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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谊把门一摔,走了。

第二天果然把纪决“押送”到了队医面前,给他做了一遍详细检查。

检查结果自然好不了,但也不算太坏。纪决的满口谎话中可算有一句真话——他的伤没有左正谊当初那么严重。

但毕竟已经出现影响操作的情况了,队医给的建议是要有适当的休息,最好打轮换,否则伤势必然会加重。

所谓久病成医,这都在左正谊的预料之中,他气愤之余也松了口气,幸好他发现得早,纪决还没走到伤势加重的那一步。

但他个人感情上的气松了下来,SP战队的压力却加了一码。

——上单危机还没彻底解决,主力打野又要轮换了,赛季末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程肃年早就已经戒烟,焦虑得差点复吸。

左正谊把教练组的压力看在眼里,下午就去安慰程肃年。

他仿佛自认是纪决的监护人,纪决突发状况影响团队,他也心中有愧,对程肃年说:“别担心,我会把Righting那份一起打出来。只要替补好好听指挥,我就能把他带成一个合格的打野,不会出问题。如果你还不放心,大可以把战术压力都往中路倾斜,只要是理论上能实现的打法,我都能做好。”

“……”

“我说话算话。”见程肃年不吭声,左正谊补充道,“你看过首尔的世界赛,不应该不相信我的能力。”

程肃年坐在办公椅上,心里有些匪夷所思,皱眉盯着他:“然后呢?你累到旧伤复发,再做一次手术?”

左正谊坐在对面,双手交握搭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攥紧了一下。

他的脸色很简单,似乎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永远相信自己,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既然“能”,那么能者多劳就是理所应当的。

左正谊就是这种人,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得到和付出,都应该由他亲自来。

程肃年的目光从他的脸扫到他的手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其实左正谊最近也有贴膏药,缓解疲劳必备的。常年贴这种东西,他手腕上有一块皮肤被闷得发白,和其他部位肤色不太一样,那是无可避免的痕迹。

程肃年指着他的手,突然说:“去年有一段时间,封灿也经常要用药。我每天晚上帮他贴到颈椎和腰上,第二天再揭下来。你知道SP为什么不再打四保一了吗?不是我的AD不行了,而是我觉得没必要。”

“……”

“这说到底是个团队游戏,最轻松最合理的打法是大家各司其职,各尽其力,一加一大于二。不应该有人‘躺赢’,也不应该有人过度消耗自己。你现在每多消耗一天,你的职业生涯就会比原来缩短一天。这值得吗?”

程肃年说:“SP和蝎子不一样,你的思维方式太有问题了。别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扛起来,不管哪个选手受伤,该烦恼的都是教练组——这本来就是教练的工作,如果把压力都推到你身上,像话吗?”

“我只是想赢。”左正谊眉心拧起,手指攥紧。

“没人不想赢。”程肃年说,“今天连丁海潮都知道要好好训练了,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下一场让他首发。他和Righting至少要有一个在场上,我们才能打出主动性。”

左正谊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程肃年看了他一眼,突然说:“虽然‘快乐电竞’是一句玩笑话,但我们最初爱上游戏,都是因为玩游戏很快乐,对吧?游戏源于热爱,电子竞技也是。高兴点,End,虽然我也很焦虑,但SP没那么脆弱。你应该多相信教练和队友,天大的压力我们都能一起分担。你不是一个人。”

可能是最后这句话太经典,经常出现在各种热血场合,程肃年说完忍不住笑了,顺便还调侃了左正谊一句:“也别担心Righting,他只是轮换,不是永远都不能打比赛了。我还听说你俩吵架了?”

左正谊微微一哽:“还好吧,不算吵。”

程肃年道:“今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看他一直拿眼神瞄你,你一眼都不看他。怎么回事?闹冷战吗?你们年轻人谈恋爱可真有趣。”

左正谊:“……”

哪里有趣了?别一副七老八十的口吻好吧。

左正谊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离开程肃年办公室,回到了训练室里。

他的确是在和纪决闹别扭,但闹得比较轻微,暂时还达不到冷战的程度。

就算是冷战,也是他单方面的。纪决一刻都不想离开他,哪怕今天被要求休息,也要坐在他身边,像个监工似的,盯着他的训练看。

还要对他指指点点,一会儿说“你漏了一个兵,哥哥”,一会儿说“我觉得抓下比较好,别去上路”,一会儿又说“这个龙不能打,风险太大了”。

左正谊被烦得要死,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滚蛋。”

纪决讨到今日的第一句回应,心满意足地滚蛋了。

但只滚了半个小时,训练赛一结束,他又回来了,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亲自递到左正谊面前,要喂给他吃。

“……”

左正谊的怒火和哀愁被程肃年抚平了七七八八,剩余的部分又这样被纪决给搅散一空,气不起来也愁不起来了。

纪决比他想象得乐观,这乐观八成是伪装的,专门用来哄他。

但不论真假,它的效果达到了,左正谊不再计较纪决欺骗自己的事,就着后者的手,吃了好几块蜜瓜,算是默认和好了。

但他仍然对纪决那句“比赛就是你的全部”耿耿于怀,在训练之余琢磨了好几天,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和去年他们分手时,纪决说的“我永远是你最后一个选项”“你的一切都排在我前面”异曲同工。

区别在于,去年的纪决心怀怨恨,今年的纪决在经历一遭分手后,已经没脾气了。

他对左正谊的爱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什么都乐意接受,把自己摆得比从前更低。正因如此,他似乎不相信左正谊有多么地离不开他。

即使左正谊对他说过,“你是唯一的”。

唯一能有多唯一?还是没有比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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