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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俞也点了贡菜,但他就是感觉谢惟碗里的比自己的香,非要从里面夹一筷子。

谢惟把外卖盒推到他面前,让顾淮俞先挑。

顾淮俞挑挑拣拣,把自己一般喜欢的给谢惟,还将肉都夹到自己碗里,然后抬头偷偷去看谢惟。

他就像一只手欠的猫猫,不定时会试探你的底线,有时是当着你的面把桌上的东西扔下去,有时是跳到你下命令不许上的床。

见谢惟什么反应都没有,顾淮俞又觉得无趣,把肉都还给他了。

顾淮俞边吃边玩儿,等兴奋劲儿过了,才老老实实地吃饭。

填饱肚皮后,顾淮俞懒洋洋躺在顾大钧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脑袋枕着谢惟的膝盖。

“如果真能摆脱剧情,你就可以从后备役转正,我也能光明正大跟人介绍你是我男朋友了。”

顾淮俞话音刚落,谢惟抬手打了一下他的屁股。

顾淮俞仰着的脸皱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谢惟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过过脑子再说话。”

顾淮俞不满地咕哝,“我跟你难道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惟:“垃圾话除外。”

顾淮俞:“这哪里是垃圾话了?”

他跟谢惟明明是在分享喜悦,以后他俩的关系不用藏着掖着了。

这不是好事吗?

谢惟合上眼睛,英俊的面上平静无波,声音也没有波澜,“自己想。”

顾淮俞有点生气,瞪了谢惟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哪一句让谢惟不高兴了。

是那句后备役转正,好像在说商延是正胎,他是备用的。

如果谢惟这样跟他说话,他也一定会打谢惟,还会打得很疼。

顾淮俞很硬气地道歉,“对不起行不行?”

谢惟开口,“行。”

顾淮俞闭上眼睛,他的安静向来是用秒表计算的,很快又睁开眼皮,“谢惟。”

谢惟没有反应,顾淮俞以为他故意不理自己,扣住他的下巴威胁,“不说话我就强吻你了。”

谢惟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眸里有未消的睡意。

顾淮俞一愣,然后松开他,“困了?”

谢惟说话时带些鼻音,“有点。”

顾淮俞坐起来,给谢惟让了一块地方,“那你睡吧,我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沙发是顾大钧专门定制的,坐起来宽敞舒服,谢惟抱着顾淮俞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淮俞在这个世界没有午睡的习惯,数着谢惟的睫毛玩儿。

一根、两根、三根……

数着数着,不知不觉把自己数睡着了。

-

下午三点顾大钧才回来,身上的味道混杂着烟酒。

顾大钧忙解释,“我没喝多,助理小王帮我挡了不少酒,你看下午我都没让他上班。身上的烟味不小心沾到的,我只能管好自己,不能拦着别人抽烟,你说是吧?”

顾淮俞不说话,只是看着顾大钧。

顾大钧一脸坦荡,“你要是不信,那给小王打电话,你问问他我有没有抽烟?”

顾淮俞:“我没说不信,我也没有让你立刻就戒掉,这不现实,一天只能抽五根,半个月后减到三根。”

顾大钧烟瘾很大,最夸张的时候一天抽两盒,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戒烟,总算抽得没那么夸张了。

顾大钧殷勤应着,“知道了,我一定不多抽,你就放心吧。”

顾淮俞放心就怪了,不好好盯着他,他两天就忘了。

下午顾大钧跟合作伙伴去打高尔夫球,让司机把顾淮俞跟谢惟先送了回去。

谢惟的电车还放在顾家,司机开车直接将他们送回了家。

时间还早,顾淮俞不想闷在家里,想跟谢惟去外面放放风。

“你在客厅坐一会儿,我上楼去换件厚衣服。”顾淮俞对谢惟说,“晚上我们去吃那家饸烙吧,就是‘天涯海角’那家。”

顾淮俞忘了饸烙馆的名字,只记得谢惟当时那句开的玩笑。

何云娥本来在客厅跟小姐妹视频,正吐槽着孕期身体浮肿,看见顾淮俞回来了,果断拿着手机走了。

她一向跟顾淮俞井水不犯河水,毕竟顾大钧拿顾淮俞当眼珠子一样疼。

他俩要是真有一天吵起来了,姓顾的肯定护她儿子。

何云娥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去厨房的冰箱拿了一串阳光玫瑰,避开私下跟顾淮俞碰面,反正他一会儿就要出去了。

顾淮俞换好衣服下来时,谢惟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停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放轻脚步走过去。

顾淮俞不确定谢惟是不是真睡着了,中午谢惟在办公室睡了一觉,坐车回来的路上似乎又眯了一觉,怎么现在还睡?

何云娥挂了小姐妹的视频电话,没在客厅听到动静,她还以为两个人走了,端着装葡萄的碗走出来。

顾家的厨房是中西式,中式厨房在里面,西式是开放式的,只隔着一个岛台。

何云娥还没走到岛台,就看见沙发旁的顾淮俞,她心中一惊。

妈呀,怎么还没走?

何云娥连忙退进厨房,站在推拉门后探出头。

顾淮俞半蹲在沙发前面,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人。

谢惟双臂交叉放在胸口,背靠在沙发上,脑袋微垂,眼睫敛下,面容一如既往地平静。

何云娥暗中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幕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谢惟没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缓慢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顾淮俞。

顾淮俞仰头巴望着他,安静又乖巧,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自觉流露着一种担忧。

“我没事。”谢惟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嗓音低而沉,“昨天没有睡好。”

顾淮俞有些不安,“但你今天都睡好几觉了,是不是生病了?”

谢惟说,“可能是有些感冒。”

顾淮俞起身去电视柜那边翻抽屉,“怎么家里没有体温计?”

何云娥在厨房待了一会儿,见顾淮俞翻半天都没有找到体温计,她端着玻璃碗走出来,不经意地似的说,“医药箱放在二楼的沙发组旁边。”

孕妇的体温偏高,何云娥经常感觉自己感冒了,时不时就要量量体温。

自从怀孕后她忘性很大,搞丢了好多体温计,不知道随手扔到了哪儿,再找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

顾大钧就在二楼的休息区,给她放了几十个体温计,医药箱也在那儿。

说完何云娥就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她还不忘贴着门偷听外面的动静。

凭着她女人的直觉,外面这俩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很不对劲。

二楼有很多体温计,顾淮俞让谢惟夹了一个水银的,又用扫温枪在他耳后扫了一下。

水银体温计比电子的准,谢惟的温度仍旧偏低,比上次在医院测还低了零点五°。

顾淮俞彻底打消去吃饸烙的念头,拉着谢惟上楼,给他找了一件宽松的睡衣换上,又往他身上盖了两张被子,让他好好睡一觉。

睡之前,顾淮俞还让谢惟喝了一杯热水。

“你睡吧。”顾淮俞给谢惟掖了掖被角,“我自己玩一会儿手机,你不用管我。”

谢惟被顾淮俞全须全尾地裹着,只露出一张脸在外面,乍一看像个豌豆上的酷哥。

看着顾淮俞那张故作轻松的脸,谢惟说,语气很温柔,“过来。”

顾淮俞把脑袋凑过去,趴在枕边,睁着大眼睛的模样有一种天真的忧愁。

谢惟在他眼皮上亲了亲,顾淮俞闭着眼睛乖乖让他亲,等他不亲了就趴在他肩头。

谢惟抚摸着顾淮俞的后颈说,“借你的床睡一觉,醒了请你吃饸烙。”

如果是平时,顾淮俞一定会告诉谢惟他这张床非常贵,就算请他吃一百碗饸烙,都不够付房钱。

但今天他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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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惟从傍晚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四十,醒来后精神很好的样子。

顾淮俞给他量了量体温,回升到原先的温度,但对正常人来说还是偏低。

不过谢惟说他体温一直这样,让顾淮俞穿衣服,出去带他去吃饭。

顾淮俞摇了摇头,“你睡觉的时候我吃了很多零食,现在不是很饿,你饿了吗?我让他们给你下面吃,我记得好像有意大利面,你吃吗?”

顾淮俞不是很会做饭,用顾大钧的话来说,死活学不会厨艺的都是富贵命,天生等着别人煮东西给他们吃。

现在顾淮俞突然不想要这个富贵病,但他只会煮方便面。

谢惟去卫生间简单洗漱,“我会做,我自己来吧。”

顾淮俞沉默着跟谢惟一块下了楼,他什么忙都帮不上,被谢惟‘请’出了厨房。

顾大钧还没回来,他如果晚上有应酬一般不会低于十点回家。

何云娥早已经习惯了,吃完饭绕着小区散步消食了一圈,就回房间敷着面膜看电视剧。

顾淮俞坐在岛台上,头顶的仿日光灯洒下来,在他柔软的黑发上晕出漂亮的光圈。

他眼巴巴看着厨房里面的谢惟,难得安静下来。

谢惟煮了意面,配的是经典的番茄肉酱。

煮好盛在白色的盘子里,锅里还炖着土豆洋葱浓汤。

知道顾淮俞吃饭的毛病,谢惟多给顾淮俞煎了几块培根跟火腿。

说吃了很多零食,还不饿的顾淮俞,意面一上来就拿筷子挑着吃,还把培根跟火腿都吃了,但汤只喝了半碗。

吃饱后,顾淮俞不吝啬自己对厨师的赞美,“你这个手艺都可以开一家餐馆了,我给你投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