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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美好的生活并没有维持多久,三叔叔与人类女子相恋,婚后没多久便为安彦泽生下一个可爱的弟弟,没想到这一切是灾难的开端。

一场大火带走三人性命,再次让安彦泽变得孤苦无依。

那时安彦泽只有五岁,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安禾源的手笔,安禾源厌恶人类更厌恶混血,哪怕是血亲都不会心慈手软。

——恨意的种子就此埋下。

再后来安彦泽被他们带回家,早早觉醒的能力被安禾源觊觎。

“您身上有着我为你夺取来的五百年寿命,五百年不够换一个安氏吗?”安彦泽步步逼近,冷冽的眉眼让安禾源骤然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任由他捏圆搓扁的少年。

“你、要报复我?”安禾源声线颤抖,声腔语调满是震惊愕然。

安彦泽只想要一个安氏的话他肯定会给,可是现在看来不单单如此。

安彦泽是想要他的命!

“只是一命偿一命,谈何报复?”

安彦泽已走到安禾源面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便将半条手臂穿透安禾源的胸膛。

剧烈的痛楚让四肢紧绷,全身肌肉战栗抖动。

金色光球源源不断向外涌出,迅速减少的寿命让安禾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老态。

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一百年。

四百年……

他的皮肤开始干瘪,水分跟随着光球流失,眼珠浑浊,牙齿掉落,头发一根接一根减少。

在安禾源经历生命缩减之痛时,安彦泽同样要承受双倍的痛楚,这是能力所带来的反噬作用。

还剩下一个月……

安禾源只能再活一个月。

安彦泽满足收了手。

刚才还高大的中年男子轰然倒塌,像爬虫般蜷缩在地上剧烈喘息,声音沉闷难听。

安彦泽居高临下地欣赏着他丑陋的老态,“你今天要是不来,你还能多活几个月,可你偏偏把注意打到想想身上……”

安禾源说不出话,凸出的眼球愤恨凝视着他。

他嗤笑着踢了踢安禾源的脑袋,“至于那份遗书,签与不签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安彦泽半蹲在安禾源面前,眯着眼慢吞吞说,“董事长身患怪症难以任职,我身为公司副董必须拿出作为,不久后公司的资金情况会得到改善,原本的财政危机迎刃而解,股东们见你病重难挨,自然会考虑让你卸职。”

话到如今,安禾源已经全部明白。

“你……”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是你……动的手脚。”

公司的财政危机也好,故意泄露安想在这里的消息也好,这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安彦泽要引他入局,安彦泽要害死他……

意识到这一切的安禾源急火攻心,竟活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安彦泽毫不在乎他发青的脸色,继续道:“再然后,我会发现夫人那边偷偷挪用公款,这才导致资金链短缺。你也知道管理局那边盯了你们许久,相信他们不会对我的举报视而不见。”

安家祸害事做了不少,奈何没有留下证据,就算管理局想拉他们下马也没有法子,如今一来倒是完美的借口。

安彦泽起身松了松领带,眼睑低垂,满目阴冷。他接连朝着安禾源的肚子踹了几脚,“老东西,再你害死你的弟弟,害死安想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凡你有一丝怜悯,我都不会做到这样绝情。”

他始终记得三叔叔死时的笑容,也记得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的弟弟,刚出生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便被残忍带走。

安彦泽累了,闭着眼坐回到沙发上。

他倒是不担心安想,安想没有身份证难以出城,把她找回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接下来他只要处理完邰兰宜和安宝珠,稳定在公司的地位,便能给安想一个安稳的人生。

他说过,会保护她。

安彦泽睁开双眸,眼底清明一片。

***

正在开车的安想突然重重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继续看路。

这条道路偏僻,半天都没见一辆车。安想将导航调至银行,放慢车速缓缓行驶。她不怕安禾源派人过来,A城没有他的业务,车又被他开走,一时半会追不上她。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取钱。

可是……身份证怎么办?

没有身份证无法出城,也没办法住酒店,就算有钱也是寸步难行。

陷入难题的安想思绪一恍,只是这片刻的分神便让轿车失去控制。她回过神急忙抱紧方向盘,车身还没摆正,就见一辆黑色越野车迎面而来。

安想瞳孔缩紧,吓得倒吸口凉气。

她死死抱方向盘,脚下猛踩刹车。

然而为时已晚——

眼看两车将要冲撞在一起,迎面的黑色越野车来了个极限漂移,以分毫之差与她擦身而过,随即只听剧烈一声响动,越野车撞上护栏,车头深陷下一角。

安想呼吸急促,额头后背全是汗水。

完了……

出人命了……

她哆哆嗦嗦地解开安全带,哆哆嗦嗦开门下车向越野车接近。

没等走两步,就见一个人从驾驶座爬了出来。

安想脚步骤停,胆战心惊地打量着他。

那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四肢健全,完好无损,看起来没受外伤,至于受没受内伤就不清楚了。

安想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接近:“那个……先生你还好吗?”

低着头的男人瞬间抬眸,目光直勾勾落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皆是沉默。

隔着几公分的距离,安想谨慎打量着他。

男人眉入远山,凤眼清冷,五官比安彦泽还要出色。此时他衣衫褶皱,发丝凌乱,额头顶着一道伤痕,渗出的些许血迹顿时引起她的注意,那股血腥气淡淡飘散在空气里,安想不由自主嗅了嗅,这么一嗅便迈不开腿儿了。

好、好香。

好想吸!!

饿了好几天肚子,只勉强尝过安彦泽手指头的安想没出息地舔了舔嘴唇,盯着他的眼神无比炽热。

“想想。”

寂静的山野里,男人声线喑哑又缱绻。

绿色的灵魂就在他眼前,裴以舟知道——她回来了。

“啊?”安想回过神,“你知道我名字?”

安想的眼神满是陌生,随即警惕后退,“你是我爸的人?”

裴以舟眉头一拧,眸光闪了闪,“不是。”

“那你……”

安想话音未落,就见刚才还好生生站着的男人立马躺倒在地,倒地的动作干脆又熟练,像是做过千百次。

他捂着脑袋,面无表情又好整以暇地说:“我受伤了,你要对我负责。”

“……?”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