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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画的稚嫩,却也是了心研究了一晚上的。

“你就看不出这是一幅藏宝图吗?”

路星鸣这样一说,云知更茫然了。

“看,我都给你提示了。”路星鸣指着下面的情诗说。

[把你藏于掌心,当成不二珠宝;你就是我最贪图的未来。]

云知无数次觉得这诗写的酸溜溜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有提示的样子。

路星鸣无奈叹气:“第一行有藏,第二行有宝,第三行是图。合起来就是藏宝图,很难理解吗?”他觉得很显而易见,能认字的话应该都懂。

云知:“……”

“看,我画的是塞翁失马,所以第一个线索就是在塞翁失马的家里,也就是李爷爷那里。”

云知:“……”

路星鸣皱眉,仍是难以理解:“很难懂吗?”

云知:“…………”

这不是难不难懂得问题,这是那种……

云知斟酌良久,清浅开口:“你高估我智商了。”

别说他们俩人逻辑思维不同,就连智商都不在一个水平面上,按照路星鸣这种提示方式,恐怕她老死都不会知道这是藏宝图。

路星鸣琢磨一番觉得有理。

“是我考虑不周。”他说,“李爷爷已经搬走了,线索八成也不在了。”

他有些遗憾,早知道当初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直接送给小姑娘多好。

云知想了想,歪着头说:“我们可以现在回凌城,坐高铁的话两个小时就到了,刚好我下午没课,身份证也都带着。”她又说,“还能去看看韩厉。”

从这里去高铁站用不了几分钟,路星鸣调转车头,说:“他在上京。”

云知微微惊讶。

“上的警校。”

云知更加惊讶。

韩厉那土匪一样的性子竟然能考上警校?果然,人不可貌相。

“等他下周休息了,我可以带你去看他。”

云知点了点头,不禁期待起来。

两人买了前去凌城的票,下车后打车前往第二个地点——路星鸣第一次请她吃饭的那家小面馆。

小面馆现在还开着,装潢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

路星鸣在高中时期是这里的常客,即使有两年没回来,老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欣喜一笑:“小路啊,真是好久不见你了。”他又看了眼云知,“啊呀,这不是之前和你一起过来的小姑娘?”

云知腼腆的应了声。

“老板,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你还留着吗?”

老板思考了好一会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当初让我等几天,结果等了好几年。不过东西我都收着呢。”说着,他进屋去拿所谓的东西。

云知满脸疑惑。

很快,老板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送到了云知手上,笑眯眯说:“之前小路让我把东西给你,结果一直没等到。不过我都好好收着呢,都没打开过。”

那个木头盒子很精致,侧边带了个小抽屉,抽屉里放着把小钥匙。云知用钥匙开了锁,打开盒子看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雕琢细致的木梳,最下面压着张小卡片,上面是路星鸣手写的纸条:

[头发快快长,等你用到它时,就可以看见我了。]

漆黑的钢笔字迹仿若昨日,云知拿着卡片恍惚许久。

“看后面。”路星鸣俯耳提醒。

云知将卡片翻过一个面。

那是手绘的路线图,清楚标记了每一个地点,他们告了老板,顺着路线往目标走。

凌城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一切都是她初见时的模样。

云知和路星鸣走过诚南高中,走过经常上学的那条小路,又走过他们的公寓大楼,最后来到她第一次遇见李爷爷的那个公园。

路星鸣领着她进入公园的小树林里,准确找是目标地点后,路星鸣却停住不动了。

云知仰头:“不是这里吗?”

路星鸣目光深沉:“我想到一个问题。”

“……?”

“我把箱子埋在了这下面,但是我没考虑过你找的时候可能不会带铲子。”

嗯……

云知看着脚下结实的土地:这的确是个问题。

路星鸣挠了挠头:“你站在这里别走动,我去买把铲子。”

云知很听话的留在原地没有走动,结果路星鸣这一买就是半个钟头。

直到太阳下山,大爷大妈开始饭后活动,路星鸣才踏着广场舞音乐姗姗来迟。

云知蹲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他。

路星鸣微微喘息,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抱歉,五金店有点难找。”

不过还好,起码铲子买到了。

他撩起袖子,动手开始挖掘;云知站在一旁,满怀期待等待着这埋葬了两年的神秘宝物重新面试。

十分钟后,路星鸣没有挖出来。

二十分钟后,路星鸣还是没挖出来。

云只犹豫好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问:“施主,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坑挖的都可以糖进一个人了,也没见什么宝物的人影,倒是垃圾袋挖出来不少。

路星鸣紧握着铲子,长时间的运动令他加重喘息。

他很困惑。

他可以确定就是在这第三颗树下的,绝对没错。

“说不定地质活动让你的宝物移动了。”云知说的一本正经。

路星鸣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将挖掘地点转移到了第二颗树下。

广场舞的声音开始消失,公园的老人家们逐渐散去,然而路星鸣还是没有挖出来。

眼看他精疲力竭,云知又不好打击,叹息声接过路星鸣手上的铲子:“你去歇会儿,我来挖。”

路西宁长呼口气,不死心的说:“也许在第一颗树后面。”

云知不想让施主白费苦心,更不想让他失落,哪怕知道可能什么也挖不出来,还是去了第一颗树后面开始挖。没想到的是云知非常幸运,刚铲了两铲子就敲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眼睛一亮,加快动作,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盒子挖了出来。

黑暗之中,被泥土笼罩的铁盒保存完好。

路星鸣长久紧皱的眉心总算舒展,“我就说,一定在这里。”

云知看了看那大大小小三个坑,不语。

“打开看看。”他开了手电筒功能,蹲在云知身边为她照明。

她拍去盒子上的土,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

可是……

云知拧了拧眉,暗暗加大手上力气。

还是打不开。

“锈住了。”

路星鸣表情微变。

“没关系。”云知拿起铲子,“我把它砸开。”

路星鸣还没来得及阻拦,云知便用铲子把铁盒锤下一片凹痕,再一铲子下去,铁盒应声倒地,同时打开。

里面还是一个盒子。

云知哭丧着小脸,语气哀怨:“施主,你这是套娃行为。”

说完,她小心翼翼掀开了木头盒子的盖子。

里面装满了五彩斑斓的千纸鹤,粗略估计有上百只。也许因为放的时间太久的原因,盒子内部发霉腐坏,不少千纸鹤都被损坏,甚至散发出一股难闻潮湿的气味。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呀?”

路星鸣不语,静静看着破碎的千纸鹤出神。

他当初不知道送女生什么礼物好,于是求助狐朋狗友们。

他们说就送钱肤浅,要送就送亲手所做的,那样显得真诚,最后有人提出折千纸鹤,保证女友收到会哭。

“里面还有卡片。”

路星鸣回神,按住她手出声阻拦她:“别看了,这些都不干净了。”

云知推开他的手,把里面潮湿的小卡片拿了出来。

[送小假发的千纸鹤,一天拆一个,拆完后我就回来了。]

路星鸣当初并不清楚自己要走几天,于是折了99个;要不是盒子容量不允许,他可能会折一年份的。

“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云知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把一个一个的千纸鹤从里面拿出又拆开。

[要好好吃饭长出头发。]

[努力学习不要偷懒。]

[不准在我离开的时候哭。]

[我会想你的。]

……

那些字迹都已经不太清晰,有的爬上青霉,将上面的文字完全遮挡。

她垂着眼,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笔记,眼睛里渐渐蓄上泪水。

[你似辉月降落我心上,从此心河只给你徜徉。]

他冷僻孤傲,却仍会为心爱的女孩子写出酸溜溜的文字。

他满心欢喜等着去上京闯出一番出路;

他满心欢喜为他们筹备未来;

可是她先走了。

啪嗒。

一滴眼泪从眼中滑落,轻轻砸在指尖,在纸上晕染开来。

“路星鸣,”

云知抬起头,黑夜里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孤寂无助。

“我没家人了。”

路星鸣眼神暗了暗,嗓音喑哑:“我也没有。”

她嘴唇颤了颤,摸干眼泪向他绽放出一个干净明媚的笑,“不过现在有了。”

云知抓着手上的千纸鹤扑入到路星鸣怀里。

他的身体很温暖,像避风的港湾一样让她有了归依。

“施主,等我到了法定年龄,就和你结婚。”

她走过泥泞的山路,也淌过湍急的河流,她遍体鳞伤,无依无靠;她原以为会在荆棘中沉睡,未曾想迎来了鲜花遍布,日月相伴。

从此后,前路有星明。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