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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盯她片刻,对这女人短暂升起的欲望到底比不过他心里的算盘。

“现在还不能打,我说过你肚子里这个对我还有用。”

男人恢复到往日那冰冷不讲情理的模样,淡淡说:“你要真这么饥渴,我会叫人帮你去买些道具来满足你,再有下次,到时候死的不光是你肚子里这个,还有你。”

见今天的事儿暂时这么被搪塞了过去,马静静面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心里却总算松了口气。

然后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怒骂周斐,你他妈才饥渴!道貌岸然!衣冠禽兽!无耻败类!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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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马静静赶走后,喻幼知和贺明涔并没有立刻离开会所,而是耐心等在停车场这边,观察着周斐的那辆迈巴赫。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马静静和周斐,马静静唯唯诺诺跟在周斐身后,等候多时的司机连忙下车帮忙开门,两个人上车,接着车子驶离停车场。

喻幼知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沉沉舒了口气。

贺明涔一直蹙着的眉头也总算展开,边启动了车子边说:“马静静对你倒是挺忠心的,怀着孕还肯帮你查案。”

喻幼知抿了抿唇。

这件事说到底因她而起,马静静怀着孕,实在不应该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打算尽快带她去做手术,”喻幼知说,“周斐这人太深不可测了,马静静继续留在他身边,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说完她扶住额头,怎么也想不通周斐今天的行为。

“周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他难道不知道马静静是他爸的情人吗?”

贺明涔刚开始也有些震惊,但他远没有喻幼知那么难以接受。

“情人而已,法律上又不作数,”贺明涔说,“而且论年纪,马静静比他还小好几岁。”

喻幼知反驳道:“就算法律上没关系,那道德上呢?做人起码连这点道德感总要有吧。”

车子在路上疾驰,贺明涔抽空瞥了她一眼,她脸色很差,看起来是真的很难接受马静静和周斐之间发生这种事。

“这社会上背德的事儿多了去了,”贺明涔不以为然道,“你是搞反贪的,这种案子接触得少。”

喻幼知鼓了鼓腮帮子,呛道:“你是搞刑侦的,你见识广,那就举几个例子啊。”

贺明涔不疾不徐道:“有公公和儿媳通奸,所以儿子把父亲杀了,也有亲兄妹乱伦,然后父母接受不了自杀的,你想听哪种?”

喻幼知一脸不适,问:“有没有温和一点的?”

这时车子开到十字路口正好碰上了红灯,贺明涔拉上手刹,手搭在反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一副正在回忆案件的模样。

喻幼知还在等他的回答,谁知他勾了勾唇,侧头看她,慢腾腾开口。

“还有嫂子和小叔子瞒着丈夫背地里不清不楚的,怎么样,够温和吗?”

喻幼知突然就愣了。

如果换做之前,她早开口骂他了,因为她问心无愧。

嘴唇上还隐隐有些刺痛,喻幼知很清楚她对贺明涔的事,其实并没有做到真的问心无愧。

从最近频繁地想起以前的事,亦或是近来很不稳定的情绪,都是在提醒她,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贺明涔的存在感依旧未减半分。

“如果你是在讽刺我,那我们的情况不同。”喻幼知垂眼,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有什么不同?”贺明涔淡淡反问,“你要跟贺明澜订婚,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这不都是事实?”

喻幼知反驳:“那是逼不得已的。”

“那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和你的其他同事,你会肯让他吻你吗?”

“……你做这种假设有意义吗?”

“怎么,因为你不敢回答,所以就没意义了?”

“那我就回答你,我会,”喻幼知咬牙说,“如果是为了查案,那这点牺牲算什么?”

原本平静的氛围,自贺明涔开始把话题引到两个人身上后,就又被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取代了。

红灯结束,贺明涔一踩油门直接往前开了过去。

巨大的推背感让喻幼知动弹不得,她急忙道:“贺明涔你疯了!开慢点!”

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而贺明涔的脸色却依旧阴鸷。

“现在知道怕死了?你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左右摇摆?”喻幼知冷冷反问,“好,你说我摇摆,那你呢?席嘉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当初她甚至大老远跑到英国找你,最后也是她把你接回国的,说实话,我要是你,我早感动得这辈子非她不娶了,你犹豫什么呢?”

贺明涔静默片刻,忽地哑声道:“喻幼知,我发现你真的不讲道理。在你和席嘉之间,我哪怕有一秒钟犹豫过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吗?”

喻幼知胸口起伏着,不说话。

他紧盯着前方,手也死握着方向盘,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将车暂时停在了路边。

贺明涔转头,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黑漆漆的眼里情绪复杂,有埋怨也有责怪,甚至还有几分不甘心。

他咬了咬下唇,因为控诉的缘由,素来骄矜冷淡的语调终于不情愿地委屈了下来。

“我为什么回国,当初先不要我的是不是你?”

喻幼知立刻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最后受不了贺明涔这幅样子,在她眼里,小少爷可以傲慢,可以自大,也可以对她不屑一顾,更可以冷眼对她,因为他对她的恨,他对她的负面情绪,她都有应对方法,她可以不在乎,也可以虚伪地迎合。

可一旦他低下了姿态,在她面前不再是那个骄傲的贺明涔时,她就会不知所措。

她会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好像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个本该骄傲一辈子从不知道低头两个字怎么写的少爷。

见她躲开了眼神对视,贺明涔垂眼,自嘲笑了声。

他颓然靠在座椅上,低啧一声,很不甘心地说:“喻幼知,我忘不了你。”

喻幼知心脏一抽,有股说不出来的酸麻。

紧接着他语气一变,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说我行我素的少爷,强横道:“你要不就跟贺明澜赶紧断了,要不就别怪我插一脚。”

喻幼知闭了闭眼,讷讷说:“其实我跟贺明澜——”

贺明涔没有反应,闭着眼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而包里的手机铃声此时猝不及防响起来,喻幼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半天,对他说:“我下车接个电话。”

贺明涔睁眼,问:“贺明澜打来的?”

这么晚不可能是工作上的电话,能在这么晚给她打电话,而且她还愿意接这个电话,只能是跟她关系亲近的人。

喻幼知默认,正要解开安全带,结果这时候手机却突然被贺明涔抢走了。

“喂!”

来不及了,贺明涔接起电话,朝电话那边的人喂了一声。

“你找她有事?”

“嗯,她跟我在一起。”

贺明涔突然笑了声:“给她听电话?如果我说不呢?”

一旁的喻幼知急得不行,伸出手试图把手机抢回来,但是毫无作用,贺明涔实在会躲,她没法,只能解开安全带,探出身体去抢手机。

她一把抢还一边说:“你把手机还我!”

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听得到,贺明涔看她着急的样子,语气散漫地说:“靠这么近,要不干脆坐我腿上得了?”

喻幼知立马僵住了动作。

然而贺明澜已经听到了,温和语气不再,几乎是以半命令的口吻说:“贺明涔,你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