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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心:“……”

这她爹,这她爹的话题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她凭什么要替那凉贼养野种?

伏心恨毒的看向皇太女,这玩意儿面带猪相,也是个心中阴险的家伙。

不能跟她扯皮了,否则会被带进沟里。

她指着裴凉道:“此贼玷污先落山主父,必须诛之。”

皇太女凉凉道:“以什么理由?”

“什么什么理由?她——”

伏心没说完,皇太女便打断她的话,此时的皇太女看起来,竟显露出了几丝帝王之相。

她朗声道:“皇姐才赈灾归来,功不可没,民间更是人心所向。”

“这样一位有功亲王,你说杀就杀?当我皇室是听你差遣的走狗?”

伏心就是再蠢也不敢接这种话。

皇太女又道:“孤理解门主心中震怒,可门主提议也必得有个足以服众的理由。”

“还需要理由?这贼子凌辱我夫。”

皇太女点点头:“好,伏门主既然不介意,我皇室自然也不为难了。”

“皇姐于我裴家皇室意义重大,便是有错,皇室也不可能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安在皇姐身上,若是门主坚持,当然只能如实昭告天下。”

“既然门主坚持,那孤现在便去拟旨,将此事来龙去脉,皇姐所行罪状一一书写上去。”

“让天下人知道皇姐是如何当着门主的面前,犯下玷污门主人夫之罪的,也好让天下人一道替门主伸冤。”

伏心终于明白这些家伙如此有恃无恐了,此时她才意识到,这种事压根是不能传出去的。

便是她也知道,若皇室一板一眼的昭告天下,倒是可以利用一时民愤诛灭这凉贼。

可激愤过去之后,就是先落山染上污秽,跌落神坛的时候。

先落山就如同一块剔透无暇的美玉,让人望而兴叹,但却是不能有一丝裂痕的。

伏心发现那狗贼犯下这般重罪,反倒是先落山处处受制,竟然奈何她不得?

也是伏觉的存在不可替代,但凡先落山还有多的男子,也不至于——

伏心恨极,就听到那狗贼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门主贵为先落山之主,怎的还不懂凡是做决定前,要想好最坏结果这种事?”

声音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嘲意,恨得伏心想撕烂眼前这张脸。

此时伏心颇有些悔不当初,只想着尽快解决问题,取到这狗贼的血液,却不料会承受这般后果。

二皇女见老大都干出这种事了,竟然还能轻飘飘的按下来,她可没有先落山的顾忌。

这般大好机会,怎会放过?

便连忙道:“即便如此,伏天师此时受惊,也断不能不给他个交代。”

她看向老大:“皇姐不能因自己与门主之间的争端,便将伏天师置于尴尬之地。”

二皇女这么说也是实在看不惯这对狗男女之间浓情蜜意的样子,多少也要挑拨一番。

却听老大那混账闻言大手一挥,一副大方的样子道:“这岂用你说?”

“本殿对侍奉过我的男子一贯大方,从今往后,我说的,伏仙师的事便是本殿的事。”

“不论伏仙师身处何处,但凡受到一丝委屈,我裴凉便是仙师的后盾。”

“便是万一伏仙师所诞子嗣遭受不公待遇,被人欺凌殴打——”

说着那狗东西竟然露出一副想着就心疼至极的表情:“便是天下人阻碍,我也会把孩子接回来。”

伏心又吐血了,二皇女都觉得自己试图在无耻上挑战老大确实是个错误。

女帝咳了一声,让裴凉适可而止,要是真气死了人,今天怕是不好收场。

便开口道:“今日之事纷乱,还是先就此散去吧,待查明缘由,再行发落。”

接着表态一般糊弄的呵斥了老大两句:“你回府给朕好好待着。”

裴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又不是我先动的手。”

二皇女冷笑:“皇姐倒确实经受了无妄之灾。”

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哪知老大却不要脸道:“那是,今日我受惊了,可得回府让妹夫安慰一番。”

二皇女闻言,也跟伏心一样,忍不住吐了血!

*

裴凉在皇宫里闹的这场,因为女帝和先落山那边的双重约束,倒是没把伏觉被凉贼拱了的事揭出去。

不过凉王遇刺后闯入皇宫,京中权贵该知道还是知道了。

待凉王离开皇宫之时,据说先落山门主伏心和二皇女两度吐血,也不知道是被殴打的还是被气的。

总归凉王这次不算吃了亏。

只不过遭此大难,京中不少官员多少得表示一番。

因此回到凉王府的时候,已经有好多路人马来问候过了。

裴凉进入王府之中,发现居然柳将军已经亲自赶来了。

见她回来,苏玥和周驸马以及柳将军大松了口气。

美人这般替她忧心,裴凉自然心里受用。

于是留了柳将军用饭,有三位美人作陪,今晚晚膳用得是格外舒心。

可裴凉浑身舒坦的时候,伏心就截然不同了。

派出去行刺凉王的人已经不辱使命的将东西带到她面前。

伏心看着那张带血的帕子,脸上毫无喜色。

她沉声道:“确定是那狗贼的血液?”

那人道:“确定,属下亲手划破她的血肉取下的。”

伏心点了点头,挥退了那人。

死死的盯着那张帕子,像是把它想成裴凉,欲千刀万剐一般。

门再次被打开,是伏觉端着药走了进来。

他来到床畔,对伏心道:“阿姐,喝药了。”

伏心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面上难掩嫌弃。

她冷声道:“你倒是还有心思去拿药。”

伏觉低眉顺眼道:“万事都不如阿姐身体要紧。”

伏心心里松缓了几分,身上实在不舒服,还是端起药碗,一口喝了下去。

接着待伏觉准备收回药碗的时候,将其直接砸了出去。

然后抓着他的手问到:“那狗贼马上就会消失,你可会对她有所不舍?”

伏觉没有说话,伏心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讽刺:“定是忘不了的,毕竟她可是你第一个女人。”

手里攥紧那张帕子,伏心大恨:“那帮废物,若是早一步——”

“不可能的。”伏觉突然开口道。

伏心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头更疼了。

接着又确实听到伏觉再次开口:“凭你这蠢货,便是先凉王找来之前得到她的血液,也不可能送走她。”

“你——”伏心震惊的看向伏觉,神色逐渐震怒。

就见伏觉眉眼中的顺从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不屑。

他唇角略带了一丝笑意:“你真的以为凭你这种两句话就被人绕得找不着北的蠢货,能诱导她承认自己来历?”

“至于这手帕——”他拿起伏心面前沾血的手绢,放在烛火上点燃。

伏心气得心口疼:“等等,你在做什么?”

“耗费这般人手,好不容易取了那狗贼一丝血液,你竟然——说,你是不是已经归顺于她?”

“咳咳!”伏心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几下,竟然咳出了血来。

她以为只是今日吐血之后的遗症,并没有多过在意。

紧接着道:“果真男人就是无用下贱,但凡是女人只要得了你身子便能让你顺从。”

“伏觉,你空有天神血统,却枉为我先落山之人,与那凡俗男子有何区别?”

伏觉嗤笑:“先落山之人,有何特别之处吗?”

“你——”伏心不可思议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伏觉眼中的讥诮更是不加掩饰:“糊弄天下人,结果糊弄得连自己都信了。”

“阿姐口口声声不屑与凡俗相提并论,可先落山所做之事,狭隘之处又有何区别?”

“若母亲父亲和阿姐真如自己所说那般超脱,如今门主之位又怎会是你个毫无继承之力的废物?而我这个真正得到传承的人却只是繁衍工具。”

伏心大怒:“原来你竟对此事耿耿于怀,你想要什么?你一介男子,还想坐上门主尊位不成?若非我震慑,你早被吃得骨头不剩了。”

伏觉只觉得凉王有句话确实说得没错,跟蠢货说话,耗费的是巨大的。

伏觉道:“所以了,你们在真正的继承权和遵从凡俗女尊男卑之间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了。”

“父亲总说阿姐是我的天,有阿姐存在,方能保先落山与我不受欺凌,可今日证明了,阿姐既占据我本该有的一切,却无行使义务之能。”

“这样一个废物,我为何要留着白占属于我的东西?”

“荒谬!你从何开始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伏心震怒:“是不是那凉贼挑唆你的?”

伏觉想到什么一样,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道:“不过阿姐有句话确实说得没错,若是凉王消失,我倒确实会有些许不舍。”

“不过阿姐放心,你生前未完成之事,弟弟自然会继承阿姐遗志。”

伏心双目圆睁,仿佛没有听懂这句话,紧接着,她鼻尖一热。

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