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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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被抓进局子里去了。
就因为那个叫徐维维的女生,指认说他是杀了“苏越心”的凶手。
白河真的是一脑袋雾水加问号,对于那两个警官的拘捕行动,更是无力吐槽。
他们居然没有任何的质疑,也没有走任何的程序,就因为徐维维的一句指控,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将他抓进去了。
出于某种微妙的预感,白河在被他们拘捕时,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警官先生,你就没觉得我有哪里不对吗?”
警官叼着香烟,抬眼看他:“啊?”
白河侧了侧头,示意他看自己的后脑勺:“你……再仔细看看?”
警官认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哦,你没有脑子。”
他“切”了一声,咔嚓一下把白河的手腕铐起来:“没脑子怎么了?没脑子就可以杀人了吗?啊?”
白河:“……”这个是重点吗??
“他可能只是想说自己是个残疾人……”另一个警官说道,忽然看向白河,“你的残疾证明呢?拿出来我看看。”
白河:“……”
在这一刻,白河忽然觉得,脑子不正常的其实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残疾人证明当然是没有的。有也无法改变白河要被抓去蹲局子的事实。
这个小镇的警署很小,也没有专门的拘留场所。两个警官将白河带回警署后,将他往警署内部的一个杂物间里一锁,就算是将人控制住了。
杂物间的门不太好,有点歪,关不严,透过门缝,白河恰好可以看到警官翘在桌子上的脚。他本以为他们会将他提出去审讯,或是让他和徐维维进一步地对质。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只是将他关在这儿,然后就不管他了。就连那个指控他的徐维维,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说起那个徐维维,白河就觉得奇怪。他对这个人有印象,知道她是小镇警署里新来的新人实习生,但又隐隐觉得,她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如此。但具体为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他敲了敲门,问外面的人他们打算将他怎么办,那两个警官只简单地说关着,白河问那要关到什么时候,警官说关到你刑期为止。
……好家伙,所以中间审讯取证审判等一系列流程是直接被你们吞了是吗?直接就跳到服刑了?还是在这么一间小破屋里?
《模拟人生》都没你们这么草率啊!
……说起来,《模拟人生》又是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只在白河脑子里停留了一瞬,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他又往门上靠了靠,试图再从门外的警官嘴里套一些话。还没套两句,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进来,门外的警官很快便被吸引过去,不在理白河了。
白河透过歪斜的门缝往外看,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在警署里坐下。看体型应该是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很低,叫人听不清楚。
那个负责看守他的警官正坐在桌前与她说话,他的嗓门倒是很大,不过说出的尽是些“嗯”、“好”、“明白”之类的短语,提取不了什么信息量。
两人的交谈没持续多久,忽然停了下来。又过一会儿,便见那警官站了起来,步履沉沉地朝着杂物间走了过来。
白河透过门缝看到警官大步走来的身影,慌忙往后退去,下一秒,就见面前木门打开,身形魁梧的警官逆光看着自己,粗声粗气:“你自由了。”
白河:“……嗯?”
“有人替你交了保释金。”警官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挪,露出身后一片精致的裙角。
疑似杀人的犯人,连个程序都不走,交了保释金就能直接带走……白河对这地方的草率已经无力吐槽了。
“请问保释我的是……?”他一边问着,一边朝警官的身后看去。
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孩从警官的背后走出来,头戴猎鹿帽,身穿长风衣裙,肩上还很讲究地披着斗篷,斜挎着一个邮差包,面目精致如同玩偶,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是我。”女孩淡淡道。
白河:“……”
他望着那女孩,微微张大了嘴。
胸口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下,混乱的记忆纷纷扬扬地涌入脑海,汇成了比见到徐维维时,强烈数百倍的冲击。
白河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一个熟悉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就从嘴里滑了出来:“你是……是苏越……”
“我是苏越,没有心!”来者赶在白河将名字念完前截住了他的话头,说完还往旁边望了一眼,眼神带着些紧张。
白河:“?”
难道不是……苏越心吗?
白河再次陷入了困惑。
而且她刚才往旁边看,是在看什么?
这个问题在白河离开杂物间后得到了解答。
门口的警官替他解开了手铐,他揉着手腕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徐维维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警署里,正站在门边,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他旁边那个戴着猎鹿帽的女孩:“苏越小姐,我可以保证,我是亲眼看到他……”
“行行,我知道,你看到他杀了我……嗯,我姐姐,苏越心。”那女孩心不在焉地应着,神情透出些无奈,“但我暂时不准备追究这事。我现在需要带他离开,希望你不要干涉。”
徐维维再次瞟了眼白河,不甘地点了点头。
苏越见状,似是松了口气,又掏出张名片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徐维维:“关于眠眼公馆,我还有些事想向你打听。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她又转向白河:“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有什么疑问等离开这里再说,我们先……咦?”
她歪了歪头,朝白河身后看了看,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绕到了白河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表情有些空白。
“你脑子呢?那么大一团的?”她问白河。
白河:……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我也不清楚,醒来就这样了。”他想了想,老实回答道。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你这是都梦到了些什么啊……”
“什么?”白河没听清楚她的话。
“……没事,不用在意。”女孩说着,摘下自己的猎鹿帽,往白河空荡荡的脑瓜上一扣,转身又与警官和徐维维说了两句,正要带着白河离开警署,忽又似想起什么似地,扭脸往后看去。
白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杂物间,破败的木门挂在门框上,一晃一晃的。
白河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正要询问,便见那女孩走了过去,伸手握住那门扇,前后晃了两下,观察一阵后,又猛地把门扇用力往上一推,拿手在铰链处锤了两下。
等她再松开手时,门扇已经正了。
“嗯。”女孩拍拍手,望着那木门,露出满意的神情,转头对警官道,“开合的时候当心些,这门太旧了,还是不太牢的。”
白河:“……”
眼见那警官一脸呆滞地应了,女孩这才旋身,带着白河走出警署。
警署外的街道十分清冷,一眼望去不过三两行人,有几间店铺开着,都没什么人气。女孩非常熟练地带着白河往无人的小巷里拐,白河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直到被对方带进一条死胡同后,方冷静道:“现在,我可以问了吗?”
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面色坦然:“问吧。”
“……”白河望着她的双眼,却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是没有疑问,而是疑问太多,实在无从问起。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醒来,又为什么会背上一个花匠学徒的身份?那残缺的日记是什么意思?徐维维为什么会说自己杀了苏越心,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苏越心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眠眼公馆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地方有印象……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缺了个脑子。又为什么那些警官,明明看着大脑发育完整,却表现得比他还没脑子……
种种问题在白河空荡荡的脑子里绕来绕去,他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我在醒来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有人会很快来找我,并展开对眠眼公馆的调查,信的落款是苏越心……”
“哦,那封信,我知道。”女孩点了点头,“我就是苏越心。”
白河:“……你不是说你叫苏越,没有心吗。”
“那是因为徐维维在场。”苏越心无声叹了口气,“在她的认知里,我已经被你杀死了。如果我以‘苏越心’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就等于和她的认知相悖,这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白河:“……”
很好,头顶的问号增加了!
苏越心望着他那样,理解地点点头:“我大概懂你什么感受,别急。”
她说着,打开随身的邮差包,掏出一份文件与一支笔,递给白河。
“你可以考虑一下,先把这个签了。”
白河一脸茫然地接过一看,下意识地念出了声:“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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