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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曳此时剧痛难忍,他张口想解释,但咽喉却被谢应弦掐得死死的。

他就算是真的这么想,也不会对自己亲信开口如此说!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他都是光风霁月的!

王垂杨此时是真的在信口开河!

谢应弦略靠过去,传音在他耳边道:“被污蔑的滋味如何?虽然他说的,未必就是假的。”

凌傲雪却是闻言一怔,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表情有些茫然,她张了张嘴道:“……是这样吗?”此时她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傲气,只剩下一些卑微的祈求,“他是骗我的对不对?”

凌天啸从人群中杀过来,抓住凌傲雪道:“躲到我身后去!”

“爹,他是骗我的对不对……”凌傲雪转头过去,声音越发急促,“羽曳!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你就喜欢我这样直白不做作的性子!你说你不在乎女子的容貌长相的!你……”

王垂杨已然投诚,添油加醋道:“哎呀,这些都是假的啊!男子哄女子时什么样的漂亮话说不出来的啊!我哄媳妇的时候也这样啊!也就是羽公子样貌好你当了真!”

也不知凌傲雪哪里来的勇气,她从凌天啸身后扑出来,一把冲到了羽曳面前。

倒让谢应弦还微微吃了一惊,他索性松开手,让羽曳掉在地上。

凌傲雪视这位魔教教主于无物,她拽着他的衣襟拼命摇晃道:“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羽曳手臂被砍了一半,喉咙又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还要被这个疯女人摇晃。

谢应弦杵着剑,道:“我教有种真言蛊,十分脆弱,需要本人心甘情愿才能种下,沿着血脉可进入心口,此后只要一说谎言便会心脏绞痛,无法呼吸,余生都只能说实话。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他种下。”

凌傲雪抬起头道:“真有这种蛊?”

谢应弦道:“你问他自己。蛊自然是有的,只怕他不敢。”

羽曳疼得脑袋冒汗,他想替自己包扎,可凌傲雪死死拽着他,根本不给他机会,再这样下去,他光是流血都流的要虚脱了,他抬手想去点自己的穴,可凌傲雪却又一把抓住他:“真有这种蛊,让他给你种,我就信你说的。”

他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只觉得分外烦躁,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他还要来哄她。

羽曳用另一只手一把挥开了她,道:“你让开。”

他用了十分力,凌傲雪没有防备,被他推得摔在了一旁,脸磕到一旁碎石,顿时破皮流血,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

而羽曳根本看也没看她,咬着牙连点几处大穴,取出伤药和布条,飞快想要给自己包扎。

谢应弦的剑拦在了他的面前:“谁准你包扎了?解药在哪?”

羽曳抬起头,身败名裂和当场残疾,二选其一,归根究底只不过是他打不过他。

原本按照计划,五门大会被魔教偷袭,该是他大出风头的机会,不管是当场杀敌,还是事后解毒解蛊,都该是他的风光,就算谢应弦来,他寡不敌众,又声名狼藉,说不定还有机会除掉他。

本来应该这样的。

谢应弦调转剑锋,一把将剑扎在羽曳的腿上,道:“说还是不说。”

就在此时,凌傲雪突然又扑了过来,两人都十分愕然,她崩溃大喊道:“打你我!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真的动手打我!”

她竟扑上去捶打羽曳。

谢应弦没见过这个阵仗,十分匪夷所思,也没有上前阻拦。

羽曳如今一身的伤,本就疼痛难捱,嘴唇都有些发白,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捶打,他自出生学会讨人喜欢开始,便没有这么吃过女人的亏,或者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

凌傲雪这般奇葩全是被凌天啸娇纵坏了!

看着这个疯婆子他只有满心的恶心,再这样折腾下去他真的没救了,反正他如今再想翻身只怕很难,谢应弦也不会放过他,羽曳在她捶打之时忍痛把腿上的剑拔了出来,凌傲雪丝毫不觉,羽曳调转剑头。

凌傲雪没发现,可她爹凌天啸已然察觉,他大声道:“小心!离他远点!”

羽曳把剑身往前轻轻一送。

凌傲雪这才感觉到胸口剧痛,她刚想说话,被人一把拽了出来。

花焰这边正躲着看戏呢,哪知道羽曳突然要杀人,凌傲雪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也罪不至死。

她看羽曳的面色便觉得不对,这一飞过去,刚巧捞着凌傲雪颇沉的身躯把她拽了出来,那剑尖只没入了一点点,倒不致命。

花焰刚拉着她落地,凌天啸随后就至。

“傲雪,你怎么样了?”他黝黑的脸更显得黑黢黢,脸上的关切却十分认真。

花焰这一现身,周围人立刻开始指指点点。

“那就是魔教妖女!”

“哪个魔教妖女?就是叫陆承杀叛出停剑山庄的那个?”

“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没想到她也来了!”

“她刚才是不是救了凌傲雪?”

“这……她肯定别有所图……”

花焰也已经习惯,她撇撇嘴,把抓着的凌傲雪递给凌天啸,便要走,一转头,却听见身后凌天啸的声音道:“谢谢。”这声音很是僵硬,稍纵即逝。

她有些愕然地回了头。

身后谢应弦的声音闲闲道:“救了你女儿的命,一句谢都说得这么不情不愿,你们正道就是这么做人的?”

凌天啸低头忙着找伤药给女儿止血,他与谢应弦打过交道,听见这声不住要发怒,然而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道:“你们到底来所为何事?”

谁都看得出来,如今大多数大侠身上内力被封,都绝不是这位魔教教主的对手,他若想大开杀戒,没人拦得住他,他却只为难羽曳一个人。

而事实证明,羽曳确有问题。

谢应弦道:“一来我便说了,有人栽赃,我来澄清。”

他一把抓住想要跑的羽曳的肩膀道:“解药,在哪?你还真要我再捅你几剑?看在我娘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你知道的,叫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多得是。”

然而谁也没料到,就在这时,那稍稍止了血的凌傲雪竟还要再来,她拔了佩剑,也不顾身上还有血迹,就朝着羽曳走来:“你居然真的要杀我!我先杀了你,我……”

众人都为她百折不挠的精神震撼住了。

羽曳脸上额上全是汗,他咬着牙对谢应弦道:“你杀了她我就告诉你!”

谢应弦还没说话,凌天啸先骂道:“你这畜生!”

羽曳转头怒道:“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

这是他头一回发火,就连花焰在记忆里也从没见过羽曳发怒过,他好似真是个泥塑的没有脾气的人,她一时也有些震惊。

凌天啸拉住凌傲雪,大声道:“我养的女儿轮得到你来说!”

羽曳冷笑道:“那就管好你女儿,不然休怪我……”

谢应弦用剑拍了拍他的脸,笑得十分危险道:“解药。”说着他又准备往羽曳身上扎窟窿,羽曳腿上本就有伤,被他这一吓,站都站不稳,谢应弦也不同他废话,他那只右臂本就鲜血淋漓,谢应弦又在上面补了一剑,羽曳登时汗如雨下,他听谢应弦的语气便知道他快没有耐心了,若不是凌傲雪刚才打岔,他只怕早就已经……

“……解药在我房间第三个抽屉下的暗格里。”羽曳忍着疼痛道,“我要上药包扎。”

谢应弦示意王垂杨去拿,道:“不急,等他们吃了解药就让你包扎。”

羽曳冷汗涔涔道:“那我的手要废掉了。”

谢应弦道:“总比命没了强。你搞清楚点,我只是看着我娘的份上不杀你,不是我不能杀你。反正你已经没用了,这些正道大侠有没有救,对我来说,其实也不那么有所谓。”

五门大会有安排住宿,羽曳在房间里自己做了个暗格,王垂杨是个机敏的,自然知道如何取出,他被齐修斯压着忙不迭去取。

另一边,蒙面青衣人也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数量并不多,众人揭开那些穿着青衣弟子服的人的面罩,只见都是被毁过容的脸,再一对比那些方才他们不得不并肩作战的魔教弟子,就显得确实有些蹊跷。

若没有对比,他们也只会觉得魔教当真邪恶无比,竟还弄出这样毁容的弟子来埋伏。

花焰既然现身了,也就干脆帮忙处理处理地上的毒虫,她身上随身携带的毒粉毒药多得很,为了怕让人怀疑,她特地让陆承杀把小黑留下,这会只能辛辛苦苦一点点处理毒虫。

待走到停剑山庄处,那些弟子望着她,表情都十分一言难尽。

花焰笑眯眯道:“好久不见!”她也好久没去停剑山庄找茬了,只是她这一开口,那些弟子立刻退开老远,虽然碍于她在救人不好说什么,但依然很防备。

倒是人群中的陆怀天开口了,他目色微沉道:“你到底……”

他还没说完,花焰突然转头:“哎,你怎么又跑了,这种场合你没必要避我了吧!”

只见一道已经收了剑的黑影飞快掠过。

陆怀天道:“承杀?”

陆承杀迅速地,仿佛就等着他开口一样地站住了。

他站立在那里,目光不偏不倚,刚好顺着他看陆怀天的方向,再往后延伸一些,便是花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