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教主归教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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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留在小镇, 谢应弦花钱雇了人,驾着马车朝相反的方向行进,又雇了几辆朝着其他方向一并出发, 并且他们还换了一辆更为奢华的马车, 朱漆的顶, 雕花的窗, 棚顶四角立着长柱, 顶上是一副巨大帷幔,四周垂着璎珞穗子, 就连进出的帘幔上都绣了五色莲花,里头也比之前那辆宽敞许多。
因这辆马车实在过分招摇, 谢应弦又出手阔绰, 一路过关反倒没遭到什么阻碍, 中途还见了几个专门来找他的堂主,对谢应弦的态度具都毕恭毕敬。
谢应弦小声吩咐了他们几句,便又躺了回去。
之后离正义教越近, 他们又变换了几次行路工具, 花焰跟着他们赶路被折腾的够呛, 谢应弦平时懒得出奇,这种时候倒半点事不省。
由马车换到骑马, 现在他们索性换了辆运草料的牛车。
四个人都换了一身粗布衣裳, 凝音在驾车,谢应弦双手枕在脑后,叼着一根稻草,浑若无骨地躺在草垛里,绛岚剥了个橙子,问他要不要吃, 谢应弦便懒洋洋地张开了嘴。
花焰叹为观止,他怎么比在教里还懒。
本想吐槽两句,然而花焰终究没有心情,只抱膝坐在一旁。
绛岚见状,朝她浅笑,也递过去一瓣橘子,道:“圣女且先忍忍,再过两天我们就该到了。”
她们两人倒是很泰然自若的样子,甚至乔装改扮还改扮出了心得,凝音此时就扮作了一个驼背的老翁,头上是花白的银发,背峰崎岖,脸上沧桑不堪,就连一双手都做的粗糙无比,说话声也粗噶难听,上车前凝音还身体力行给花焰表演了一下如何惟妙惟肖演出老翁的神态。
此时,凝音就拖着那粗噶的嗓音道:“圣女,要不我唱曲给你听?”
花焰把橘子咽下,道:“……不必不必了!”
凝音闻言,顿时大笑,声音更难听了。
花焰看着眼下越发荒凉干燥的通路,意识到自己确实快要回家了。
***
店主整理着自家的招牌,一回首却瞧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黑色身影,想起先前他仔细挑选簪子的模样,他忍不住转身过去道:“少侠,你那簪子送出去了吗?对方可喜欢?”
然而没曾料到,对方转过来的视线却透着一股叫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店主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蝉。
只觉得对方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他心里叫了一声糟糕,只怕人家姑娘根本不喜欢——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果然,黑衣青年从怀里掏出了那个黑木簪子,在他怀里放久了,大红色的绢花都有些发皱,他单手拿着,指间用力,似乎想要把它折断,可犹豫了片刻,又把它放进怀里,大踏步地走了。
店主仿佛得救般喘了一口气。
可又觉得刚才那黑衣青年低头攥着簪子的一瞬间,看起来伤心极了。
明齐也觉得陆承杀看起来很不对,虽说他和他们也算不上有什么关系,但不管那周姑……哦不,魔教妖女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总归从门派战一路看着这俩人甜甜蜜蜜过来,难免生出些唏嘘和忧虑。
他还记得门派战那会,陆承杀一脸紧张地背着那不过是风寒的姑娘,关心紧张溢于言表,仿佛她重伤垂危似的,吓得他差点呼吸都喘不匀了。
听说捉拿那妖女时,也把她打伤了,不过应当没有人告诉陆承杀。
他现在看起来就已经很吓人了。
明齐现在远远看着,就觉得陆承杀身旁飘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仿佛一靠近就会被绞死,之前分明已经觉得他和善了不少,可现在他周身一丈远都压根无人敢接近。
***
费了一番功夫,他们终于凿开了那个水下地道,问谷里其他人也都不知,凌天啸当即震怒,还是薛亭山打马虎眼道可能是原本就有的,不知怎得被那魔教教主找到,钻了空子。
但事已至此,他们只好沿路追了出去,一直追到谷外的长道上。
羽曳跟着他们,长叹了一口气道:“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有擅长追踪的弟子沿着路上马车车轮的印记一路追到附近小镇,马车印到这里就已经变得凌乱,他们问了镇上人,确实见到一伙男女来这换车,他们包了好几辆马车,但究竟上了哪一辆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当即便破口大骂这狡诈的魔教教主。
他们从当山一路追过来,遇到这样的状况不知多少次,羽曳心下也终于有些不安,他在谢应弦身上留下了一种他特制的很难洗褪掉的药粉,故而才能一路追来,但再厉害的药粉效果也不是永久的,会随着时间推移日复一日变淡,现在已经有点难追了。
与正派不同,他看到地道的瞬间就料定谢应弦与念衣一定有勾结,他从来不信巧合。
虽然谢应弦东躲西藏似乎毫无方向,但羽曳知道,他肯定是要回教里的,羽曳自然派人在路上截杀了,可是回教里的这条路上再堵不上他,就很麻烦了。
那毕竟是谢应弦。
他略一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黑衣青年,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就这么盯着他。
羽曳确定,如果不是周围这么多人,他现在应该很想直接杀了他,羽曳十分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因为谢应弦必然不会放弃花焰,所以他派人暗地里盯着花焰,指望从她这里抓到谢应弦的马脚,只是没想到会看到那样的画面。
这位鼎鼎有名的停剑山庄少侠正把他的焰儿按在怀里肆意亲吻,而他的焰儿十分顺从,完全没有抗拒的意思,甚至还在迎合。
事实上,在他反叛之前,虽然他们尚有婚约在身,但花焰对于和他的亲近并不热衷,羽曳只当是因为她那个古板父亲的缘故,也不打算操之过急——反正他并不缺人满足那种需求。
可在当时,羽曳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嫉恨。
近来,他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那种抓心挠肝、油煎火焚似的感觉,既痛苦又令人无法割舍,把他变得越发扭曲贪婪。
他经年的沉浸在这种痛苦中,甚至与水瑟欢好时也会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花焰知道了,她会不会也这么痛苦。
花焰的愤怒确实能令他觉得平静。
只是羽曳没想到,会有一天看见她与别人亲热,那个人还不是谢应弦,他怔愣了一瞬之后,只觉得心口像是溢出毒汁了一样,疼痛感沿着经络滑向四肢百骸,几乎令他颤栗——在交涉未果之后,他决定把痛苦转嫁,当然也因为他逐渐失去了耐心。
现在陆承杀看起来和他一样痛苦。
被人玩弄欺骗了感情怎么会不痛苦呢?一腔热恋,却发现对方连名字都是假的,那么还有几分是真的?
花焰也一定跟他说过,自己说的都是谎言——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她不是,那么根本没必要逃。
孰真孰假,根本不需要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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