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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衍在盛怒之下捅了严寻两刀, 其中一刀扎进了肾脏。

因为刺进的位置比较深,严寻左肾损伤严重,医生只能做出了切除手术。

严寻醒来那天, 就收到了黎漾两条短消息。

一条是视频,内容是他跟江承衍在酒店床上的画面,另外一条是文字——

【别再打扰我哥。】

被抓进警局的江承衍, 只说自己是跟严寻发生了口角, 在激烈的冲突下他才拿刀伤人。

现在两人,一个躺在医院, 一个关在看守所, 没有能力再骚扰康棋乔。

康棋乔不好再打扰沈亭州,准备跟爷爷回老家。

临走那天, 沈亭州将凌韵发过来的整形医院, 稍作分类整理,然后交给康棋乔。

沈亭州说, “如果有一天你想消除身上的疤痕, 可以去这几家医院问问。”

康棋乔心中一暖, 真诚道:“谢谢你沈先生。”

沈亭州笑笑, “没什么,只是跟了解医美的朋友问了问, 以后好好跟爷爷生活。”

康棋乔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会努力朝前看的, 希望沈先生你也能一切顺遂。”

沈亭州朝他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见黎漾走了过来, 沈亭州心里不免有些微妙。

黎漾眼眸温润, 声音也清浅好听,“沈先生, 我们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哥的照顾。”

沈亭州摇头,“我也没有做什么……”

似乎看出了沈亭州的欲言又止,黎漾问,“沈先生,你是有话跟我说吗?”

沈亭州看着黎漾那双温和乌润的眼睛,顿了一下,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你哥经历了很多事,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黎漾明白他的未尽之言,“沈先生放心,我都明白的。”

沈亭州没再说什么,目送他们离开。

康棋乔回到老家之后,给沈亭州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

确定他安全回到家,沈亭州放下心。

秦诗瑶非常关注这件案子的进展,一天给沈亭州打七八通电话聊这件事。

最后沈亭州忍不住问,“你不忙吗?”

秦诗瑶道:“忙啊!但再忙也能腾出时间吃瓜,如果生活只有工作,那人生多无聊?”

好像说的也没错,无法反驳的沈亭州默了。

秦诗瑶又将话题拉回来,“所以他俩到底是怎么睡到一起的?”

沈亭州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不是很肯定,不肯定的事他不方便多说。

秦诗瑶啧了一声,“一定是那个文艺范的人,他看着就挺腹黑病娇的。”

沈亭州越发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看着病娇吗?”

秦诗瑶给出肯定的回答,“当然。”

沈亭州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后认命地闭上。

好吧,他在看人这方面确实没什么水准。

-

许殉已经定好度假的地方,只等沈亭州把时间腾出来。

沈亭州固定的安排只有每周三去苏俞家,许殉订了周三晚上的机票离开京都。

在收到沈亭州给小婴儿织的小手套后,苏俞又重新翻出了毛线团,跟沈亭州坐在沙发上捋乱作一团的毛线。

苏俞突然问,“沈医生,你最近要去度假吗?”

沈亭州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苏俞仰着脸说,“我不仅知道你想去度假,还知道地点。”

沈亭州虽然佩服苏俞看人的眼光,但不相信他能这么神。

下一秒苏俞准确无误地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要去滑雪?”

沈亭州这个唯物主义,在这一刻差点信玄学,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苏俞。

苏俞提起嘴角忽然一笑,“骗你的,刚才你翻相册时,我看到你做的滑雪注意事项了。”

沈亭州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把毛线缠成团。

苏俞:“再有滑雪问题你可以来问我,我以前经常跟阿宴去滑雪。”

沈亭州:“好。”

苏俞拽了一下线团,沈亭州抬头看他,苏俞问,“你是要跟那个许殉一块去?”

沈亭州有点不好意思,“嗯。”

苏俞抬着下巴,用一种随意的声音说,“我以前跟他见过面。”

凭管家跟苏俞爸爸的关系,他俩见过面,沈亭州不奇怪,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无法想象他俩见面的场景。

苏俞:“小时候跟着我爸爸过年去他家外婆家拜年,我记得那天,他把他舅舅弄哭了。”

这……也不奇怪,傅先生情绪确实比较丰富。

苏俞告状,“因为他把他舅舅的头发剪了。”

小许不可能这么熊孩子。

沈亭州下意识为他辩解,“这不可能吧,是不是傅先生的头发缠在什么地方了,必须得剪下来?”

苏俞抓着毛线团乱揉,撅着嘴说,“或许吧,我忘记了。”

虞明宴从公司回来,苏俞起身跑过去抱住他,“沈医生嫌我现在不能滑雪,要跟那个许殉私奔了。”

沈亭州:……

虞明宴身后的虞居容倚在墙角,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似的模样。

虞明宴安慰道:“沈医生只是一时糊涂,他发现那个许殉不会滑雪,一定会回头的。”

史上最强的分手理由——对象不会滑雪。

苏俞的脑袋蹭在虞明宴肩头,气呼呼说,“许殉,一听就不是会滑雪的名字。”

沈亭州:……我倒也没那么热爱滑雪。

虞居容插话,“会不会滑雪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医生愿意陪着他滑。”

沈亭州这下总算知道大蔷为什么不喜欢虞居容了,这嘴是真欠。

苏俞眼里又开始酝酿浓烈的爱恨情仇。

沈亭州打断施法,诱哄道:“我会用毛线织兔子耳朵。”

苏俞被兔子耳朵吸引,嘴上说着我不信,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走过来。

虞居容又说,“肯定是给许殉织过了吧。”

苏俞停下来,并且开始慢慢地后退,走出了那种大雨夜里,仰天悲痛的步伐。

沈亭州赶忙说,“我没给他织过。”

虞居容耸肩,“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沈亭州想拿毛线团塞住虞居容的嘴,但苏俞先一步,抓了一大把葡萄往他嘴里一塞。

“你闭嘴,沈医生还愿意骗我,说明他是爱我的,不然他为什么不去骗别人!”

沈亭州:……

虞明宴配合地擒住虞居容的双手,手起掌落,劈到虞居容后颈,“妖言惑众,就地正法!”

苏俞冲犯人虞居容哼了一声,然后坐到沈亭州身旁,乖巧道:“沈医生,我要兔子耳朵。”

看了一眼被摁在墙上,面无表情的虞居容,沈亭州觉得自己不应该,但他真的忍不住想笑。

不管在外面怎么叱咤风云、运筹帷幄,回到家也得受血脉的压制。

沈亭州给苏俞织了一个兔子耳朵的发箍,成功把孕夫拿下。

事实证明,手艺人在哪个时代都吃香。

-

当天晚上,沈亭州坐飞机跟许殉去了滑雪胜地。

许殉很小就开始接触滑雪,技术绝对算是普通人里的佼佼者。

沈亭州技术就相对弱一些,先是在初级滑雪场熟悉了一下,然后转战到中级,最后再到高级。

高级场地的坡度陡,雪道长,但窄,是许殉的炫技场。

看着他在雪道里腾转挪移,每个动作都干净洒脱,仿佛一条雪上的游鱼,遇到一个高坡时,许殉翻身一跃,沈亭州的肾上腺素都跟着飙升。

许殉落地时,侧身压下,手在地面捞起雪道旁干净的雪,回来的时候捧给了沈亭州。

沈亭州正要去拿,许殉突然抬起手,对着沈亭州的面颊吹雪。

细细的碎雪呼了沈亭州一脸,许殉恶作剧成功似的,扬唇笑了起来。

沈亭州好笑又好气,“你多大了?”

许殉没有说话,摘下手套将沈亭州面颊的雪拂走,然后亲着他的嘴角才说道:“多大也不妨碍我闹你。”

那两瓣微凉的唇贴过来时,沈亭州眼睫动了一下。

许殉嗓音含糊地问,“饿了吗?”

沈亭州点了一下头。

许殉放开沈亭州,拉起他的手,“那去吃饭。”

回房换好衣服,沈亭州跟许殉朝餐厅走去,在半路意外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他们,停在原地抓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身后传来一个暴躁的少年声,“宋子清,你跑哪儿去了?”

戴眼镜的男生吓一跳,赶紧躲进了一旁的通道。

很快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年走过来。

是那天在电影院卫生间门口遇见的那个少年。

沈亭州当时还被这个跋扈的少年吐槽年龄,说他这种到了领退休金的岁数,就别出来泡小男生了,然后就被许殉教训了。

在看到许殉那刻,少年皱了一下眉,明显也想起那天的事。

他飞快扫了一眼长廊,确定人没在这里,招呼都没打就拐进另一条走廊继续找人。

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宋子清从通道探出头。

沈亭州问他,“吵架了?”

大概是异国他乡遇到熟悉的人,被对方关怀的时候,宋子清的情绪一下子上来,眼圈泛红。

想起他是借住在那个少年家的,沈亭州多少理解他这种敏感与孤独,于是把人领到了餐厅。

见宋子清吃不惯这里的口味,沈亭州去隔壁要了一份海鲜烩面。

沈亭州把热饮推了过去,“填饱肚子就回去跟他好好谈一谈,我看他还是很在意你的。”

宋子清停下咀嚼,神色暗淡,“他没有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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