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太可怜了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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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锦小姐用餐,是心灵上的享受,怎么会是麻烦。”马克笑着道,“请。”
“那就多谢您了。”花锦应了下来,两人一起走进电梯,马克的助理替他们按好了电梯。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环境优美的西餐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其实刚见到花锦小姐时,我非常的意外。”马克替花锦倒了一杯红酒,“你比我想象中年轻很多。”
“马克先生您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如此厉害的设计师,我这样的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花锦接过红酒杯,擦了擦嘴角。
“我今年已经三十四,在我念大学的时候,你还在上小学,若是我们那时候认识,你恐怕还要叫我一声叔叔。”马克笑了笑,“不年轻了。”
花锦笑了笑,没有接话。今天的马克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儒雅的味道,单从外面看,他不像是与时尚打交道的设计师,更像是学校里的教授。
马克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他不仅说话讲究分寸,并且言行间,处处都显示出他对女性的尊重,这样一个男人,几乎称得上完美。
吃完饭,马克提出要送花锦回去,被花锦拒绝了,她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请马克先生放心,在完成您需要的刺绣前,我是不会半途跑路的。”
马克轻笑出声,没有再坚持送花锦回去,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送她上了车。
“花锦,下次见。”马克站在车门外,俯首朝花锦微笑。
花锦对马克颔首微笑,扭头平视前方,向司机报了店的位置。
“老师。”助理看了眼马克脸上的表情,“需要我订花吗?”
“不,不需要。”马克摇头,“这位花锦小姐,是位值得让人尊重的女士。”
“我明白了。”助理不再开口。
回到店里,花锦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汤圆,店里的泡面放哪儿了?”
“你这是怎么了?”谭圆从柜子里翻出一盒泡面扔给花锦,“拿去,还没过期。”
“谢谢亲爱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撕开泡面桶盖子,花锦一边撕调料包,一边道,“快快块,把电视开开,今天中午有我上电视节目的重播。”
“这都下午两点了。”谭圆打开电视,“哪还有重播?不过我妈对着电视拍了几张照片,晚上我回去让她发你几张。”
“我就知道高姨最爱我。”花锦往泡面桶里接好开水,盯着电视看了好几眼,果然节目已经结束了。她有些遗憾,可惜店里安装的不是网络电视,不然还能回放,晚上去谭圆家里去看。
“马克先生这么抠门吗,邀请你去合作,连午饭都不请?”谭圆换了一盘味道比较浓的香点燃,“我包里还有两袋豆干,我去给你拿。”
“请了,是我没吃饱。”花锦苦笑,“早上为了跟人交谈的时候不太失礼,我就喝了点没啥味道的稀粥,肚子早饿了。我可是蜀绣传人,在外人面前,必须要绷住知性又优雅的那一面。”
“吃得比猪多的人,还要意思说自己知性又优雅呢。”谭圆把豆干递给她,“要不我给你点份外卖吧。”
“不用,中午吃饭的时候垫了肚子,现在再吃桶方便面就够了。”
正当方便面泡熟,花锦拿着塑料叉子准备下嘴时,忽然听到门口一声尖叫:“花绣师,你怎么能吃这种东西?”
右手拿塑料叉,左手捏着豆干的花锦茫然地看着门口的人,她吃什么了,不就是一桶方便面吗?
杨绍快步走进门,神情沉痛道:“我把尾款先支付给你,绣屏你慢慢弄,不急的。”
“不是,等等……”
看着杨绍拿手机转账一气呵成,花锦咬着塑料叉子,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提示,半天才道:“杨先生,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杨绍拍了一下脑袋,把一张印着寿字的请柬放到花锦面前,“我奶奶听说我在你这里订了一个绣屏,就想请你一起来参加她的寿宴,我是来跑腿送请柬的。”
花锦用纸巾擦了擦手,拿起请柬翻开:“承蒙老太太看得起,到时我一定来。”
杨绍闻言顿时笑开:“那就太好了,谢谢你,花绣师。”
“老太太高寿,我能去参加她的寿宴,那是我的福气。”花锦把请柬收好,“杨先生你这话就说得太客气了。”菠萝精的审美虽然非主流了一些,但是对长辈倒很孝顺。
“哪里哪里。”杨绍挠头笑了笑,低头看了眼花锦面前的泡面,“花绣师,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补充营养。”
“好。”花锦失笑,此刻她在杨绍眼里,恐怕跟冬天的小白菜差不多了。
“那我走啦。”杨绍怕自己说太多,会让花锦面上过不去,只好三步一回头的离开绣品店。谭圆看着他的背影,对花锦道,“这个富二代心眼还是蛮好的。”
“出手还大方。”花锦点开手机,看了眼转账金额,真是一颗可爱的菠萝精。
“我敬佩他们,也羡慕他们……”
看着电视上微笑的花锦,裴宴靠在沙发上,等节目结束,又把节目回放了一遍。
电视屏幕中的花锦,笑容温和又包容,那双眼睛就像是碧波潭,美而幽静。她说她来自贫穷的乡村,说她羡慕美好的家庭,那么她的家庭,是什么样呢?
成绩优异却没有机会上大学,年纪轻轻腿上却有伤,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想让更多的人喜欢蜀绣,甚至为了绣好一幅作品,跑很远的地方去问询,做笔记。
还有那张能够气死人的嘴……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爷爷,您最近还好吗?”
“我有个朋友腿上有旧伤,到了阴雨天就容易发痛,您能不能帮她看一看?”
“好,到时候我一定陪您老人家喝一杯。”
挂了电话,裴宴看着镜头中精美的绣品,靠在了沙发上,就当他又多管闲事一回,为传统行业做贡献了。
手机响起,他按下接听键,杨绍的大嗓门从听筒传出来。
“裴哥,我来找你玩,你在不在家?”
“不在。”裴宴无情地拒绝。
“我跟你说,花绣师过得太惨了。”
“她怎么了?”裴宴皱着眉,坐直了身体。
“她连饭都吃不起了,干这个行业实在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