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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万拿不出来?那还不如别出现,躲起来不好吗,免得被公开处刑。”

“看来给老男人当玩物当得也是没分量——”

杨瑜被泼的酒处理过了,这会儿恢复了傲慢,有意音量不低地跟旁边人说:“其实钱多少都无所谓啦,主要是为了热闹,等一下把画拿过来,现场撕了给大家看个新鲜。”

许肆月的骄傲脸面被丢到土里,仿佛赤脚站在刀尖上,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耳中不断的嗡鸣。

“一百六十万第一次。”

许肆月猛地站起身,却什么也说不出,眼底淤积的红快要滴落。

“一百六十万第二次。”

许肆月舌尖尝到血腥味,会场议论声更响。

主持人的嘴就要张开第三次,后方关闭的浮雕大门突然被推开,现场顿时静下来,男男女女不约而同回过头。

四面八方的灯光很亮,反而把男人出众的脸晃得氤氲。

许肆月彻底僵了,怔怔盯着那道意外出现的身影。

男人并未急着入座,沉静挺拔地站在门口,嗓音磁而冷,犹如冰棱碰撞。

“三百万。”

许肆月呼吸有些困难,眼神不知怎么飘到会场的钟点上,八点零五……

那么正确时间,就是八点整。

昨天在摘星苑,顾雪沉临走前的那句话一下子回到耳边:“明晚八点,我去接你。”

一分不差……

座上的人纷纷起身,主办方的负责人一路小跑到顾雪沉身边,弯着腰指指许肆月前排的位置要给他引路。

顾雪沉没接受,也没看许肆月一眼,只是低淡地重复:“三百万。”

一个几乎两倍的价格。

这样的数字压下来,任谁都明白顾总是什么意思。

他要这幅画,即便真有人敢争,他也会立即抛出更高的价码。

主持人如梦初醒,忙继续走流程,杨瑜那群人已经傻了,不光顾雪沉到场这件事惊悚,她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闲钱,更没勇气再抬价跟他去抢。

片刻后,锤音敲响:“三百万,成交。”

许肆月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顾雪沉眉眼寂静,没有多余的波澜,他按照拍卖程序走上台,低眸签单,手在木质的画框上略略抚过。

许肆月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有剧烈的心跳声在拼命震着。

梁嫣冰凉的手不停拽她裙摆:“肆月,他来干嘛,他怎么可能参加这种场合的,他平常从来——”

不等她说完,主持人就遵循惯例,对着话筒采访:“我相信今晚在座的各位都非常好奇,顾总怎么会破例来出席这场拍卖,而且目标明确地以高价拍下这幅画,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

她边问,边借着机会眼泛春水地注视顾雪沉。

她经常主持各种大小拍卖会,娱乐圈也好权贵圈也好,各种优质男人见过太多了,他这种气质的还真是独一份儿。

脚下明明踩着浮华名利场,但他站在这里,偏就洁净淡漠,不沾半点凡世烟火气,犹如古画里细心描出的那种貌美神明。

他也没特立独行,穿很简单的黑色正装,衬衫领口一直扣到最顶端,问题是跟别人一比,就是清冷禁欲得不行,随意一抬眸也让人心里慌张,唯恐亵渎。

会场没人随便说话,静得针落可闻。

顾雪沉拒绝了工作人员帮他装画,单手抬起,视线从画里青涩的小姑娘上扫过,缓缓落在台下还僵硬站着的许肆月身上。

他开口,很淡,却字字清晰:“这幅画,是送给我新婚妻子的礼物。”

会场一窒,随即引发骚动。

许肆月心跳立马炸了,提前感知到了她的灭顶之灾。

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要当众干什么!

梁嫣拽她的手停住,四处是不可置信的吸气声和拧起的眉毛。

顾雪沉即便没有世家做根基,单凭自己,也是今天现场很多人的如意男友和女婿,这句话一说,相当于平地扔雷。

主持人惊得措手不及,呆滞问:“顾……太太……喜欢程幻女士的画?”

顾雪沉没再回答,把画框扣在身侧,平静走下台阶。

许肆月不敢眨眼睛,屏息盯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每一声都像在给她敲响丧钟。

他过来了……

靠靠靠他真的明目张胆就过来了!

到了她这一排座位的入口时,顾雪沉停下,侧过头,墨色瞳仁里映出她的影子,那颗浅色泪痣在灯下尤其的夺魂索魄。

他笔直地盯着她,嗓音微凉:“顾太太,玩够了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