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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因为胡乱奔跑乱了套,不少人接连身死,整个刘家内外到处落满了脑袋瓜子。”

“……”

赵福生想像当时的情景,喜事变成大型鬼丧,经历了当时祸事的人心中不知有多恐惧。

刘五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道:

“但我爷说,刘老爷有法子,竟离开了刘家,通知了镇魔司,镇魔司的人来后,便控制了局面。”

赵福生闻言,心中不由一动:

“你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刘五精神一振,道:

“本来我爷也以为必死无疑,但当时镇魔司的苏泷苏大人很有本事,他一来之后就喝止众人四散,将所有幸存者召集到了一起。”

他这样的话令得赵福生吃了一惊。

照理来说,若众人齐聚一处,更易成为目标,到时鬼怪若进入人群中,岂不是一杀一大片?

“苏大人说,这个厉鬼杀人方式是要寻找脑袋。”

最初众人意识到鬼祸发生时,也是源于两个人争抢一枚铜钱,无意中打掉了厉鬼‘夺’来的头颅,迫使厉鬼寻头而杀人。

赵福生点了点头,接着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这个厉鬼的主要目的在于寻头,杀人只是附带的后果而已。”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五的思维僵硬,初时听到这话,不明就里,不由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问完之后,他又担忧赵福生误以为自己是在诘问她,会惹怒镇魔司的人,顿时又面露惶恐之色。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赵福生并没有生气,而是道:

“我这样讲你可能不明白,我若换个方式说,兴许你就能理解。”她耐心的向刘五解释:

“从你的话中听来,这厉鬼是有身无头,它的特征就是寻找脑袋为主,它将人脑袋移走,装到了自己身上,其他人失头必死。”

“是……”刘五仍听得似懂非懂,却对她的话本能的点头。

赵福生笑了笑,又接着道:

“假设我们说这个鬼有头无手,亦或者说有头、有手但无脚,亦或是失眼、鼻、耳等器官,有可能它寻找的就是丢失的东西。”

而人失手、足、眼、鼻、耳等则不会死。

她这样一解释,刘五顿时恍然大悟,开心的道:

“原来如此!”

他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我觉得镇魔司办案神秘又危险,却没料到其中竟有如此有趣的规律,赵大人真的好厉害,没有经历过四十年前的鬼案,却将这个事说得一点儿不错。”

赵福生并没有因他有意讨好的话而得意,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是事后总结规律,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不过刘五提到这桩鬼案,也给了她新的启发,令她隐约明白范必死提到过的:‘厉鬼杀人规则’的意思。

“你接着说。”她示意刘五继续说,刘五就点头:

“是!”

不知是不是赵福生冷静自若的态度影响了他,使他对于这一趟行程多添了几分希望,一扫先前的萎靡:

“苏大人将众人聚到一处,说大家只要老实坐好,不要乱动,更不要随意去摸自己或别人的脖子,不要给这鬼物可趁之机,这鬼兴许不会随意杀人。”

当然,厉鬼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苏泷的话也只是推测,并且存着一种‘赌徒’心理。

好在他最终十分幸运,‘赌’赢了。

没有人走动之后,刘家死人的恶况一下子被止住,之后的情况刘五的祖父也不大清楚,但大体跟镇魔司卷宗上的记载差不多——最终与苏泷同行的令使死亡,苏泷凭借着身上驭使的厉鬼之力侥幸未死,狼狈的退出了刘家的领地。

之后的情况赵福生也知道了。

苏泷本来不敢再踏足刘家,但刘化成有十分敢豁出去的果断,他以刘氏满门积攒的一半财富作为谢礼,最终打动了苏泷与张雄五二人。

双方联手再进入刘家,才解决了这桩鬼祸,使得刘氏自此消停,一直太平至今。

事情讲完之后,刘五安静了片刻,他眼角余光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赵福生,并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赵福生在思索刘五讲的故事。

范必死也就算了,纸人张也同样包藏祸心。

刘氏宗祠的鬼案他作为张雄五的后人,必定知晓一些外人不知的细节,但他并没有跟赵福生提起。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双方有恩怨在前,迟早是不死不休的结局,站他角度,半真半假的讲话,隐瞒关键信息才是正理。

而刘五的祖父作为事件当年的参与者之一,以他的角度,恰好又为赵福生弥补了一块卷宗、范必死及纸人张嘴中关于案件的缺失,使她对于这即将打交道的厉鬼又多了几分了解。

无头的厉鬼,以寻找头颅为主,导致人受鬼祸而死。

当年的文昌路,就是如今笼罩了鬼域的要饭胡同的前身。

“四十年的时间……”赵福生双眉紧皱,猜测着:是什么困住了厉鬼,使它徘徊于同一个地方,不肯离去?

如今她已经知道,大汉朝的厉鬼与她认知中的厉鬼是不一样的。

她认知之中:传闻的鬼怪大多受因果所系,未了结恩怨不入轮回。

可这大汉朝没有地狱、没有轮回,而且鬼物似是没有情感、没有思维,只有靠本能行事。

这样的鬼物很难会因为‘执念’而留在这里,除非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类似于万安县镇魔司的鬼祸,县府内的人没有死绝,它绝不肯放弃这块地盘。

由此推论,要饭胡同的厉鬼兴许也是因为没有彻底的完成它的规则,所以它仍留在那里。

不过这一切只是基于赵福生粗略了解之后的简单推论,并不一定为准。

与鬼打交道,她需要异常的小心谨慎,否则丢掉的会是她的小命。

她定了定神,又抬头与刘五道:

“你再跟我说说文昌路改名的原因。”她总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迷团。

范必死看似配合,但未必肯说真话,纸人张更不用说,讲话是半真半假,还留了一手。

她吃亏在才重生不久,对这个时代的种种都一无所知,信息的落后使她陷入了被动,只能尽量多套些话,自己再根据所有人的话整合线索,从中找出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