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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苏俞清纯干净的漂亮不一样, 苏蔷的长相极具攻击性。

他的眼睛很大,饱满又漂亮,但眼白偏多, 感觉眼睛一骨碌,就是一个坏点子。

沈亭州惊叹,好一张标准的漂亮恶毒反派脸。

苏蔷进来之后, 一眼就发现了这个家的突兀之处。

他骨碌着大眼睛盯着沈亭州, 心计在这张脸上是一点也藏不住。

沈亭州感觉他盯着自己的三四秒时间里,少说也想出了七、八个坏点子。

苏俞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弟弟, 凉凉道:“眼睛不想要了就直说。”

苏蔷这才将目光放到苏俞身上, 着重在苏俞圆滚的肚皮停留了几秒,才勾起一个一看就很坏的笑, 偏偏他还故作单纯。

“哥哥, 你就是这样给孩子胎教的?”

“瞧不起你,当然要从胎儿抓起咯。”

苏俞很少跟人这么针锋相对, 大多时候他都玩笑着将人整了, 比如刚才拿石头子打虞居容时, 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戾气, 反而透着一种单纯不做作的顽皮。

苏蔷看向沈亭州,一脸怕怕地问, “我哥哥是不是好恶毒?”

沈亭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俞摸着肚皮, 斜眼看着苏蔷, “大蔷, 你别看到男人就发情, 沈医生是不会被你这张丑脸迷惑的。”

大蔷?

苏大蔷……

沈亭州惊奇地朝苏蔷投去一眼, 不明白这么精致纤弱的男孩,怎么能跟“大”字挂钩。

苏蔷额角一突, “都说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苏俞无辜道:“可是爸爸也叫你大蔷。”

苏蔷气恼,“那还不是你撺掇的!仗着我还没出生,撺掇爸爸他们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每次他带朋友回家,苏俞都大蔷大蔷地叫他,搞得同学都叫他大强。

苏俞很知道怎么戳苏蔷的痛点,“可你就是很‘大’,小时候顶两个我。”

苏蔷双目喷火,“苏烂鱼!”

苏俞挑眉,“苏大蔷。”

苏蔷:“臭鱼烂虾。”

苏俞:“比不上你这堵墙又宽又大。”

这下沈亭州总算知道,他们兄弟俩为什么一个坐车里,一个站车外了,真是天生的对头。

沈亭州低声对苏俞说,“孕夫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苏蔷耳尖,听到这句话后,扬唇露出恶意的笑容,“听到没哥哥,让你闭嘴,别说话了。”

听到他这么曲解自己的意思,沈亭州道:“……你也别说话了。”

苏俞从沈亭州的肩头探出脑袋,“听到没有,闭嘴吧,你的乌鸦嗓把沈医生吵得都头疼了。”

沈亭州:我也没这个意思!

苏蔷摆出开骂的架势,“我是乌鸦嗓的话,你就是公鸭嗓。”

沈亭州不想他俩吵起来,把苏俞的脑袋摁回到背后,但苏俞咻地一下又从沈亭州另一个肩头探出来。

苏俞吐着舌头攻击,“学人精,略略略。”

沈亭州:……

苏蔷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学人精,尤其是学苏俞,顿时火冒三丈地撸起袖子,“有本事别躲男人背后,出来干架。”

“我就不。”苏俞往沈亭州肩头一靠,“沈医生保护我。”

“装什么可爱!”苏蔷恼道:“绑着我的脚,把我倒吊在三楼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孬种地躲人身后!”

沈亭州:什么!

苏俞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向沈亭州解释,“那是因为他给阿宴下药。”

苏蔷:“我为什么要给虞明宴下药,你心里没数?你把我朋友关进精神病院,吓得他差点没成精神病,你怎么不说!”

沈亭州:what!

苏俞:“那是因为他们凑一块说我坏话,还说要开车撞我。”

苏蔷:“撞你都是便宜你,谁让你半夜往我床上放毒蛇。”

同样,苏蔷每说一句就颠覆沈亭州的三观一次。

合着苏俞只说别人的违法乱纪,他自己的是一点也不提!

苏俞振振有词,“你别污蔑我,我放的蛇是拔了牙的,而且是你先说把我迷晕放蛇堆里。”

苏蔷震怒,“我那只是说说,你是真做了!”

苏俞丝毫不觉有错,“那你干嘛只是说说,我又没让你只说说,你也可以做啊。”

苏蔷给他气得要晕厥,“要不是怕爸爸伤心,你以为我不会!”

苏俞逻辑在线,“所以我把毒蛇拔了牙,我也很善良,不想爸爸伤心。”

《善良》

苏蔷气极反笑,“你善良?”

苏俞昂起下巴,“当然,不然你能站在这里?”

苏蔷冲苏俞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怒而离开。

他一走,苏俞委屈巴巴看向沈亭州,“沈医生,你看他,老是欺负我。”

沈亭州:……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欺负了他?

苏俞说,“当然没有可能了!就是大蔷欺负我,他从小仗着自己胖一直欺负我,我都不让他欺负我了,他还要欺负。”

沈亭州:……

他倒是忘了,苏俞是微表情的专家,可以从表情解读心理。

沈亭州微笑服务,“来,先坐下来,做几组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

苏俞乖乖坐到沙发上,跟着沈亭州做深呼吸,沈亭州让他呼气,他就撅着嘴,沈亭州让他吸气,他就鼓着腮帮子。

沈亭州:你压根就没好好做吧!

咔嚓咔嚓。

楼上传来照相的声音,虞明宴记录下苏俞可爱的这一幕。

看到虞明宴,苏俞小学生告状,“虞居容欺负我跟沈医生!”

虞明宴说,“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道歉。”

苏俞:“大蔷也欺负我。”

虞明宴:“我再找两条蛇。”

苏俞余光瞥了一眼沈亭州,善良地说,“算了吧,大蔷毕竟是我弟弟。”

虞明宴眼神宠溺,“小鱼真善良。”

沈亭州:这真的是善良吗,您再好好想一想!

沈亭州感觉如果没有他,苏俞可能就默认了虞明宴这个提议。

莫名感觉大蔷,不是,苏蔷有点可怜。

但想到苏蔷那双骨碌骨碌冒坏水的眼睛,沈亭州又撤回自己圣父的想法。

-

隔天一早,沈亭州拎着大包小件地去了许殉家。

为了不落某些人的口舌,沈亭州给许家所有生物都买了礼物,就连植物都获得属于自己的肥料。

过去时,许殉正在前院训猫。

看到呼啦圈,触发前晚梦境的沈亭州,眼皮一抽。

他连忙上前拿走了呼啦圈,许殉抬头看他。

沈亭州慷慨激昂道:“我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过去的我实在是太肤浅了,猫猫嘛,就应该自由散养,学那些胡里花哨的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再……”

“不再撸猫”四个字,沈亭州怎么也说不出口。

让他不撸其他猫太难了,万一秦司有事把猫寄养他家呢?或者是有流浪猫冲着他喵喵地讨食儿,他能坐视不理?

见许殉脸色开始转沉,沈亭州某根神经一紧,想也不想地指天发誓——

“我永远最爱家里的猫!”

许殉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面色温和起来,主动扔掉了呼啦圈。

沈亭州松了一口气,坐到了许殉旁边,抱起狸花猫大撸特撸。

等等,他刚才好像说的是永远爱【家】猫。

家……

沈亭州侧头看了一眼许殉,许殉捏着小银渐层的肉垫,一会儿撸出藏在里面的指甲,一会儿又表演指甲消失术,嘴角挂着松散的笑意。

沈亭州心里一片柔软,那点别扭立刻消散了。

许殉突然把小银渐层抱起来,四爪跟肚皮冲着沈亭州。

沈亭州疑惑地看着他,许殉抓着小猫的前爪,做了一个给枪上膛的动作,然后抖动猫爪“射击”沈亭州。

沈亭州捂着胸口,发出痛苦的声音,装作被扫荡的样子,摆动四肢肢体。

最后他瘫倒在许殉铺在草地上的软垫,临死前,手还抬了一下。

许殉凑过来,将手探到沈亭州脖颈的动脉,似乎检查他有没有“死”。

沈亭州配合地闭着眼睛,那只手摩挲在他的侧颈,一直没有找准位置。

身为医生的沈亭州忍不了了,摁住许殉的手,“大动脉在这里……”

他睁开眼,对上许殉那双沉静漆黑的眼眸,所有话语顿住。

许殉的手指摁在沈亭州动脉,他垂眸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沈亭州大脑轰了一下,立刻拨开许殉的手,坐起来,“你这么猛地摔倒,你心率也快。”

许殉笑了一声。

沈亭州耳根莫名发烫,不想再听许殉说话,他也抱起一只猫,开始扫射许殉。

许殉配合地倒在地上。

沈亭州笑起来。

远处管家说,“你们俩别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了,进来吃点甑糕吧,刚出锅的。”

沈亭州:……

许殉:……

沈亭州小声说,他们哪里滚来滚去了?

-

晚上,苏俞给沈亭州打电话,邀请他参加他爸爸的生日宴。

苏俞弱小又无助地说,“你昨天也看到了,大蔷老是欺负我,阿宴不在我身边,他一定会欺负死我的。”

沈亭州:为什么我感觉你会欺负死大蔷?

但沈亭州发现了新的华点,“虞先生不去?”

苏俞失落道:“是啊,明天他有事,只能我一个人回家。”

他卖惨的意图,隔着电话沈亭州都嗅到了。

想起秦诗瑶揶揄他体质的那些话,沈亭州婉拒,“我就不去了吧,如果我去了……你家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苏俞不觉得有什么,“可你不去,我家也经常发生乱七八糟的事。”

沈亭州:……

也是,毕竟苏俞跟苏蔷的父亲是亲兄弟,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没见过呢?

沈亭州现在开始为自己担心,因为他没见过的世面还挺多的。

苏俞:“沈医生,来嘛来嘛,去我家开开眼,不是,来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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