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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保守治疗,选择就这样静静等待死亡。

南弦脚步一刹,回头瞪向我,带着些懊恼和愤怒地骂道:“狗屁你自己的选择!”

他少有这样不文明的时候,看来是真被我逼急了。

我心里暗叹一口气,抽回自己的手,和他打着商量:“冉青庄还没醒,总要等他醒了我才能走吧。”

南弦显然也有点被自己方才的粗俗惊到了,眉心仍是紧蹙着的,语气倒是和缓下来。

“他怎么样了?”

“伤得有些重……”边往住院楼走,边与他说起这几天的经历。因为怕他担心,也没说的太细,但只是听个大概,也足够他频频抽凉气了。

到了冉青庄病房门口,又多了两个穿着便衣的男人,拦着我们,说长官在里头,让我等一下进去。

我猜应该是江龙骏来了,就对南弦道:“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南弦哪里肯这样轻易被我打发,坚持让我和他一块儿走,结果说着说着一激动,一管鼻血流了下来,把我和他都吓了一跳。还好护士站就在旁边,我赶紧取了止血棉给他。

“你回去吧,你看着才更像那个需要休息的。”替他止住血,我再次劝他。

南弦颇为挫败地摸了摸鼻子,再开口时不再坚持:“那我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接你。”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愁眉苦脸地被我送到电梯口,进电梯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叫住他。

“暂时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我妈她们。”想了想,补了句,“我会自己和她们说的。”

南弦看着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关门走了。

我回到病房门口,在外头坐了会儿,大概五六分钟的功夫,江龙骏和一名高挑的年轻女性,两人一前一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站起身,与走在后头的年轻女人打了个照面。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对方过于出类拔萃的气质与打扮仍叫我一下子就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在墓园,透过墨镜奇怪注视我的女人。

感受到我目光的长久停留,剃着板寸的女人朝我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严霜。”

一听她的声音,我就知道她是母巢。

“你好。”我伸手与她交握。

“你进去吧,青庄已经醒了。”江龙骏道,“之后你的吃穿住行,都会有专人负责。我们找了个临时的安全屋,这两天委屈你先将就一下,等青庄好了,我们再一块儿进行转移。”

我有些迷茫:“安全屋?”

他回头与严霜对视一眼,严霜接收到指令,代为与我解释道:“合联集团虽然被捣毁,金斐盛也已到案,但……金辰屿逃了,目前下落不明。区华在行动中被击毙,她的女儿身在国外,不排除会对你们展开报复行为。”

我以为随着昨晚的过去,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冉青庄也可以重新拥有自由,但现在一听,却似乎仍然危机重重。

一切都没有结束呢,或许……永远都不会结束。

告别江龙骏与严霜,我轻轻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各种药品消毒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冉青庄靠坐在床头,手上打着点滴,正专注地望着窗外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天空。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见是我,微微怔了怔,随即又不满地皱起眉。

“你去哪里了?”

“楼下……吃早餐。”我关上门,忐忑地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冉青庄看起来更不满了,左手受伤抬不起来,他只能抬起打着点滴的右手伸向我:“过来。”

细小的输液管因为他的动作迅速回血,我快步过去将那只手一把按下,他反手捉住我,牢牢握紧掌心。

“不要随便离开我身边。”

我一颤,那层被他碰触的肌肤就像被火燎了一样,疼痛顺着血管直涌到心里,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有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我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管冉青庄对我是吊桥效应也好,对弱小者的怜悯也罢,只要抓住他的手,我就不会再松开。

可是现在……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没办法,也不可以让他继续在我身上倾注更多的感情。

那样是不对的,那样太不负责任了。

这样想着,指尖却违背大脑的意愿,更紧地缠绕住冉青庄骨节宽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