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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然:“啦啦啦啦我要拍广告啦我要上电视啦我要红啦……”

小黑:“那广告台词真恶心,写广告词的人类大概没长脑子,而且作为一只仓鼠我们为什么要暴露在聚光灯下?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东西,并且还要在一只桌子上像是蟑螂一样爬来爬去,我们是仓鼠不是昆虫——”

谨然:“我要重归娱乐圈啦鲜花灯光红地毯记者闪光灯哦那我熟悉的生活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我就知道这小小的仓鼠躯体抵挡不住我强大的灵魂……”

小黑:“胖子,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和人类走那么近?无论是主人或者是其他人,你总是一副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的模样。人类是那么复杂的生物,他们甚至会为了让自己的体重保持在一个数字愿意不开口吃东西,你想想那多可怕?你即将演的那个广告听说是垃圾食品,他们居然会让垃圾上电视,你不觉得这是在侮辱你吗——”

谨然:“你说我屁股圆不圆?我觉得我最近瘦了肌肉有些松弛屁股都没以前那么圆润了呢真烦恼,也不知道现在的屁股用什么角度对着镜头会比较萌?额前的毛是七八分好还是大背头好还是全部梳上去显得比较成熟?”

小黑:“胖子,你和人类走太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谨然:“好久没有看见聚光灯了想想还真是有点小紧张,啊,我这糟糕的心理素质……我要怎么做才能表现出我不像是第一次上电视的模样?急,在线等——”

小黑:“如果有机会,你他妈是不是准备开口说人话了?”

谨然:“是,时刻准备着。”

小黑:“……”

小黑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蔬菜圈砸在了不远处那只蹲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满脸淫.荡的奶茶脸上,在后者“嗷”地叫了声将那蔬菜圈碎屑从脸上拍下来瞪着三角眼控诉它“你这是嫉妒”的愤怒指责声中,黑腹一线冷笑一声,万分不屑地用眼角瞥了它一眼,紧接着转身,伸手敏捷地翻进了木屋二层自己的小屋子里。

谨然兴奋了两天才稍稍冷静下来。

小黑也整整两天没再跟他说过话。

最后一天仓鼠抱着有姜川龙飞凤舞签名的代言合约文件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也就是那天,他这才知道原来姜川的真名叫“雷烈德雷因斯”,雷因斯这个姓蛮酷的,而且听上去有些耳熟,不过谨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什么地方听过……至于蠢主人的中文名,“姜”是他母亲的姓氏,“姜川”也是他母亲替他起的名字——谨然觉得姜川这两个名字都很好听,并且很是替姜川庆幸他有个懂行的母亲,不然很难想象这样一张英俊的脸严肃地对着镜头说“大家好我叫姜大力”是什么样的画面……

毕竟外国友人对中文名字总是比较喜欢乱来,就跟每个人小学的时候身边总有那么几个同学为了叫“tom”抢破脑袋几乎打起来是一样的概念。

而很显然,对于姜川名字这点上,方余跟谨然持相同态度,经纪人先生看着手中的合约书,踢了脚对面低头看剧本的年轻男人:“早就想问了,姜川这名字不错,有没有特殊含义?”

正在低头看剧本的姜川闻言想了想,抬起头后回答:“海川百纳,厚德载物。”

方余:“挺好的。”

“是吗?”姜川说,“我父亲第一次知道这名字意思的时候快被气死了……他觉得我母亲是在故意嘲笑他。”

方余莫名其妙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家是……算了,不说了。”姜川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姜川摆明了就是一副懒得多说的模样,方余虽然好奇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毕竟不是谁都像袁谨然那样厚脸皮。

广告的拍摄日期被订在四月中旬,拿到剧本后姜川开始每天抽空看一看剧本试图用精神麻痹法让自己适应这可怕的台词,然后在坚持到第七天时他就彻底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他发现这简直是对自己的精神摧残,光是每天在脑海里脑补一下自己演这个广告念这个台词的样子,他就连《民国异闻录》的剧本都没办法好好看了。

满脑子都是“我怎么这么蠢”以及“鼠鼠吃薯薯”。

……

冬去春来,接近四月的时候,h市似乎属于最早迎来春天的那一批地区,当北方还在飘雪的时候,这座南方城市的植物已经开始抽出嫩绿的芽,仿佛一夜之间醒来,整个城市忽然就焕然一新了……

伴随着天气逐渐变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不再走到哪都碎碎念地怀念北方的集体供暖,《民国异闻录》剧组的各位工作人员也是从开机那天穿着羽绒服还被冻得上蹿下跳到现在只穿一件单衣就跑出来招摇过市。

到了四月初,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天上开始飘起连绵不断的雨,雨水冲刷着这个南方的小城市,整个影视城都成日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南风天来临时,整个h市到处都潮湿得让人抓狂,当姜川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内.裤晒不干催促生活助理小哥去给自己买新的内.裤时,谨然笼子里的浴沙也从原本的三天一换变成每天一换,因为明明是刚刚倒进去的浴沙,第二天睁开眼就发现那些沙子已经湿漉漉地结成了一块。

而大家忙起来的时候自然没那么容易时常照顾到仓鼠,所以笼子里的木屑和棉花也不是经常能保持干燥舒适,有时候谨然不得不忍受着浑身潮湿的感觉窝在仓鼠木屋里满脑子都是:我他妈都是要演广告的鼠了为啥还是这个待遇……

小黑倒是应对自如的模样。

………………说起来这家伙似乎对什么情况都比较应对自如。

天气的变化让谨然越来越不喜欢呆在笼子里,每天都跟着姜川到处爬来爬去——剧组中的工作人员似乎也习惯了姜川的宠物仓鼠每天都来围观拍戏,有些好心的姐姐甚至会给它带一点坚果之类的东西投喂一下——于是谨然成了整个剧组里最幸福的*生物——坐在雨棚下面吹着带着湿润气息的凉爽小风,磕着瓜子杏仁抖着小腿,吃饱了就趴在方余的腿上睡一会儿,等待中场休息的主人来抚摸一下自己时候睁开眼睛蹭俩蹭,等主人开始拍戏,它就又可以倒头继续睡。

至于其他人类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不得不忍受那种“雨水打在身上有点凉,多跑两步身上却浑身是汗湿哒哒黏糊糊”的折磨,最惨的是随着天气变得糟糕江洛成的脾气也跟着变得比以前更加残暴,演员们每日ng后被羞辱程度也随之呈一次函数图像状攀升……其中最苦逼的又属扮演樵生的王墨以及扮演怀锦的姜川,他们两人穿的都比较严实,经常一场戏下来,除了要被江洛成从头数落到尾之外,戏服里一抹全是汗,带妆都带不住。

“这还算好的,我拍过一次档期直接横穿过整个夏天的——古装宫廷戏,你想想那得捂得多严实?有时候演到冬天戏份时候四十度还要穿棉袄,简直不敢回想那画面有多美。”王墨说,“每天都有人中暑,最惨的一次主角四个人里面倒下三个……我现在看那部戏都能流下感动的泪水,能活着演完它真是太好了。”

姜川闻言下意识地去看坐在他们身后的江洛成,江洛成立刻瞪回来:“看屁看,你们别拖拖拉拉整天变着法子给老子请假,早点拍完早点收工,就能少遭点罪。”

姜川:“哦。”

姜川说完,又扭头去看方余,眨了眨眼:广告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没跟导演说?

方余淡定地抬起手,在嘴巴上做出了一个拉链的手势:闭嘴。

姜川:“……导演,那我问你个事。”

江洛成捧着饭盒,皱着眉相当不耐烦地问:“问。”

姜川:“如果有一天剧组里有人提出请假出去赚一天外快——”

江洛成:“死。”

姜川:“……”

姜川又扭头去看方余,方余也吹着口哨扭开脑袋。

……

日子拖拖拉拉地终于到了合约上写好了要拍摄广告的那一天,拍摄时间被安排在下午,方余见瞒不下去了,终于在提前一周的时候鼓起勇气跟江洛成说明了情况,意料之中的是江洛成一听“请假半天”四个字当时就炸裂了,深呼吸一口气就准备开口骂人的节奏——但是一抬头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方余……

江洛成:“……”

考虑到最近姜川被黑得那么惨可能也是多少有些同情他,最终还是勉强点头答应。

——江洛成对外是这么说的。

“其实你还是沾了袁谨然的光,”方余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袁谨然的经纪人你是袁谨然的师弟,现在我们的家属应该在哭着替我们收拾尸骨。”

姜川:“……接广告什么的都是你的主意,别带上我。”

“你是主要犯罪人员,”方余不耐烦地说,“我最多属于教唆。”

姜川:“……以后我不会被穿小鞋吧?”

“哟,中文有长进啊,还知道穿小鞋了,“经纪人先生不负责任地说,“放心吧,不会的,拖延进度花的不也是江洛成自己的钱么,而且就算真的穿小鞋了,你就——”

姜川:“?”

方余:“忍忍就过去啦。”

姜川:“……”

于是在拍摄日当天,顺利地在早上将规定的三个镜头拍完后,姜川就像是被赶驴上架似的压上了车,在去拍摄影棚的路上他的心情就像是被押送上刑场的犯人,总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

“怎么着啊,你还想跳车不成?你跳啊,跳啊,”方余用手戳坐在身边的年轻男人,而后者就是淡定地转过头像是看疯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见恐吓不成,经纪人先生又试图循循善诱,“你看你多纠结,纠结成麻花了都……演个广告有多难啊,能有你面对江洛成难么?而且厂家多贴心啊,就让你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把那一串台词念完再吃两口薯片也就完了,前后要不要十秒钟,就能拿到二十万——搞清楚老弟,二十万,你一个新人能拿到这个价位真的应该撒花庆祝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对,还有知名度的问题——从此以后你就能摆脱网红这个身份了,你知道现在网上怎么嘲笑你的吗?说你身高只有一米五,所以只敢坐着照相。”

“……”

“真的,要搜搜给你看嘛?”方余作势要掏出手机,“关键词就是‘姜川一米五’——”

“你不是不让我看这些东西吗?”

“我觉得你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一下问题的严峻性。”

“不用了,我会乖乖去拍广告的。”

“那就好,哦,我记错了,一米五说的是个另外一个养了条狗的网红,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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