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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弱者的眼泪总能博取同情,强者的心酸却往往乏人问津。

茶已斟好,薛况端了递给她:“喝茶吗?”

陆锦惜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但既不喝,也不道谢,只淡淡道:“我与你,不一样。”

“在你的眼底,万民百姓都不过是没有自己判断力的愚蠢之人,所以你昨日在公堂上才敢完全抛开律例,单单卖一个‘惨’字。你知道他们不会怀疑这样的一个可怜女人,正如我知道他们不会怀疑一个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我。”

薛况笑了起来,成竹在胸。

“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呢?”

“顾觉非跟你不一样,而我同他一样。”陆锦惜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给了一个薛况轻而易举能领会到的点,“对你的一切,他所不认同的,也正是我所不认同的。”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顾觉非会为你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薛况低沉的声音里,忽然就增添了那么一两分危险的味道,“直到与你说话的这时候,薛某才有些后悔,在对簿公堂之前,我该敲打敲打那赵明德,让他将你判给我。”

“可你毕竟没有。”

陆锦惜淡定极了,神情间更不见半点的忧虑和担心。

“因为你知道你能想到的顾觉非也能想到,甚至你还未想到的他也会未雨绸缪。有他在你做不了手脚。甚至于你若真私底下做了什么手脚,反而有可能被他抓住把柄,最终手脚没做成,反而害了自己。”

的确如此,一字不差。

他与顾觉非早在十年前就有过一次玩命一样的交手,如今大家虽在朝堂上明争暗斗,相互借着别人的唇舌来相互攻讦,可落到他们本人的身上,却是一个比一个谨慎。

但这恰恰给了陆锦惜发挥的余地,是他失算了。

薛况还是笑:“若早来几年,当年被赐婚的是你,我必定钟情于你,比顾觉非还要奋不顾身。”

“可惜晚了。”

对方其实是在调笑,只可惜陆锦惜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且就算你能属意于我,我也不可能对一个以战养兵、不顾苍生死活的冷酷之人动心。”

“你对我好像很了解。”

薛况微微眯了眯眼。

陆锦惜看了一眼手中温度正好的茶盏,淡淡道:“算不上很了解,不过通读过有关于您边关作战五六年的战报,差一点能倒背如流罢了。”

“哈哈哈……”

这还真是没有想到的。

薛况知道她是看过自己的战报的,毕竟从薛迟那小子嘴里冒出来的那些奇思妙想的故事虽然天马行空,可件件都能与边关战事对得上。

只是他没想到,她看得这么多。

也难怪了。

若真有人对战报进行过缜密、细致的分析和研究,再有那么一点怀疑的心思,要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并不是难事。

薛况注视着她的一双眼眸,只觉眼前这女人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智慧,都趋近于一种从容的完美。

其实,就算算上今天,他们之间接触也不过三次。

可从她的身上,他发现了一种全新的、从未尝试过的可能。

这种可能很危险,但它包裹着一层漂亮的外衣,让他在写下和离书之前的这一刻,产生了一种想要孤注一掷的冲动。

或者说,尝试的冲动。

于是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慢慢道:“和离书还未落印,你还有反悔的机会。而我确定,我将为你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