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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秃了上哪儿植发去啊?

钟念月实在忍不住了:“陛下往日没给皇子们梳过头吗?我今个儿是头一个让陛下拿来试验的?”

晋朔帝气笑了:“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个能叫朕亲手梳头?”他顿了顿,方才又平静地道:“皇子自然不同。朕是父,也是皇。与他们太过亲近,并不是好事。”

钟念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摸摸头发丝还健在否,却是恰好和晋朔帝的手撞了下。

钟念月蜷了蜷手指,这才往回收。

晋朔帝见状,垂眸一下捉住了她的手,道:“怎么?怕朕梳得不好?”

钟念月:“难道不该怕?”

她顿了顿,又道:“为何不是好事?”

“骨子里失去了凶性,是守不住江山的。”晋朔帝倒也并没有要糊弄钟念月的意思,当真这样解释了一句。

随后方才松开了钟念月的手。

钟念月觉得有点怪异。

她自个儿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心道,哪里是这样呢。

她倒觉得,好似是因着晋朔帝不会亲近别人,也不会去爱别人。

晋朔帝到底是给钟念月梳好了头,还给她戴了一顶玉冠。

钟念月:“我要金的。”

晋朔帝:“这顶不好么?朕亲手选的。”

钟念月:“金的富贵。”

晋朔帝:“……”倒是个小财迷。

不过钟念月说完,便很快就后悔了,她道:“算了,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是了。青州遭大水,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呢?”

晋朔帝笑了下:“嗯,念念心有百姓。”

钟念月倒是被他一顶高帽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晋朔帝用一支不大起眼的簪子,将她的发丝固定住了,道:“读书罢。”“念念既忧心百姓,就该再多读几页治水论。”

钟念月两眼一黑。

晋朔帝行路途中却也仍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无数快报被送到了他的案头。

但如今这案头么……

马车纵使再宽阔,里头能摆下的桌案也就那么大。只见它分作了两半,一大半和一小半。

那一小半上,便堆着晋朔帝的快报奏折与两三本古籍,堆得高高的,几乎要连那御笔、砚台都放不下了。

另外一大半,就摆了一本治水论,钟念月半趴在那桌案前。实在是鸠占鹊巢,作威作福啊不是。

钟念月忍不住转头扫了晋朔帝一眼。

晋朔帝正襟危坐,神色都不变一下,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过度霸占,而露出不快之色。

这人当真是个极合格的皇帝,无论身处何地,都丝毫不影响他处理政务的效率。

“又是哪里读不懂了?”晋朔帝突然抬眸问。

钟念月暗暗嘀咕,他对她的目光这样敏锐么?

钟念月忙指了指书上的一行字。

晋朔帝道:“过来,朕教你。”

钟念月:?

她瞧了瞧让自己挤到一边去的晋朔帝:“陛下那里挤得很,我不去。”

晋朔帝看着她,只低声重复了一遍:“念念,过来。”

钟念月:“我坐哪里?”

晋朔帝指了指自己的腿。

钟念月:?

你不对劲。

晋朔帝坐在那里,身形巍峨,他柔声道:“念念,求人该要有求人的态度。”

求人的态度就是坐你腿上吗?

那也不对啊。

那不得是跪着求吗?

晋朔帝轻叹了一声:“过来,快些,天色渐晚了,一会儿便没功夫了。”

钟念月挪了挪,将自己卡在了桌案前与他膝盖前的缝隙间。

晋朔帝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指着那行字,道:“十里开一水门,更相回注,是沉沙固堤之法,越到下游,便越少见黄沙。”

正如晋朔帝所说,天色渐晚了。

晋朔帝同她说完没多久,他们一行人便暂且扎营歇息了。

也就是这时候,三皇子方才见着了她。

三皇子可以说是见钟念月见得比太子还要多的人了,哪怕钟念月换了身衣裳,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地?父皇怎么将你也带来了?”

钟念月一点头,低声一“唔”,道:“是啊。”

三皇子皱眉道:“来拖后腿的?”

钟念月摇摇头。

我如今治水论都读完五页啦,多么牛逼,你一页都还没读过呢。

三皇子用力抿了下唇:“又要我给你烤肉么?”

钟念月原本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但他自己都送上门来了,于是一点头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三皇子冷嗤一声。

倒也没说烤还是不烤。

那厢大皇子注意到了动静,只觉钟念月实在是个生面孔,便忍不住走了过来,沉着脸问三皇子:“这是何人?三弟,是你带来的?”

还自以为抓着了三皇子的错处。

不过三皇子荒唐也不止一日了,也难怪他这样想。

三皇子面色古怪道:“不是我带来的,是她不知道使的什么法子自己来的。这是……”

不等他说完,钟念月一指自己道:“叫叔叔。”

大皇子一愣。

钟念月理直气壮,眼睛都不眨一下:“别看我面嫩,辈分却是比你们高。”

晋朔帝立在不远处,轻笑了一声:“嗯,确实是要高一些。”

孟公公闻声心下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