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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津静默地伫立在原地,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谢枫的双眼。

“我说到就会做到。”谢枫明白他的意思,又补充道:“贺敏那边我有办法,一定会让她松口的,你放心吧。”

谢以津点了点头。

他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也没有再开口,甚至连一句最简单的再见都没有和谢枫说,只是转过身,向礼堂外走去。

谢枫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胸腔无声地起伏。

半晌后他没有忍住又喊了一声:“……小津!”

他看到谢以津的脚步一顿。

“一两周前,我去做了体检。”谢枫干涩地开口道,“医生说,我肺里长了个东西,这次回去要做活检看看情况。”

“但情况……应该不是太乐观的。”他说。

谢枫甚至还没有和贺敏说这件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谢以津,可能是太久没有和这个大儿子见面,也有可能是他意识到,这一次分别过后,他应该就再也见不到谢以津了。

谢枫知道谢以津不会原谅自己,只是期盼着能听到他说一句类似于“保重身体”的体恤话,用不是那么冰冷的语气。

但是谢以津并没有回过头。

他始终背对着谢枫,站得很直。

良久后,谢枫听到谢以津轻声说道:“祝您事业有成,谢教授。”

谢枫的身子猛地一震。

谢以津继续向礼堂外走去,脚步声极轻,只留给了谢枫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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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津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秦灿正在和乔纳森开每周的会议,贺嘉泽正在水池边帮郝七月准备跑胶要用到的材料。

看到谢以津的一瞬间,贺嘉泽骤然睁大双眼,“噌”地一下直起身子:“你,你…… ”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脸憋得通红,一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太出口的样子。

贺嘉泽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当时在贺敏的各种严苛要求下,贺嘉泽确实怨恨过谢以津的存在,可又掩饰不住心底对这个哥哥的崇拜,控制不住地想要和谢以津亲近。

每次好奇谢以津在做什么的时候,贺嘉泽就会蹑手蹑脚地跑到谢以津的房门前偷窥,被谢以津发现之后,脸上浮现的就是这副气急败坏,又有点慌慌张张的神情。

谢以津对他这副样子习以为常,他瞥了一眼贺嘉泽手上正在做的东西:“你现在拿的是P1000的枪,一会儿要上样的话,最好换个精密度高一点的枪。”

贺嘉泽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把移液枪,抿了抿嘴:“你,你和秦灿……”

问问题的人明明是他,贺嘉泽自己的脸却越来越红,话好像烫嘴一般在舌尖上滚来滚去说不完整:“他……他和我说你们俩是,是—— ”

贺嘉泽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把话说全,谢以津却明白了过来。

他知道秦灿那天找贺嘉泽问了自己的过往,没想到秦灿竟然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贺嘉泽全盘托出。

谢以津微怔片刻,随即坦然承认道:“嗯,是的。”

贺嘉泽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打开移液枪枪头的盒子,将移液枪怼进去,力气大到似乎快要把盒子戳穿:“……什么时候的事?”

谢以津:“在你来伦敦之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贺嘉泽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地指着谢以津:“你们,你们怎么能……你们可都是男的啊!”

谢以津:“所以呢?”

贺嘉泽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给噎住了:“他,他到底有哪里好?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以津微微蹙眉。

贺嘉泽:“快说!”

谢以津:“ 哪里都很好。”

贺嘉泽头发丝都快立起来了:“你这算是什么答案?”

谢以津轻轻叹息了一声:“脸好,性格好,身材好,摸起来很好,可以包容我的缺点,情绪反馈和沟通都很主动与及时。”

贺嘉泽:“……?!”

谢以津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体力也很好,嗯。”

贺嘉泽捂着耳朵,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他抱着头,难以置信地咬牙道:“你,你们俩简直,简直是——”

“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个所以然来。

谢以津也没再理他,直接打开了面前显微镜的灯。

郝七月端着准备好的蛋白样品走了过来:“我回来啦!欸小贺,你去哪里呀?我马上就要开始跑胶啦,你不过来看一眼吗?”

“七月姐……你自己先开吧。”

贺嘉泽别过脸,背对着谢以津和郝七月站着,肩膀剧烈起伏,半晌后瓮声瓮气地:“我肚子疼,要先去趟厕所,你不用等我了。”

谢以津:“…… ”

郝七月晕晕乎乎:“哦哦,那好吧。”

秦灿刚从乔纳森的办公室里出来,就和一边用手抹着眼睛,一边向前走着的贺嘉泽撞了个正着。

在看到秦灿脸的一瞬间,贺嘉泽蓦地睁大双眼。

秦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高壮的黄毛青年像是再也憋不住似的大声“呜”了一下——他拔起腿,向走廊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小贺日记:星期二,天气晴,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二黑暗的一天。

小情侣终于可以甜甜贴贴做蛋糕啦,快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