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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生母将那些赏赐攒起来,短短三年也是一笔巨款,手里有钱自然心安。

不管男女,有本事报复的,只要所学有进益,便毫不吝啬资源,打压之类更是再无此事。

如今裴家已经有好几个年长的庶弟庶妹出挑,偶尔行走江湖,与人评价也是裴家这辈人才辈出。

这些庶弟庶妹们,岂能不奉裴凉为神明?

江逊见这俩看着眼生,跟裴凉有几分相似的俊俏小子,听对方的称呼便知道二人身份了。

心中晦气,若裴少掌门在,岂有这两个小子嚣张的余地?

不过还是忍气吞声的将裴凉引入掌门专属之座。

那俩小子看了眼桌上的茶点,嫌弃都直接从眼睛里弹出来了。

其中一个道:“江师兄自负深情,不想对我姐却如此敷衍。我姐喜欢的茶点江师兄是不知道,还是三年时间已然淡忘?”

“因此拿这等货色敷衍?”

有女侠就看不下去了:“够了,你斩月门一进来便开始挑刺,今日是众多门派相聚,共同商讨伐魔教之事,不是你等娇客来江家耀武扬威。”

“裴掌门如今已是一门之主,三年未出斩月山庄,怕是心里还当自己是娇弱的大小姐?”

裴文裴武两个庶弟就不乐意了:“这位师姐出自何派?辈分几何?在门中是几等弟子?”

对方还没有回答,二人就一唱一和道:“算了,如此明显的事也不必非得师姐亲口交代。”

“师姐门中地位象征的铁手环,以及师姐的规矩站位便一目了然。”

“师姐只是区区二等弟子,切莫拿你的标准套用吾姐,于吾姐是羞辱不说,更显师姐狂妄,也累及江家。”

“你们……”女侠羞怒。

“不信师姐大可问江师兄,他此番该是不该。”

江逊咬了咬牙,笑得僵硬道:“该!是我不对,二位世弟见谅,莫要迁怒甄女侠。”

裴文裴武又道:“江师兄既知不妥,尽快换下便是,因何杵在这里不动,反倒对我二人区区两句辩驳做和事佬?”

“这位师姐看面相直爽大气,显然不会与我等两个小子计较,师兄特地一说,反倒显得师姐小气。”

江逊,女侠:“……”

“正事没有做好,便忙着做中间人,难怪江师兄每每行事,结果里外不是人。”

江逊差点被这两个庶子气死,这二人看着年纪一般大,长得也像,不知道是不是双胞胎。

说话特别有默契,两张嘴叭叭叭,一个人说上句,另一个人便可以接下去,二打一,中间无缝衔接,真叫人反应不过来。

就听二人又道:“江师兄莫怪我二人话多,实在我姐既然选定你,不嫌弃你劣迹斑斑,你便该越发谨慎尽心,江师兄此时之笨拙,莫说与我姐房中人相比,便是我等两个粗心大意的,都比你会来事。”

“若婚后被我姐嫌弃,江师兄方才知道今日我等句句都是金玉良言。”

周围有些人已经包不住噗嗤发笑了,这裴家的小辈,以往还只有裴凉一个人出挑,如今看着倒是个个机灵。

看热闹之余,也颇为佩服裴凉教导有方,在她之前,裴家哪里听说过有天资不错的子弟的?

对方作为一门之主,欠缺的可能就只有武功了。

江家虽则被如此奚落,但真要将这等能耐的女人娶回家,便是后面三代受益无穷,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受点气算什么?何况本来就是江家没理。

众人这般想,替江逊心疼的那些女人,便是越发看不惯裴凉的耀武扬威了。

江逊连忙下去换茶点,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嘴皮子上是真的惹不起,只有躲的份。

好在这些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几刻过后,收到英雄帖的帮派尽数到达。

偌大议事厅内坐了四门八派还有数十江湖门派的掌门或代掌门出场的精英子弟。

江掌门在主位上,对此时坐在一众豪杰上位之事,顿时生出了一股豪情。

江家便是要凭着此时剿灭魔教之大计,重新挽回昔日的名望。

江掌门开口道:“二十年前,也是在场门派联合,将魔教赶出中原。”

“然斩草不除根,今日魔教又卷土重来,短短数月内,便犯下累累罪行,其嚣张残忍,直叫人神共愤。”

“三月十四日,魔教方圆百里内一名为棉花村的村庄,一夜直接被屠戮殆尽。”

“村中小孩儿被尽数掳走,这便是魔教让人深恶痛绝的斩俗缘,就为了吸收子弟,便强掳劫孩童,杀人父母,今日残忍尤甚。”

众人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事,此时一听,更加义愤填膺了。

“魔教所经之处,必定寸草不生,诛灭魔教,还江湖清明。”

“诛灭魔教,此次万不可让他们潜逃回西域老巢,定得连根拔起。”

“据说魔教教主如今已不是上一任,有目击过的看出对方是身形健壮的年轻人。年龄绝不超过三十,论功力浑厚,自无法与前魔头相比,想必对方也是近年上任,无法服众,却也是剿灭的大好时机。”

周围讨论起来,四门八派的人倒是镇定自若,还没有多说什么,表现得最积极热情的反倒是那些二三流的门派。

也是,剿灭魔教,主力肯定是四门八派的联合军,并且魔教地形复杂,高手众多,且魔教教徒大多功法狡猾,擅长使毒使暗器还有陷阱的不少。

上一次剿灭大计,各大门派便损失惨重,因此虽然魔教卷土重来不得不重视,但真正涉及下手,还得从长计议,并不会像一般门派一样一头热。

毕竟一个不好,若精英弟子甚至掌门在其中丧生,足以让一个门派陷入颓势。

四门八派的掌门大多眼观鼻鼻观心,却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响起——

“剿灭魔教的事暂论,但棉花村的灭村惨案,倒不是魔教的手笔。”

众人一惊,抬头就看见是坐在掌门首座之中的裴凉开的口。

不少人正群情激奋呢,她这话仿佛一盆凉水泼下来,让不少人心中不爽。

有那方才就看她不顺眼的便冷笑道:“便是不知,我等江湖正派中,居然还有替魔教说话的。”

“且还是身为四门八派,正道领袖之一的斩月门掌门。”

裴凉笑了笑:“你也知道咱们是名门正派?我还当这里是不让被告自陈便升堂断案的一桩冤案现场呢。”

“你——”

江掌门抬了抬手,皱眉对裴凉道:“裴掌门,事关魔教,可不是你质疑挑动的时机。先前之事便罢,可看做你小女儿任性,但此时却不是——”

“江掌门!”裴凉似笑非笑道:“你既广发英雄帖,邀众人共商大计,我还当您对在场每一位帮派代表,都是平等看待的。”

“不料在您眼里,我竟是个不顾大局的小丫头,那江掌门邀我这等小丫头在此之列,对商议伙伴如此轻鄙,是做了自家一言无人质疑的打算——”

“还是议事方才开始,便有统揽众门派之心?”

江掌门脸色一变,看了眼周围的人,果然裴凉质疑魔教恶行是否真实的事,他们或许不满。

但事情若回到这个敏感问题上,江湖中人便警惕了。

江家牵头,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你也得拿出让人信服的底牌,或者承诺多于众门派的付出。

在心照不宣的谈判和拉锯下,或许在场门派可稍稍退一步。

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你江家凭什么?裴掌门纵说的话让人愤怒,方才有句却没有说错。

共商大计,那就得让人说话,她便是说得再难听,但也有表态的资格。

江掌门手掌差点把扶手捏碎,咽了口血,发誓自己再跟裴凉进行口舌冲突,就是蠢货。

也只得艰难的笑道:“是江某惯常将裴掌门当做小辈,今次不妥了。裴掌门有何质疑,尽可提出。”

裴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棉花村惨案,江湖中流传已有一段时日了,都说是魔教干的,所以我也对此产生了好奇。”

“便派了门人前去现场调查,又去信问了下六扇门的故交,得到了第一现场描述。”

“其中疑点不少,首先就是被害者伤口,伤口粗糙卷曲,很多甚至不成型,多半人的致命点是钝器所伤。”

“六扇门经验丰富的仵作验伤之后,得出结论凶器大多是农具。魔教当初被赶出中原即使再狼狈,如今经营二十年,也不至于寒酸到教徒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得用农具杀人吧?”

“再者是村中惨案发生之前,有几户养狗的人家,狗已被先一步毒死。那棉花村拢共不超过三十户,据现场探查,多是死于自家之中,少有人逃出来。再根据歹徒离开时血脚印的数量,人数不会少于二十。”

“二十多名魔教教徒,屠戮区区一个封闭的小村子,还用先药死他们的狗?且能知道具体哪家那户有狗,并精准下药不引起狗提防的,必定是对村子无比熟悉,甚至去过无数次养狗住户的人,那些狗对下药的人味道熟悉,只要不刻意进门,不会乱叫。”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一直只说魔教屠村,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认识的人说得振振有词,信的人从不查探具体。

都不知道这惨案里还有这些细节。

有人不服气道:“裴掌门这些只是疑点而已,并不能直接证明屠村之事不是魔教干的。”

裴凉却道:“那魔教有出来为这件事负责?如若没有,为何大家对此深信不疑?”

“你到底帮哪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