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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乔纳森的要求,我们有一些实验结果需要立刻讨论一下,不然会影响到明天的实验安排。”

他说:“你也知道,这些东西……不是很方便在外人面前谈的。”

秦灿的话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一句“外人”直接将界限划分得非常明显。

这让刘勃一下子就恼火又尴尬起来:“你——”

刘勃看向秦灿身旁的谢以津,很明显还想再和谢以津说些什么。

秦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皱眉,直接将谢以津挡在了身后:“还有事吗?”

刘勃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自讨没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灿身后的谢以津,最后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眼看着刘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秦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身后的谢以津再也支撑不住,喘息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秦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他。

定睛一看,谢以津的状态让秦灿感到心惊。

脸红,眼角红,耳朵也很红。而且哪怕隔着一层衣服布料,秦灿都能感觉到眼前人的体温究竟有多高。

上次在谢以津家里算是不欢而散,他们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说话,没想到再次近距离接触,竟然会是这样混乱的场面。

秦灿的嘴巴张开,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胡言乱语:“这雨也太突然了,你还能站住吗——”

谢以津轻轻地打断了他:“是中雨吗?”

秦灿一怔,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天气软件:“写的是中雨,说是大概会下一个小时。”

谢以津眼睫微颤:“……我就知道。”

中雨啊。

秦灿的心跳似乎无声无息地漏了一拍。

秦灿没忘记互助合约里的约定,上次小雨的时候他和谢以津掰扯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让谢以津抱了胳膊。

但此刻屏幕中的天气软件上,显示着一朵正在滴着水滴的小云朵,旁边清清楚楚地写着“中雨”两个字。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和谢以津拥抱的。

秦灿就感觉自己的喉咙深处有些干涩。

他低头看着谢以津烧得微红的眼角,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给这人抱。

要主动张开胳膊吗?不行不行,这样显得自己好像盼着他快点来抱一样。

算了,他都已经这样了,要不就不计较这么多——

秦灿思绪混乱时,谢以津却开了口:“可以扶我去旁边的卫生间吗?”

秦灿:“啊?”

“刚刚中场休息,一会儿外面的人流量比较大。”

谢以津停顿着恢复了一下呼吸,才重新开口道:“我想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一下,这样会比较安全。”

秦灿光想着该怎么抱,却没想到谢以津的思维依旧如此清晰,自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哦……行,那走吧。”

然而秦灿拉着他走了两步,便感觉搀着谢以津的那条手臂上受到了阻力。

“你怎么了?”秦灿回头一看,愣住了,“不走了吗?”

身后的谢以津垂下眼,半天都没有回应。

秦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下一秒,谢以津松开了秦灿的手,扶住身旁的墙,一点一点地蹲了下来。

秦灿看到他像是畏寒的小动物一样,在墙边缓慢地缩成了一个团子。

秦灿吓了一跳,以为这人是烧得快要不行了:“你……你怎么了?是头很晕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谢以津还是蜷缩在原地,没有说话。

秦灿心骤然沉了一下,怀疑这人可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谢以津?你还听得到吗?你——”

下一秒,他听到谢以津声音微弱地开口道:“走不动了。”

秦灿:“……?”

是的,谢以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需要尽快走到卫生间,但他确实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和小雨相比,中雨时的症状要严重太多,谢以津在演讲中途的时候就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和刘勃对话的时候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直到方才看到秦灿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然而紧绷了太久的身体在瞬间松懈下来之后,谢以津就突然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了。

他的视野模糊,平衡失调,同时双腿发软,已然无法继续正常地行走。

谢以津合上眼,努力调整着呼吸,然而手脚依旧绵软,完全使不上劲。

他感觉自己如果稍微蹲一会儿,是可以再储存一些体力来走接下来的路的,但前提是秦灿愿意等自己一下。

“……可以等我一下吗?”

像是怕秦灿不耐烦,谢以津声音极轻地开口道:“我需要储存一些体力,大概需要三分钟的时间,不会很久的。”

空气依旧寂静。

站在他前面的秦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复“可以”还是“不行”。

谢以津担心秦灿是等得不耐烦了,最后还是勉强睁开眼,单手撑住旁边的墙壁,虚弱地想要重新直起来身子:“……我好了,你可以——”

他的尾音骤然一颤,未说全的句子因为惊诧而碎在喉咙里。

——谢以津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他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陷入了温暖柔软的怀抱之中。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一瞬间,谢以津微微睁大了眼睛。

秦灿竟然直接……将自己打横抱在了怀里!

谢以津虽然身形清瘦修长,但到底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然而秦灿不仅抱得稳稳当当,神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的。

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慌乱中,谢以津下意识地用手臂勾住了秦灿的脖子,怔怔地看向青年的侧脸:“你——”

秦灿绷着脸,没有看向谢以津的眼睛。

“这么做比较方便。”

似乎是过了很久,秦灿才语速很快地、有些沙哑地开口道:“主要是离厕所也没几步的距离了,而且现在会议中场休息,一会儿走廊里人多起来,会引起麻烦,所以,所以我才……”

他看起来非常镇定地给出了很多解释,然而到最后“所以”了半天,却始终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总之前辈你……你先不要说话了。”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不去解释,别过脸,耳根微红地咬牙开口道:“只要搂紧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