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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谢应弦之后总算有所收敛,他们粗略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书信,还有一些生意经和演算之类的书册,谢应弦道:“这几年的似乎都被人提前拿走了。”

花焰还有几分犹疑:“真的是江楼月做的吗?”

她把从羽曳和尤为天处得知的消息都一五一十跟谢应弦说了。

谢应弦沉吟了一会,道:“艳红的袍角……要真是江楼月那可就有趣了。”

两人正说着,听见陆承杀的声音道:“有个通道,上面能看见口子。”

花焰连忙道:“在哪?”

陆承杀道:“东边耳房后面。”

花焰按照他说的过去,还真看见了一个不大的口子,掩在庭院的树下,十分隐蔽,仿佛是为了透气,但墙的对侧却没有口子,距离也有些不对。

谢应弦一望便知:“密道。”

像江家这种做事谨慎的,不可能不留有密道。

他正要去寻入口,就听见陆承杀又道:“把墙砸开就行。”

花焰道:“哦,那你砸,我让开一下。”

谢应弦不由一顿道:“……他总这么暴力吗?”

花焰想起当初在门派战被陆承杀砸塌的地宫,有些不好意思道:“咳咳咳……方便嘛!”又对陆承杀道,“你砸的时候声音小点,别弄出太大动静来哦。”

陆承杀“嗯”了一声。

谢应弦……算了,他反正也懒得去找了。

花焰躲到别处,黑衣青年随即便跃了下来,拔出漆黑长剑沿着口子往下砸去。

谢应弦揣手等在一旁,这还是他继停剑山庄一事之后第二次见到这位传说中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说实话,两个人都长得更像母亲,所以容貌半点不像。

就算站在一起,也看不出有血缘关系来。

陆承杀控制着刚刚好的力度,把墙体一点点砸烂,等露出通路,他便收剑准备走。

谢应弦语气闲闲道:“你还真打算这么下去?”

陆承杀这才缓缓回过头,他动作很慢,主要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杀意,知道他是魔教教主,他本能会想砍他,他已经努力在克制了。

不敢入魔教,也是怕自己忍不住大开杀戒。

他对魔教那套服饰有本能的生理反应。

陆承杀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关。”

谢应弦笑道:“你是与我无关,她可不是。”

陆承杀按住自己想拔剑的手臂,道:“要打出去打。”

谢应弦道:“那你可误会了,我不喜欢打架的。能用嘴解决的问题,就没必要动手——来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这么拖着她,合适么?”

陆承杀不言。

谢应弦语气平波无澜道:“你是觉得她非你不可么?还是就这么活该被你拖着?所以说我不大喜欢正道的一点就是,说是为了道义,但这道义其实并不讲道理。是非曲直只按立场算,就算你明知陆镇行是错的,也要陪着他一起错下去。这种执拗,谈不上正义,只是为了你自己心安。而为了你自己心安,却要她跟着你一起饱受折磨,难道不也是一种自私么?”

陆承杀怔了怔。

谢应弦继续洋洋洒洒开口,只是语气越发严厉,仿佛在模仿陆镇行般道:“说是对她深情,却连为她背负愧疚都不肯,她又做错了什么,要因为你被连累受罚?你看,只要你肯再努力背负多一点的愧疚,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原本做错事的就是你,也该只有你一个人受折磨才对,她没道理因此见不到你。”

陆承杀动了动唇道:“我……”

花焰躲在一旁偷听,听到这里却有点不忍,忍不住出声道:“教主,你别为难他了!让他无视陆……他外公的话,估计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要是整天愁眉苦脸,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啊。”

谢应弦:“……”

花焰小声道:“……我知道你在帮我。谢谢你哦!”

谢应弦道:“……算了,我们下密道看看吧。”

虽然谢应弦没说什么,但花焰莫名听出了一股怒其不争的味道。

没喜欢过人,他确实不懂嘛!

花焰有一点点的心虚。

石墙砸开,露出一条狭长的通路,一直延伸向下,甫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氤氲的湿气,和闷久了的腐朽酸臭,花焰又振了振袖子,想散去异味,但那味道实在太浓,不知藏了多久。

谢应弦已经迈步下去,仿佛闻不到那气味一般。

他掏出火折子,光亮照亮地下,眼前是一个封闭的密室,有桌有床有锁链,是用来囚禁人的。

那股恶臭更加浓烈,还隐约有血腥味。

火折子照在地上,可以看见有拖曳变黑的血迹,有脏污秽物,还有两条腐烂到一半的肢体,隐约可见其下骨骼。

谢应弦大略看了一下道:“有人在这里被软禁过,还被砍掉了一只手和一条腿。”

花焰不由道:“这……难道也是江楼月做的?”

谢应弦道:“不无可能,当然也可能是江家人囚禁的,看骨骼长度当是个女子,就是不知谁这么倒霉。”他举起火折子沿着墙壁看去。

花焰也掏出一个火折子正要看,然后便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花焰放松身体道:“你干嘛?”

陆承杀道:“我来看,你出去。”

花焰恍然了一下——想起在陆承杀眼里,她还是个胆小的普通的姑娘,面对骸骨会觉得害怕!

她收起火折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在门口等你们。”

谢应弦侧了头道:“叫她出去干什么,这里反正也看不清人。”

陆承杀道:“她会怕。”

谢应弦疑惑道:“……???嗯?”

花焰点头掩饰道:“对,我怕!吓死我了!你们快点哦!”

谢应弦无语了一瞬,妥协似的道:“……好吧。”

于是密室里又只剩两个人。

谢应弦摸索着墙面看有没有字迹,被困在这里想必十分绝望,不留下些痕迹都不大可能。

陆承杀则低头端详腐烂的尸骨,和那些乌黑的血迹。

沉默久了也有些尴尬,谢应弦随口问道:“你到底怎么看她的?”

陆承杀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他顿了一会,才道:“她很好,我要保护她。”

“然后呢?你是觉得她很柔弱吗?”

陆承杀在黑暗中俊脸微微泛红,道:“嗯。”

行吧,确实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