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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眼观鼻,鼻观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没多久,虞明宴跟苏俞的父亲走了进来。

见苏俞父亲朝苏爸爸走去,疑似被抢了亲的二叔神色正常、现任三叔也神色如常。

这下沈亭州确信了苏俞的话,他们果然是住在一起的,且大家相处得很和谐。

虽然这种和谐沈亭州不理解,但他又不是苏家人不需要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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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管家过来找沈亭州,“沈医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

沈亭州没问管家是怎么回来的,只是点了一下头。

在苏家待到下午两点,沈亭州开车送管家回去。

路上,沈亭州跟管家闲聊,“您是怎么跟苏爸爸认识的?”

“我认识他的课业师父,顺带认识了他,偶尔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找他喝茶下棋。”管家目光悠远起来,“都三十几年了吧。”

沈亭州微惊,“那真是认识很久了。”

管家悠悠道:“是啊,认识的时候才十七八岁,记得那个时候,苏家老三总是爬墙去找他。”

沈亭州心里一动,看来苏俞的假话里还是掺着几分真的。

管家:“但经常没待多久,就会被苏家老大揍一顿,然后拎回去。”

沈亭州:……

见管家跟苏爸爸的课业师父认识,沈亭州不禁好奇,“您也信佛?”

管家:“不信,过去是蹭饭吃的,寺庙的素豆腐做得不错,改天沈医生可以去尝尝。”

沈亭州:“……好。”

到了许家,许殉正在猫砂里铲屎。

最开始铲屎的时候,他都是全副武装,口罩、手套一样也不少,现在只拿着一个铲子。

看着面不改色在铲屎的许殉,沈亭州感觉他越来越像一个猫爸了,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欣慰。

前面的许殉突然将铲起的粑粑放到小银渐层面前,“你自己闻闻臭不臭?”

说完报复性地捧起干净的猫砂,浇到小银渐层头上。

许殉转头就看见笑容凝固的沈亭州,他抬手默默扫干净小猫头上的猫砂。

沈亭州静了几秒说,“要我帮忙吗?”

许殉把小银渐层抱过来,用力一吹,望着沈亭州说,“干净了。”

……他说的帮忙不是这种,算了。

沈亭州微笑着嗯了一声,抱过猫检查它的屁股。

许殉已经帮它擦过屁股了,沈亭州将干干净净的小猫抱着远离恶评区。

其他两只猫看见是沈亭州来了,喵喵地凑了过来,讨要鱼干、猫条的意图非常明显。

沈亭州抱着小银渐层,蹲下来去摸橘猫跟狸花猫,两只大猫一直往他身上扑。

许殉洗完手出来时,沈亭州正以奇怪的姿势半跪在地上,两个肩头各长了一只猫,他走过去把两只困住沈亭州的猫捉了下来。

“这是什么?”许殉从地上捡起两张纸条。

沈亭州看过去,许殉已经把纸条摊开,念上面的字,“今天晚上你也别走了,我让你看看我其他的照片。”

许殉静静地朝沈亭州投去一眼。

沈亭州莫名有些心虚,橘猫扒着他的膝盖,突发发力跳到了他的胸口。

沈亭州闷哼一声,向后一栽,口袋里的纸条又倒出来不少。

许殉伸手扶了一下沈亭州,然后捡起那些纸条,默默地装进沈亭州的口袋。

“别丢了。”许殉体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

沈亭州那点异样感消失,笑道:“没那么重要,就是随便传的。”

他在苏家的时候,只是没找到机会扔掉,所以才会放口袋里。

沈亭州掏出口袋那些纸条,丢进了垃圾桶。

许殉面色缓和,将沈亭州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到沈亭州眼下的淡青,许殉微微皱眉,“昨晚没睡好?”

沈亭州愣了一下,“睡得还好,就是睡得有点晚。”

许殉用一根猫条,把三只猫骗到沙发上,抬头对沈亭州说,“你抱着猫在这儿睡一会儿吧。”

沈亭州眼睛下移,看着毛茸茸三只仰头舔猫条的猫猫,心里泛痒,忍不住走过去,嘴上却说,“不用,也没有多困。”

许殉什么也没说,挪动三只猫,给沈亭州腾出一块能躺的地方。

沈亭州纠结两秒,还是一脸幸福地奔向三只猫猫围成的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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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换了衣服走下楼,沈亭州躺在沙发上,旁边围着三只揣爪爪的猫,还有一个许殉。

沈亭州已经睡着了,许殉近距离看着他。

管家走过去,“别在沈医生睡着的时候占便宜,男人点,等人醒了你再占。”

许殉平平地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问,“要给你买个电视机当窝吗?”

许殉轻哼了一声,趴在沈亭州肩侧不搭理他。

管家很轻地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客厅。

沈亭州不觉得自己有多困,但等他一觉醒来,太阳马上就要没入地平线了。

最乖的狸花猫躺在沈亭州身侧,大橘在沙发脚舔毛,许殉坐在沈亭州面前,背对着他,正低头给小银渐层按摩肠胃。

最后一缕天光透窗落进来,给客厅镀上一层朦胧的昏黄,仿佛一张很有质感的老照片。

沈亭州、许殉,还有猫都定格在这幅画面里。

这种偏暖的色调,让沈亭州感到温馨与安定,他又把眼睛合上,闭目养神。

太阳沿着轨道彻底沉落,黑暗笼罩下来。

清醒的沈亭州坐起,许殉偏头看过来,他的眼睛像夜色一样漆黑,却没有半点阴郁,反而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

许殉问,“醒了?”

沈亭州眼睫扇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移开视线,点了一下头,“几点了?”

许殉说,“六点十分。”

沈亭州应了一声,没话找话,“管家呢?”

许殉嘴角很轻地扯动了一下。

沈亭州见状有些好笑,看来又吵架了。

许殉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光倾泻而下,沈亭州不适应地眯了一下眼睛。

管家从书房走出来,“沈医生,菲利普王子,晚上想吃什么?”

菲利普王子?

沈亭州朝许殉看去,这个称号明显是针对他的。

管家微笑询问,“下午我让人熬了鸡汤,用汤煮点面条,可以吗?”

沈亭州:“好。”

管家也没问他的菲利普少爷,径自去了厨房让人开火下面条。

等管家走了,沈亭州小声问,“菲利普王子是?”

许殉把脸一瘫,“阴阳怪气的黑称罢了。”

沈亭州没再问,自己偷偷查了查,查出瑞典某个王子,还有《睡美人》里吻醒睡美人的王子也叫菲利普。

嗯,应该是有他不懂的高深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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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之后,沈亭州一摸口袋,摸出一大把小纸条。

他不是把纸条扔了,怎么还在口袋里?

沈亭州疑惑地打开纸条,不再是苏蔷狗爬一样的字迹,而是凌厉的钢笔字。

【明天阴,气温-1℃,注意保暖。】

【给深深按摩了十分钟,为了它好,它还要咬我。】

【胖橘今天称过,已经十八斤了,我决定要给它减肥。】

【床上都它们掉的毛,不喜欢,但我收集起来给你揉成了毛球。】

【今天中午一个人在家吃的饭。】

沈亭州把纸条摊开,一张张全部看完了,嘴角柔软。

他打开台灯,拿出笔,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

【你也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深深很淘气,我替它跟你说对不起。】

【橘猫确实要减肥了,太胖容易引发并发症。】

【谢谢你帮我收集猫毛,改天戳一个钥匙扣送你。】

【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沈亭州一一回复许殉的纸条,拍下了照片,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发给许殉。

沈亭州把纸揉成团,全部都放进饼干盒里,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他绕着那盒饼盒走了两圈,表情有些纠结。

收到纸条,感觉不回复有点不好,但一个个都回复又有点怪怪的。

沈亭州内耗良久,最后还是一狠心,把保存的照片发给了许殉,然后把被子一拽,蒙头盖住莫名感到羞耻的自己。

半分钟后,沈亭州的手机响了。

听到消息的提醒声,沈亭州没立刻去拿手机,在被子里待了一会儿,然后伸出一只手,飞快把手机拿了进来。

沈亭州闭着一只眼睛,点开了许殉发的消息。

是一张手指裹着创可贴的照片,再上面是两条文字消息——

【它不只是淘气。】

【下嘴非常重。】

这两条消息,外加一个图片冲散了沈亭州的羞耻感,他趴在枕头上,戳着九宫格回复。

【咬得很重?你把创可贴揭下来,我看看伤口。】

许殉发过来视频,他把摄像头对准修长的手指,沈亭州愣是找不到一个牙印,许殉却说,手机摄像头拍得不清楚,牙印很深。

沈亭州怀疑他在污蔑深深,但没有证据。

不怪沈亭州不信他,许殉是有这方面的案底。

许殉发来语音说,“我已经努力教它了,但它一点也不学好。”

许殉还说,“这可能就是猫性难驯,猫科动物都这样。”

沈亭州实在忍不了,“……不要这样说猫,它们能听懂。”

许殉听到沈亭州这段语音,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里,半天才阴郁地探出头,摁下语音发送键。

“它们什么都能听懂,就是听不懂我的教育。”

“……”沈亭州决定还是多关心许殉的手指,“你的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