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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心头的怒火,回头扯着大家往外走,“都出去吧。”

却不想有个姑娘径直往他怀里扑,小四傻眼了,下意识将人推开,结结巴巴道,“姑娘,你这是?咦?严五娘?你怎么在这?”

众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驻足。

崔宛毓拧着眉看去,就见那姑娘抹着泪,手捂着肚子,“四郎,我怀了你的骨肉。我爹娘要把我许给老头作妾,你救救我吧。”

众人一片哗然,崔宛毓刚刚还羞红的小脸此时却是惨白一片。

其他人惊讶,小四这个当事人比他们更惊讶,他很快镇定过来,抬了抬手,“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你就见过一面。你怎么可能会怀上我的骨肉?”

这到底是谁在整他,居然在他大喜的日子闹出这种事?

众人议论纷纷,林云舒和严春娘也从外面挤进来。

这房间太小,林云舒便让严五娘到外头说话。

崔宛毓作为新娘原本应该待在房间里,可现在已经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

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林云舒便把人带到外头来对峙。

严春娘已经被这个妹妹给气死了。这三个月,她要帮着准备婚事,抽空叫媒婆帮忙打听。有两家男人挺好,打算婚事一结束,她就帮五妹张罗。

却不成想,五妹居然闹出这种糊涂事。

林云舒看着挡在严五娘前面的严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家老大不纳妾,更不会做两女侍一夫的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严母板着脸,冲她骂道,“谁要跟你说大郎了,我是说你家四郎。我家女儿已经有你家四郎的骨肉。你说该怎么办吧?”

小四已经摘掉胸钱的红花,向母亲禀告,“娘,这事绝不是孩儿做的。我只是在三月前,在我们家饭馆抄手游廊处见过这姑娘一面,当时她胡言乱语一通。我没作理会。大嫂将她带回房里,我自己回屋睡觉了。后来,我再没见过她,更无往来,她腹中是否有孩子都与我无关。”

小四既然这么说,林云舒自然信他。

她看向严五娘,“既然你说你怀了我家四郎的骨肉,那你说说你俩是何时成的事?”

严五娘手捂肚子,弯着腰一阵干呕。

她的动作只要是怀过孕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怀孕才会有的反应。

林云舒双眉蹙的死紧,额间三道竖纹。

严母却是激动得破口大骂,“这种事,你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我家女儿已经怀了孕,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我也不去官府告你儿子,你就将我女儿收下,给我五两银子就行。”

她们在小四大喜之日闹上门来,摆明是想当着大家的面将事情闹大,让他们家骑虎难下,只想花点银子了事。

五两银子虽不多,但林云舒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小四还是冤枉的。若真给了她们银子,那小四一辈子的清白名声就没了。

她朝老二道,“你去将县令大人请来,让他为我们家主持公道。”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不嫌家丑,要把事情闹大了。

严母没想到她居然连五两银子都不肯出,狠狠心一咬牙,“算了算了,你就给我二两银子吧。我好好的黄花闺女被你儿子糟蹋。也嫁不到好人家了。我辛辛苦苦养她一场,你别让我吃亏。”

二两银子娶个妾在众人眼里那是相当划算。

可对小四这个刚刚得中的举人而言,却是不行。

严五娘是良家女子,无媒苟合就是不合规矩,他今后的名声也会被人诟病。

这根本不是几两银子的问题。

林云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而严母见她连一两银子都不肯出,坐在地上指着林云舒破口大骂,“你们家这黑心烂肺的。我只是要二两银子,你都不肯给,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呀……”

众位乡邻也觉得她可怜,再加上二两银子也确实不多,纷纷劝道,“举人娘,给她二两银子吧。你就当收个丫鬟使唤。反正你也不亏。还买一送一呢。”

众人一阵哄笑。平常人家娶个媳妇也得要十两银子,这个小妾却只要二两。用后世一句广告词来讲,那就是亏本大甩卖。绝对赚了。

林云舒还未答话,族长首先黑了脸,指着那开口婆子大声斥道,“你个婆娘懂什么!这是举人老爷的清白,是几两银子能买的吗?”

沾了这种好色的名声,以后谁家还敢请小四到府上坐客。若是被有心人夸大,小四的仕途就毁了。真是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孺。

小四拱手朝大家鞠了一躬,“众位乡邻都是看着小四长大的。小四自幼学孔子百家,一心求学,对这严五姑娘不曾生过半点男女之情,我不知她为何如此说。希望大家能留下来做见证还我清白。”

如此好戏,大家哪肯走开。

见这三人不肯花银子,众人倒是冷静下来,开始反思,难不成这姑娘的肚子真不是小四搞大的?

崔宛毓在丫鬟的陪同下,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小四似有所觉,走过来,冲她微微一笑,“你信我。我跟她真的素无瓜葛。”

崔宛毓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只抿了抿嘴,没有做出回应。

小四有些失落,可想到他们两人也没接触过,她不信自己也情有可原,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县令大人被人抬着轿子前来。老二还从城中请了郎中过来。

县令大人来了,除了小四,其他人都要下跪行礼。

方县令一挥手,众人齐齐起身。

小四上前,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方县令刚想将人带回去,就见小四拱手道,“大人,此事事关学生清白。不如就地审案,也好让大家见识大人审案时的公正严明。”

方县令沉吟片刻,点头,“就依你。”

家里有现成的桌子椅子抬出来,县令大人坐在椅子上,衙役们以刀当杀威棒,敲击地面,嘴喊威武。

方县令手一挥,“你说你家女儿怀有身孕。我也请了郎中,那就先把脉,再谈其他。 ”

郎中上前,给严五娘把脉,众人紧盯着这郎中。

一刻钟后,郎中收了脉案,跪倒在地,“回禀大人,这姑娘没有身孕。”

众人一片哗然,竟然没有身孕?这两人来前竟没有找郎中瞧一瞧吗?

严母脸色骤然大变,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大声辩驳,“大人,不可能的,我女儿最近一直呕吐,月事也推迟了许久。”她拍着严五娘的肚子,“你瞧瞧她肚子还鼓起一块呢。”

边说边将严五娘身上宽大的衣服往后折了几道,倒是真能看中肚子有几分弧度。

郎中被人挑衅,也来了气,“没有孕就是没有孕。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们之前有请人把过吗?”

“有啊,我专门找了个游方郎中,他把过脉说有身孕,说是什么……”她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对了,是滑脉?”

“那也不能证明她有身孕。”郎中捋了捋胡子。

林云舒见两人争执起来,她缓缓走到严五娘身边。

严母以为她要对女儿不利,挡在女儿面前,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林云舒笑了笑,“这么多人瞧着,我能做什么。我对医术也略通一二,不如我来试试。”

严母看了眼四周,见这么多人,也不怕她动手,倒是给她让出了位置。

林云舒搭手诊脉,闭上眼凝神静气。

大家大气不敢出,齐齐看着这一幕,却见林云舒浅浅一笑道,“确实不是滑脉。”

县令大人将一块板凳腿当惊堂木往桌上狠狠一拍,冲着堂下两人骂道,“你俩是何居心?在人家婚礼上污人清白?这是聚众滋事。来人呐,给我押回县衙大牢,关上三个月,让她们也长长记性。”

严母差点晕过去,坐牢?她居然要坐牢?她气急了,回头狠狠推了严五娘一把,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你个浪蹄子。你没身孕,你居然敢上门找事,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