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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

花焰又道:“你们接下来要回停剑山庄吗?”

陆承杀道:“嗯。”他顿了顿,道,“审判结束后。”

花焰张了张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

——我能跟过去吗?

——那我怎么办?

——你回停剑山庄,还回来吗?

好像也都不大合适,她忽然有点怀念起还在探险地里的时候。

陆承杀似乎也在思考。

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

倒是中间那位黄剑穗弟子觉得压力好大,这两位能不能不要完全不把他当个人看!他还在呢!

“怎么办呀……”花焰小声道。

陆承杀好像一下听懂了她的弦外之意,他沉吟了一会,道:“我很快会出来。”

花焰顿时眼前一亮,道:“那我等你!”

这才几天,她还没有和陆大侠行侠仗义够呢!

“咳咳咳……”那个黄剑穗弟子情不自禁大声咳嗽起来,“时间不早了,咳咳咳……”

陆承杀看了他一眼。

黄剑穗弟子顿时一抖。

有了陆承杀的承诺,花焰不担心了,她挥挥手,笑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记得上药啊!”

陆承杀看着她,认真道:“嗯。”

***

清晨天亮,花焰带着好心情洗漱起床,走到东风不夜楼大堂,正准备出门去找家好吃的早餐铺子,就忽然对上了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吓得她连退两步,一阵头皮发麻。

不怪她如此反应,是她哪里想得到羽曳会出现在东风不夜楼门口!

定了定神,花焰才发现羽曳离她颇远,而且周围围满了人。

只是他隔着人群一眼看过来,目光锁定,仿佛在对她说话,当然羽曳很快便移开了眸子——事实上他现在的状态,也不足以对花焰造成威胁,他一双文弱的手腕上正扣着铁环,月白长袍上有些斑驳的血迹,长发微垂,衬着他温文无害的病容,足以令人心生怜惜。

至少此时不少路过的女侠或是少女,都忍不住驻足看去。

东风不夜楼的门口用纤绳围了一块区域,放了几名中毒昏迷的弟子,羽曳此时正由人看守,为他们研制解药,但看着颇为像示众。

周围人确实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魔教叛徒?看着确实不像个坏人啊……”

“他在门口干什么呢?”

“听说是有人不放心他解毒,便让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研制解药,让众人监督,防止他动什么歪心思。”

有人大着胆子喊了几句“魔教妖人”,还举起手里的早餐砸了过去,正丢在羽曳的袍子上,那鸡蛋饼在他月白长袍上留下一抹淡黄的痕迹,他一言不发,默默承受。

只是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太过令人怜惜,有女声忍不住道:“我们名门正派用不着这么羞辱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吧!”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你现在看他无害,岂知他又杀死过多少正派弟子?”

两人眼看着便要吵起来,羽曳出声道:“多谢女侠,虽然在下从未杀过人,但出身魔教也是事实无法辩驳,今日不过是在下应受的。”他的声音斯文有礼,听来如泉水流淌般温润和气,实在没有半点邪佞之气。

他这么一说,骂他的人反倒开不了口了。

有人问道:“你真的没杀过人?”

羽曳苦笑道:“我知道你们恐怕不信,但只要找出一人,一人为在下所杀,死者亲属无论用如何刑罚处置在下,在下都毫无怨言。”

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弱弱道:“我师叔曾经为他所救过……”

“你不会是骗人的吧,你哪个门派的,师叔姓甚名谁?”

“门派战有埋伏的事情是你告知的吗?你就不怕那魔教余孽报复于你?”

羽曳闻声,轻道:“怕,但是若不说,在下实在良心不安。在下此生最愧疚之事莫过于谜音龙窟惨案发生之时我不过是个婴孩,无力阻止,这些年虽然在下竭力想要扭转魔教风气,但实在能力不足,无法阻止教主……”他轻轻叹了口气,双眼微垂,几乎似要落下泪来。

他这话一出,周围更是议论声不止。

“谜音龙窟果然是那魔教所为!”

“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除了魔教还能是哪个做的!这般阴毒!”

之后羽曳不再开口,只是专心替弟子解毒,然而他不论是样貌语气姿态都实在是温文优雅,令人难生恶感,偶尔有对魔教深恶痛绝之人路过对他口出恶言,他也从无气恼。

短短一个上午,就已经开始有人为他说话了。

花焰在远处看着,实在心情复杂。

羽曳似乎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文有礼,脾气好到几乎没有脾气,在正义教里他作风如此另类,都不能阻止大量弟子对他崇敬仰慕,更何况是本来就吃这套的正派人士。

若不是花焰亲眼所见他和水瑟之间的苟且,只怕也难以相信,羽曳会有那样的面孔。

花焰正想着,忽然见羽曳又抬头看来。

他的目光依旧温柔,看着花焰,绽出一个笑来,那笑容是如此熟悉,带一点宠溺和些许的眷恋,他总是这样笑着看她,好像她做什么,他都会无限包容。

——如果他不是也用这个笑容看过水瑟,花焰可能会当真。

他道:“那位姑娘,我可不可以跟你说两句话。”

花焰当即转头就想走。

听见身后羽曳又道:“我知道你父母都死在魔教,可能心中对我有所怨恨,这件事我也十分遗憾,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不妨亲手报复回来。”

他顺着花焰编的说辞,完全没有拆穿她的意思。

见花焰头也没回,羽曳的语气更加低弱,仿佛带着一点卑微的恳求,令人几乎不忍去听:“你当真如此恨我?连点挽回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曾经花焰对这个声音是多么的熟悉,从小到大羽曳哄过她多少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比她爹娘还要温柔耐心,只要是她想做的,羽曳都会想办法帮她做到,她想要的,羽曳都会帮她去弄,不管多么辛苦麻烦,哪怕她只是随口一说。

花焰脑中闪过穿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衣袂如云,容色温雅,他眉目含笑,点着她的眉心笑道:傻丫头,对你这么好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谁让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呢。

羽曳几乎对她予取予求,所以就连她娘虽然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但也没有坚拒到底。

他实在好到无可挑剔,甚至于她也是真的想要嫁给他。

只可惜,都是假的。

他怎么可以哄完水瑟,又用这种语气来哄她呢?

要不要脸呀!

四周已经有人开始面带兴奋地窃窃私语了。

花焰转回头,恶狠狠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问的不止是此时羽曳说的话,还有羽曳现在做的事,他假装叛徒潜进来又是为了什么,她还特地打听了,谢应弦现在还在当山地牢关着呢,根本没动手收拾他!

羽曳看着她凶狠的表情,忽然双眸黯淡,有些难过似的笑了笑,轻道:“我只是,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