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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有谁为我着想一刻?是天下负我!非我负天下!”

“你当年享受了天下子民十数年供养,大宋又何曾欠你。”陈瓘并不被说服,“当年花石纲与六贼祸乱天下,害了多少人,只是将你们送到辽东,已经官家仁义。”

“成王败寇,你们早就有了二臣之心,又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赵桓冷冷道,“带了鸩酒还是白绫,拿出来吧!”

“皆无。”陈瓘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桓,沉声道:“这通敌之罪,需要典名正刑。过几日,你与赵构等人,会于府前公审,证据确凿,才可问罪,免得让人误会是官家心胸不畅,斩草除根。”

赵桓大怒:“我是太子,便是审问,也是宗人府来,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府衙,也配定吾之罪?”

陈瓘却只是怜悯地看他一眼:“你家中还有龙袍吧,问罪之时,大可穿着。来人!”

语罢,门外冲入数十名精锐甲士,将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陈瓘转身离开,他没有去找赵构等从犯,他的事情很多,没时间浪费在这些小鱼小虾之上。

……

一日过后,辽泽府衙审问了这出大案,赵桓凭借着对辽泽城的熟悉,怂恿在军械司做记录的九弟赵构、五弟赵等人,将军情以书画传出,致使军械司起火,一门火炮、两千火粒失窃。

并且为了掩盖罪名,几人还悄悄放火,若不是发现及时,整个军械司都会被炸上九天。

行为恶劣,后果严重,罪大恶极,主犯处斩,从犯杖两百。

年轻的赵构在堂上痛哭求饶,称他只是听从哥哥的意思,不知道这是通敌,他还小,才十八岁,年幼无知,请饶他一命吧。

杖两百说是能活,但哪有几个能活,最好也不过留个全尸,还不如一刀下去痛快。

他是真心后悔,他没有反抗朝廷通敌卖国的意思,他真的只是被兄长骗了啊!

但陈瓘没有管他哭诉,将人收押,三日后,便当众处刑。

至于家眷,念在两人家眷皆不知情,又是幼子,便不牵连,也让众人知晓,官家不是来斩草除根的。

还有几位荒宗子嗣,未参与此事,便不追究了。

……

荒宗太子身死的消息传到东京城时,赵士程惊讶了一秒,有些感慨,但很快便摇头。

他是没什么兴趣杀光的,但赵佶的子嗣就是很能整活,比如那个在靖康时,帮着金人收刮京城中女子钱财给金人的赵桓,还有能搞出风波亭的赵构,都被放到辽东还能整事,真是让遗憾。

把这事告知朝臣后,朝臣反应很平淡,宗室反应也很平淡,没有什么要迎回尸骨安葬的意思,大家都默契地不提这事。

毕竟有不少人以前是效忠他的,现在既然换了新人,那赵桓就属于是前任,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自然要让他过去!

现任在他们面前提起前任时,不管是什么心态,敷衍过去,当不存在,就是最好选择。

踩他会显得自己太谄媚,捧他显得自己还念旧情。

其它无关人士当然也不会提,毕竟大家都是同事,在同事面前提起前任就是很没眼色的事情。

如今朝廷的重点,还是出兵中京城的事情。

这次将是新帝登基以来最大规模的战役,除了会调动燕京府的岳、韩、李四万新军外,还会调动辽阳郭药师两万驻军,以及西军中的大同、朔县中张俊、吴玠等部阻挡金国的西枢密院援军,总共会调动近二十万的兵马。

而为了提供后勤,至少要动用上百万的民夫、上千万贯的库存,至少十万牲口。

这场面太大,就算知道东京道有百万顷的良田,价值远超过这些钱,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剧痛。

有些人建议陛下,削减一些规模,不要寄望着搞大事,应该像攻打西夏一样,一点点蚕食才是。

赵士程对此则微笑回应:“一次出兵,耗费不过千万,这就是蚕食啊。”

当时,堂上诸卿皆瞠目结舌。

赵士程却毫不在意,如今火器产量已经不像最初几年那样可怜,正是大量生产,用体量碾压对方,盘活军工的时候,用新开发的土地再回馈工业,才能有健康的军工业,否则,那些东西便只是压箱的玩具。

就是韩世忠他们打输了也没关系,这样的国战,大宋能反复打,金国只要一次扛不住,就终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