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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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人气最高的时候,居然冲破了四十三万人。
无所不能的广大网友,迅速扒出了许至铭的身份,连带着许家,乃至旗下公司都非常不满。
最后还是许殉出面敲板儿,让这位女伴代言了公司名下某一款产品,产品广告都变成——
【甩掉渣男,做自信女王。】
许殉将这个全民笑料,变成一场非常优秀的紧急公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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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上,沈亭州接到周子探的电话。
电话里的周子探东拉西扯,说着很多语句不通的话。沈亭州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五分钟后,周子探还不进入主题,沈亭州终于忍不住问,“有什么事吗?”
周子探顿住,隔了一会儿总算说了实话,“我想去医院看我哥。”
沈亭州好笑道:“那就去看啊。”
周子探扣着墙皮,闷闷地说,“他不让我去,平时我都是跟我妈一块,今天她去教堂做礼拜了。”
沈亭州听懂了周子探难得的弯弯绕,“行吧,我现在正好有空,先陪你去医院。”
他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下午沈亭州还要去验收。
沈亭州提着水果跟周子探到医院病房,听到里面的交谈声,总算明白贺延庭为什么三令五申地警告周子探别来医院了。
周子探对江寄的声音很敏感,一听他在里面,瞬间炸毛。
沈亭州扣住周子探的双肩,往下一摁,“不想你哥生气,你就别进去。”
周子探双眸充满不甘。
沈亭州赶紧念紧箍,“你不想要家庭和睦了?”
周子探慢慢泄了力道,但脸色仍旧阴沉,然后把耳朵贴到病房门板,“我倒是要听听,他用的什么妖言蛊惑我哥。”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是你哥想用妖言蛊惑人家江寄?
沈亭州看着周子探摇摇头,几秒钟后他也把耳朵侧了过去。
隔着一层门板,江寄的声音传出来。
原本清冷的嗓音有一丝苦涩,“说实话贺延庭,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贺延庭的视线黏在江寄身上,光影切割在他身上,冷峻的五官都显得柔和。
他说,“没有为什么。”
江寄抬头看过来,“其实你自己也说不出来吧?”
贺延庭皱了一下眉,似乎要说什么,江寄却冲他摇了一下头。
“跟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我焦虑、敏感、易怒。”江寄神色恍惚,语气很轻。
“你喜欢的是这样的江寄吗?可那不是真正的我,那只是在极端处境下,一个极端疯狂的人。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我感觉你的爱像空中楼阁。”
这种不真切让他没办法融入,贺延庭制造的“很爱他”的氛围里。
贺延庭不喜欢江寄对自我的否定,“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想象得多,包括你的口味、喜好,人生经历,我也不觉得我们相处时,你有你说的那么神经质。”
门外的沈亭州忍不住吐槽。
你不觉得,那可能是因为你自己就比较……
江寄露出疲惫之色,“或许吧,或许你很了解我,或许你也很爱我,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贺延庭眸色沉下来,“那你想要什么?”
江寄看着床头柜那束百合,昨夜还闭合的花骨朵,在水的滋养下已经绽放。
他告诉贺延庭,也说给自己听,“我想好好生活,把自己的专业拾起来。”
贺延庭妥协,“我不会再把你关到家里,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江寄摇摇头,“不一样的。”
贺延庭颊齿鼓了鼓,“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你的未来没有我,也不会有我。”
沈亭州紧张起来,怕贺延庭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江寄。
身旁的周子探磨牙,“我就知道他是绿茶。”
沈亭州摁下他的脑袋,你一个熊孩子,你知道什么是绿茶!
江寄掀眸,那双眼睛已经没了先前的彷徨,清明澄澈,是贺延庭最初见到他的样子。
江寄直视着贺延庭,“我们打一个赌吧。”
贺延庭望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江寄说,“我们给彼此五年的时间,如果你五年后还像现在这么喜欢我,我愿意放下对你的偏见,以及过去的伤害,尝试着接纳你。”
商人的思维就是讨价还价,贺延庭否定,“五年时间太长,两年。”
江寄一步也不退,“五年。”
贺延庭:“三年。”
江寄仍旧坚持,“五年。”
贺延庭不满,“你不能一点发言权都不给我,三年是我的极限。”
江寄没有生气,平和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贺延庭,我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来说,五年的打拼期并不长。”
贺延庭没有说话,坐在床上阴晴不定地看着江寄。
江寄:“五年也是我的底线。还有明天我不会再来医院了,我要备考。”
听到这句话,沈亭州神经一跳,拽上周子探,飞快躲到安全通道。
江寄没立即出来,两分钟后他才走出病房。
被沈亭州领着衣领的周子探,仿佛是一条真正的恶犬,对着江寄的背影龇牙咧嘴,一副随时冲上去扑咬的模样。
沈亭州只能紧紧地拽着他,等人走了,他才放开了周子探。
沈亭州认真嘱咐:“你也听到了,江先生要离开你哥,别去找他麻烦。”
周子探闷声不吭地整理衣领,沈亭州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才说,“你关心他,比关心我还多。”
沈亭州:……这是拈酸吃醋的事吗?
“我不是关心他,我是担心你出事。”沈亭州跟他讲事实,摆道理,“而且你找他麻烦了,你哥肯定会生气,到时候他俩又会折腾到一起,你想这样?”
周子探当然不想,他既讨厌江寄,又不能理解江寄。
他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江寄会不喜欢,是在欲擒故纵吗?
不知道周子探又往什么歪地方想了,沈亭州赶紧转移话题,“走吧,去看你哥。”
听到这话,周子探反而犹豫。
“我哥现在心情肯定不好,看到我又过去了,肯定就更不好了。沈医生你一个人进去吧,我知道他没事就好了。”
要是周子探把对贺延庭的关爱分给这个世界一点,那该有多好?
沈亭州对周子探的无奈以及怒其不争,宛如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他进去看了看贺延庭,对方心情的确不怎么好。
沈亭州没有多待,检查了一下贺延庭伤口的恢复程度,然后就离开了。
周子探蹲在安全通道,像一朵雨雾天缩起来的蘑菇。
沈亭州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周子探站起来,乖乖跟在沈亭州身后。
坐进车的副驾驶座上,周子探又开始说奇怪的话,“如果江寄是傀儡娃娃就好了,那我就可以操纵他哄我哥开心。”
沈亭州眼皮一跳,“你怎么不说你哥是一个傀儡娃娃?到时候你让他想笑他就笑。”
周子探一脸坦然,“小时候想过,想过我妈是娃娃,我哥是娃娃,我……”
沈亭州看到他的口型“爸”,他想说周之衷,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周子探:“晚上我就可以把他们放在枕边,我会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唱歌,如果他们能说话,他们也可以给我讲故事唱歌。”
周子探的形容温馨又诡异。
沈亭州启动引擎,“现在有定制这种人偶娃娃的,你可以定制一套。”
周子探立刻说,“我有,有好多呢,我还定制了你的。”
沈亭州没有半分惊讶,开车驶出医院的车库,玩笑道:“那你还得多加一个人。”
周子探困惑,“加谁?”
沈亭州心道,加上小许,不能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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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亭州跟许殉一块去验收房子。
等电梯的时候,很巧合地遇见了那个热心肠又话痨的房东。
房东认出了沈亭州,惊喜道:“小沈是吧?你这脸俊得吼,我一眼认出来了。呦呦,朋友都俊得很嘞,个子还高高的,脸还冷冷的,是面瘫脸帅哥嘞。”
听房东说许殉是面瘫脸帅哥,沈亭州笑了。
不过小许在外面确实挺高冷,不怪人家会这么说他。
许殉脸上没太大反应,但偷偷掐了一下沈亭州的手心。
看见沈亭州笑了,房东也笑,“我跟你们讲吼,我天天上网冲浪,你们年轻人的时髦词我都知道,什么ddys,恐龙抗狼抗狼,我都懂嘞。”
沈亭州夸赞道:“您心态真年轻。”
房东骄傲:“那是嘞。”
沈亭州有些纳闷,“您怎么过来了?”
房东一下子变了脸,跟沈亭州大吐苦水。
“你快别说了,小康,就是我那个租客,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三天两头为了这个小康给我打电话,烦得都要死了。我今天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老给我打骚扰。”
沈亭州跟许殉对视了一眼,然后问房东,“那个人过来了?”
房东:“来啦,听保安说天天堵小康门口,该不是看人家小孩子病绕绕的好欺负吼?那我可是不依的,我得给小康做主。”
“你们别看我六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南拳北腿都练过的,你们这种小伙子轻易近不了我的身吼。”
沈亭州想笑,但又怕她吃亏。
电梯到了,房东走了下来,对着走廊那个高大的人影道:“退退退!”
沈亭州:……
房东怒道:“你干什么吼,一天打七八通电话,还堵小康门口。我告诉你,我老太太不怕事,南拳北腿我都练过的。”
沈亭州朝电梯外看去。
许殉拉住他的手走出电梯,光明正大地站到了房东老太太身后。
沈亭州:……
堵在门口的人居然不是严寻,而是一个长了一双狐狸眼,笑容亲和的男人。
他几句话就把老太太哄高兴了,但看到她身后的沈亭州跟许殉,眼角又带了几分冷意。
“你们是谁?不会也是来找我们家小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