道:“起码在岛上,不要做惹人怀疑的事。”

我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南弦,他觉得刚才南弦和我太惹人怀疑了。

“你跟别人说我们分手了,或者说……我们一开始就不是那种恋爱关系不就好了?也省得他们老是乱叫人。”最后一句,我说得格外小声。

冉青庄呼出口烟,没采纳我的意见:“一个谎好圆,一个谎套一个谎,圆起来会很麻烦。”

“那……”

“不是说要赎罪吗?怎么,这点事都不愿意做?”他打断我,语气并没有明显的不快,语调也未见起伏,但我还是瞬间像被当头打了一棒,立时僵在了原地。

是啊,我来这里本来就是赎罪来的,为什么这点事都不能配合?

我没有资格记恨他,也没资格跟他吵架,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我这样不行,我的觉悟还不够。

做了一些心理建设,再开口时,我已经找回上岛的初衷,乖乖应道:“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冉青庄看着我良久,像是在观察我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嗯。”半晌,他直起身,道,“我叫人送你回去。”

冉青庄让人开车将我送了回去,车一路开在黝黑的道路上,我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开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坐直身体,看了眼周围,还是很黑,除了远光灯,不见别的灯光。

“怎么回事,是车坏了吗?”

司机一言不发,开了车门直接跑没影儿了。

我一怔,也想下车,但刚摸到门把,车门就被人从外头一把拉开。

惊惧之中,什么话都来不及问出口,一条帕子便捂住了我的口鼻。

香甜的味道吸入肺腑,只是几秒,我的思维越来越迟缓,眼前逐渐转黑,之后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