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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的内容更为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徐徒然试着动了下手指,黑色的晶体于洞壁上稍纵即逝,留下深深的焦痕。

第三枚——【作死值】。

系统。恶毒女配。技能加点……

徐徒然迅速消化着再度想起的一切,冷不防意识中忽然有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接二连三——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点。解锁奖励功能——代行步数X10000。】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五千点。解锁奖励功能——梦中空间百分百登入机会一次。】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六万点。解锁奖励功能——天灾/野兽/长夜/预知技能补充包X2[仅限辰级及以上使用,且一个倾向只可使用一次]。】

徐徒然:“……”

好家伙。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长久退游后忽然回坑的老玩家,一开邮箱,那叫一个满满当当,惊喜连连。

——虽然在恢复这部分记忆后,瞬间浮现于脑海的问题也相当多。比如所谓的“引导者”与系统之间的关系,比如作死值系统在被屏蔽时差点给出的乱七八糟奖励。再比如“辰级及以上”这个微妙的描述……

但起码现在,徐徒然选择拥抱这种收获的快乐。

这地方真好,我下次还要来!

当然,拥抱快乐的同时,她没忘关注一下站在旁边的杨不弃。

“……友情提示一句。某个同款告白胸针,我这边已经快攒到十连了。”

听着旁边传来的花盆移动声,她不慌不忙地戴好手套,从背包里抓出一把胸针,悠然开口。说话的同时顺手一拨,果见所有的“口口口”都被替换成了同一个名字。

“你现在要是再敢跑,我就把这些胸针都挂到外面去。”

徐徒然不紧不慢地将后半句话说完,正准备偷偷离开的杨不弃登时停下脚步。

埋在花盆了根须都忍不住蜷了起来。他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徐徒然,张口刚想说什么,身上忽然又噼里啪啦掉下了两个胸针。他飞快地往地上扫了眼,难以直视地捂了下眼睛。

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顺手从第四个坑里捞了一把,在手臂上戳了下。跟着起身走到了他旁边,当着他的面,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胸针。

她此时两手都戴着手套。因此,胸针的字顺利得以保留。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是怪物。】

【我喜欢徐徒然。】

……

她将这两枚胸针托在掌心,侧头仔细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方抬起眼来。

“你傻的吗。”

她轻声说着,顺手将【我是怪物】远远丢了出去,转而将另一枚顺手别在了他的衣服上。

两人挨得极近。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徐徒然手指的触碰。杨不弃抿紧嘴角,耳根也好、眼眶也好,不知为何,突然都有些发烫。

“对不起。”他小声道。树枝不自觉地紧绷蜷缩。

徐徒然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又拿出自己带在身上的几枚,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别了上去:“道歉做什么?”

杨不弃:“……我给你添麻烦了。”

“……”徐徒然动作一顿,“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继续给杨不弃别着胸针。

后者心头一沉,下意识想说“别管我了”。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徐徒然,终于别好了手头的胸针,抬头冲杨不弃客气地笑了一下——然后在杨不弃茫然的眼神中,直接一个脑瓜崩敲了上去。

原本正趴在杨不弃头顶看戏的小粉花被吓得立刻跳了下去,而挨揍的杨不弃本人,则捂着脑门,露出更加迷惘的眼神:“你打我做什么?”

“……”徐徒然简直要被这家伙给气笑了,捋起袖子正打算再和他好好“聊聊”,视线无意中扫过刚刚给他别上的几枚胸针,表情蓦地一顿。

正紧张以待的杨不弃:“……?”

下一瞬,便见徐徒然快步上前,一把从他衣服上薅下一枚,递到杨不弃眼前:“这枚胸针不是你的?”

“?”这话题转得太快,杨不弃都没反应过来。他飞快地看了眼徐徒然手中,只见那枚胸针上写着一行大字——【我想杀匠临】。

他皱了皱眉,小心开口:“匠临是谁?”

“一个挨千刀的家伙。和害你的那个是同类。”徐徒然皱眉,“这枚胸针到了你身上就褪字。而且也没有触发相关回忆……”

说明这胸针的来源并不是杨不弃。

那么问题来了,这胸针到底是出自谁身上?

徐徒然之前就已经亲手碰过这枚胸针,非常确认它并非是自己掉的。而其他人,也已经历过好几轮胸针交换,如果这胸针和他们有关系,早就被捡走了。

徐徒然心中一动,警觉地抬眸。另一边,杨不弃也似意识到了什么,两人齐齐开口:

“那这胸针只可能是那女孩的。”

“那女的也认识匠临。”

话音落下,徐徒然后退半步,眸光微转,将那枚胸针捏在手里:“我去找她确认下。”

说完,径自旋身,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去。

余下杨不弃一人,踩着小花盆想要跟上,忽又似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慌忙低头想去摘衣服上的胸针,然而定睛细细一看,整个人却蓦地一愣。

方才徐徒然连着往他身上别了好几枚针。他只当她别的全是“我喜欢徐徒然”,人都臊得恨不能将自己埋进土里;直到现在细看才发现,出现在他衣服上的“我喜欢徐徒然”,实际只有一枚。

剩下的,全是徐徒然从自己收集的胸针里挑出来,分给他的。

【我很好。】

【我是好人。】

【我值得被喜欢。】

……

最下面的一枚,上面没有字。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枚胸针不属于他,也难以唤起他相同的特质。

可如果是这样,徐徒然为什么要把这枚给他?

杨不弃盯着那胸针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他略一踌躇,用一块碎布包住了手,小心将那枚无字的胸针取了下来——随着逐渐脱离,那胸针上的字迹也逐渐浮现,逐渐清晰。

【我想找到杨不弃。】

……

杨不弃沉默地盯着这枚胸针,过了好一会儿,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一个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回了灵魂。

隧道的那头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杨不弃一个激灵,慌忙从自己的树干上生出一张柔软的翠绿叶片,揪下来,迅速且小心将这枚胸针包起,珍重地放进口袋,方加快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隧道的另一头赶了过去。

站在地上的小粉花:“……”

它朝着杨不弃的背影徒劳地挥了挥叶子,可惜完全没有被注意到。它站在原地,颇为茫然地左右张望一会儿,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数自己的花瓣玩。

*

另一头。

等到徐徒然重新赶回隧道中段时,正好瞧见方小可用力将布丁头推开。

他俩似是正在闹矛盾。旁边一人正在小声劝阻,同样脸色不佳——因为光线原因,徐徒然难以看清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却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气氛已与她离开时大相径庭,极度得紧绷且凝重。

方小可的情绪依旧很激动,挣开布丁头就要往外走。挣动间露出胸口的胸针,徐徒然这才注意到,她胸口用来表示名字的胸针已经换了一个。

“方……”她试图进行辨认,可惜光线实在太暗。一旁的李云小声接口:“方可。”

他叹了口气:“这才是她的真名。”

“哦……哦。”徐徒然以目光在周围搜寻着,注意到李云胸口的名字也换了一个——换成了“林云”。

“他们在吵什么?”她小声道,“怎么就你们几个?还有的人呢?”

此时此刻,在现场的只有方可、林云和布丁头而已。冯桥——也就是原本的“乔风”,以及茶室女子和那个背带裤女孩,都不在此处。

“方可她想起来一些事,现在不太冷静。苏麦正在拦他。毕竟现在……还是设法找到更多的胸针最重要。”林云低声解释,“还有的人……他们全都到前面去了。说是有事要去商量。”

苏麦——徐徒然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布丁头的真名。如此看来,她猜得没错,布丁头就是那个曾孤身闯入这里,又将信息藏在虫子博物馆的人。

她在心底迅速重新整理了一遍几人的名字,听到一旁林云呼吸声十分沉重,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林云说方可“不冷静”,但事实上,他自己说话时声音也相当不稳。话语间还有几分滞涩,仿佛要费很大力气,才能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像是刚刚遭受过某种精神上的冲击,像是刚被暴雨冲刷过的土地。虽然努力强撑着平静,然而事实上,不管表面还是内里都全是裂缝,根本没有缓过神来。

徐徒然心头转过几个念头,终究还是没有多问,只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跟着继续往前走去。

再往前一段距离,就见到了茶室女子与冯桥的身影。他们似是正低声商量着什么,两人间的气氛同样凝重,隐约有只言片语飘了过来——

“五年……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