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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素兰想起她发现的事就倒胃口。

可是年轻人消化快。

高素兰想想,道:“做凉面呢?我摘点黄瓜,切点黄瓜丝跟大酱一拌?”

“别和面了,累。煮点面汤打两个鸡蛋吧。天气热,鸡蛋不吃再不卖就坏了。”

高素兰也无力和面,听到此话就去摘菜,然后洗菜。张支书烧火。

先前她一脸为难,张支书不好多问。

现在闺女和女婿在西边,厨房在东边,中间离有十来米,不用担心他们听见,“刚才老五家的想说啥?”

高素兰不由得停下,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张支书慌了,“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吧。省得你心里没底。但你别生气。”

张支书:“都过去了吧?”见她点头,“过去的事我生啥气啊。”

高素兰把她的发现说出来,就不安地盯着张支书。

张支书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她们以前见过剑平?”

“剑平又不爱跟人家闹,干完活就回知青点呆着,她们上哪儿见去。今天是第一次。”

张支书张了张口,半晌憋出一句,“这叫什么事!”顿了顿,“小草有这种心思我都不意外。可是,可是怎么偏偏是她们。”

“不懂事。爹娘惯的。以前我爹活着还舍得数落几句。我娘,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咋比你们男人还重男轻女。大个子说一,她不敢说二。说到这一点,还不如你娘。你看看把小叶子跟老四惯成啥样。小草十岁就会缝袜子。小叶子十七了,连双鞋都做不好。”

说曹操曹操到。

张小草看到门虚掩着就想喊人。抬眼看到烟囱冒烟,直接推门进来。

瞧见小芳和方剑平面对面坐着,就知道厨房里是她大伯和大娘。

张小草嫌弃地撇一下嘴,这么大人了还等着爹娘做。

小芳转向她。

张小草吓得连忙往厨房跑,结果听到最后一句,“大娘,还是你——”看到高素兰吓一跳,连忙把话收回去,尴尬地笑笑。

高素兰拍拍砰砰跳的胸口,“你走路咋没声啊。刚下班?”

张小草点头,进去就说:“以前跟我奶奶说,再这么惯下去不要聘礼都没人要。我奶奶还嫌我不懂事,诅咒叶子。叶子个不懂事的还说小芳都能找个方剑平那样的,她咋可能没人要。她也不想想,论干活小芳一个顶她俩。”

高素兰:“这事你别管了。”

经金凤银凤那事,高素兰看她格外顺眼,“一起吃吧?我再放点面粉。”

张小草点头。

高素兰很意外,她之前不是不吃吗。

张小草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像献宝一样递给张支书:“我在副食店买的猪头肉。便宜的很,让大娘切了给你下酒。”

张支书知道猪头肉便宜,让老伴收下:“以后别买了。留着钱留你以后用。”

张小草摇头:“留不住。放袜子里面都能让我奶翻出来。”

高素兰不禁叹了口气,突然有个主意,朝张支书那边看一下。

起初她没明白,想起以前的事张小草明白了,“大伯,以后我每月给你五块钱,你帮我存着?”

张支书愣了,他没听错吧。

“就这么说定了。给我爹娘也是给栓子他们。给栓子我没意见,给老四多少他能祸害多少。”

张支书点头:“行吧。这事连小芳和剑平都不能说。对了,还有你师傅。”

要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张小草会觉得她大伯离间她和父母的感情。多了几十年记忆,张小草笑道:“我知道。”听到小芳的声音,忍不住说:“大伯,你们都五十多了。小芳虚岁二十了,该让她学着烧火做饭了。你们又不能养她一辈子。”

老两口知道这是为他们好,也是为小芳好。

张支书笑着点点头。

张小草着急:“说话啊。”

“你去看看小芳的脚。”

张小草不明所以,见他不再说话,好奇地跑过去,吓了一跳,“咋——咋肿了?”不由得看向方剑平。

方剑平真想问问她,张小草究竟把他当什么人?在张家伤小芳,他活腻歪了,还是脑袋被村里的驴踢了。

张小草对上他不善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这可是张庄!

“调皮了?”张小草问。

方剑平看在她奶奶今天没少出力的份上,不介意解释一遍。

张小草听完,忍不住骂一句,就大声质问:“咋不通知我?要是知道他们今天过来,说什么也不去上班。非弄死他们不可!”

小芳不禁打量她,气得脸通红。

看来在原著中小高庄的人很不做人。

方剑平怕她犯浑,连忙说:“他们今天没讨到便宜。尤其小芳的二姨——”

“高二妹?”张小草问。

方剑平点头:“被你奶奶的裹脚布堵住嘴,得堵半小时。”

张小草又惊又喜,“真的?!太好了,就得这么收拾她。那个女人——”眼角余光看到厨房里的大娘,立马压低声音,“最欠收拾!”说着,忽然想起她很小的时候听到的一件事,那时候小芳好像才七八岁,还看不出缺心眼,“方剑平,知道高二妹为啥说你不好?”

方剑平心说,我更想知道你怎么总把我当成坏人。

长这么大,他从未干过缺德事。脸上也没写着“坏人”两个字。

张小草不可能听人说他不好,总不至于梦里梦见他对她拳打脚踢,所以怀疑他表里不一吧。

要真是那样也是因为她多管闲事,逮住机会就让小芳跟他离婚。

“我没得罪过她。”

张小草摇头:“错了。不知道了吧?看在你今天帮小芳的份上,我告诉你吧。她以前很想小芳嫁给她儿子,然后吃绝户。最近几年不想了,是觉得小芳傻。”

小芳不由得看她。

张小草忙澄清:“你二姨这样认为的。我觉得你很聪明,两次考试都能考双百分。”

小芳笑了。

张小草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她要是知道小芳比以前好点,你又得回城,她会不会还让她儿子娶小芳?”

方剑平忍不住说:“想得美!”

“你都走了,管得着吗?”张小草凉凉地问。

方剑平呼吸停下来。

小芳的心提到嗓子眼,这一刻无比想捂住耳朵,不敢听他说下去。

“那我就带小芳一块走,给她找个城里人。”

小芳的心缓缓落地。

张小草诧异,方剑平真变了。

难道又因为她?

张小草轻微摇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在农场听到一个消息,让知青回城。咱们农场有十个名额。咱们村知青点人最多,要两三个不成问题。你要想回去真能回去。”

方剑平不想搭理她。

城里没工作,在这儿是正式老师,他脑袋被门夹了回城。

敢回去他爸妈骂死他。

方剑平不耐烦地说:“别逮住机会就试探我。我最后说一次,我回去就带小芳回去。”

“家人都同意?”

方剑平转向小芳:“我爷爷奶奶同意。”

张小草想起以前的事,方剑平一直没敢告诉他父母。直到他回不去才找父母求救。

“那就是你爸妈不同意喽。”张小草以前也没见过那老两口,但听人说过,眼高于顶,十分欠揍,恨不得把他们那张高傲的脸撕的稀巴烂,再用脚踩几下。

方剑平很意外,她居然知道她父母的秉性?

难不成听知青点的人说的。

方剑平想想以前大家很爱聊城里的生活,因为想念怀念。

偶尔带出一句不是没有可能。

方剑平:“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不愿意谁也管不了。”不待她开口,“没事就回你家吧。晚了你奶奶不让你进门。”

张小草很失望——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嫌弃地瞥他一眼朝厨房去。

她的嗓门不小,张支书听到俩人的谈话:“小草,农场真让知青回城?”

在自家大伯面前,张小草不好开玩笑。

“早点过去应该能争取两三个。”

张支书道:“那我明早跟你一块去农场。得要两个名额。”

张小草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最好三个。让周长河也滚蛋。”

周长河最近干活的时候天天跟刘季新在一块,看方剑平的眼神也不对劲。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周长河绝对是个小人。

要是羡慕方剑平,到了首都肯定忍不住去找方剑平的父母。

那两口子来了,方剑平离回城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