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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想的那种么农业大学?

别的学生去教室,他们扛着锄头去田间?

秦贞还待再开口,沈君月已经揪完了香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秦贞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做为一个已经养成了晚上睡觉前看书的好学生,秦贞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

后来索性爬起来点了两盏灯,坐在床头看了会书,这才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睡觉去了。

秦家虽然没什么亲戚,不过还是得去沈家拜家的。

第二天,秦贞早上刚收拾好,沈二已经驾着牛车过来接他们去沈家了。

素姨娘还挺不好意思的,结果沈二娘子下了车几句话就把人给哄上车了。

秦贞临走时又往包里揣了本书,顺便把自己的小本子和笔带上。

沈君月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倒是越来越刻苦了。”

昨天晚上明明都休息了,结果他屋里灯又亮了,她估摸着肯定是睡不着起来看书了。

秦贞道:“说实话,我其实有点紧张。”

这年头买本书多贵呀,他学了也没多长时间,可光书和笔墨纸这些,就花了不少银子了,跟这些消耗品比起来,学费简直是九牛一毛。

若真连个县试都过不了,他感觉实在对不起自己花出去的几十两银子。

沈君月一言难尽道:“敢情你是怕白花了钱。”

倒不是怕自己考不上没脸。

秦贞点头,“我一直把钱看得比命重。”

沈君月:“……”

把钱看得比命重的秦贞,在路上没法看书,所以先默默地蹲在一旁背了背这几天看过的书,到了沈家发现除了沈君月一家人之外,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生脸。

秦贞站在旁边听了一会,敢情是给沈大说亲的。

秦贞感觉这里没什么事,就拉了一把沈君月道:“姐,我去你房间看会书吧。”

他现在的情况,不说多紧张吧。

多少,就是没摸书,没摸笔心里不踏实。

沈君月和沈母说了一声,便把人给塞到小房间里,怕沈好文和沈喜文在那边捣乱,也把两个孩子给塞了进去。

“跟你姑父好好读书。”

两人齐齐点头,沈君月出去时,伸手揉了下沈好文的脑袋。

这孩子也挺可怜,亲娘不等和离就急着找到了下家,年前也把自己匆匆嫁出去了。

亲爹这是刚过年,也急着找下家呢。

沈好文被她一揉脑袋,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沈君月只当没瞧见,笑道:“过两日我要与你姑父还有你们阮奶奶一起去府城,你们两个要是这几天表现好,我就把你们都带上。”

两孩子双眼一亮,沈喜文脸上还挂着泪,眼巴巴地看着沈君月。

“我们一定好好读书。”

秦贞没想到,她这一去带一堆人,忙道:“姐,这样不合适吧。”

沈君月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到时候我大哥二哥都去。”

老大过去是看看府城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老二是过去帮忙销酒。

她给韩家的酒是大米酿的,但是目前手上这一批是杂粮,所以酒品种不一样,而且韩家的酒虽然价格给的不低。

可她觉得,韩家的酒就是卖得再好,销量再大,他们也只是对方的一个代工点。

打不出自己的品牌来。

要做自然得做自己的,代加工这种东西前期是能赚钱,可后期还是靠自己的品牌比较好。

秦贞深以为然。

沈君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脸黑了黑,咬牙道:“不是要看书吗?看我做什么?”

MD,她就怕这小子觉得她长得好看看上她。

想她一个当了三十来年的男人,突然变成一个小姑娘就够倒霉的了,结果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喜欢上。

呕!

想想就好憋屈。

沈君月一生气,就呼呼地出去了。

到了院里,来相亲的人家已经走了。

沈二娘子正在厨房忙活,看到她便朝她招了招手。

沈君月踱去了厨房,就见几个女人在厨房聊天,双儿在给沈二娘子打下手。

沈母一边忙活着,一边道:“他们家的要求是有些过分。”

说什么沈大成过亲,还有个孩子,他们家闺女今年才十六,进门就当娘,聘礼要十两银子,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沈大这媳妇娶回来差不多得二十两。

事实上沈大这几年看似挺能往外跑。

一出门就是大半个月,赚得钱也比普通人家多些,一年也有二十几两,可沈母直到两人和离才知道,杨氏走的时候把钱全给卷走了。

足足三十多两,沈大成亲到现在赚了五六年的银子啊。

想到此,沈母就气得牙痒痒。

所以,这次成亲的钱还得家里出。

沈父杀猪虽说赚不得多少钱,但胜在他们家都能吃苦耐劳,而且也勤俭,饶是如此,娶了两个儿媳妇,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孙子。

家底也被掏空了。

就连沈君月成亲时置办的嫁妆,也是从对方的聘礼里抠出来的。

沈母说完,厨房里众人沉默了一会。

不管是沈二娘子还是沈君月都没人接话,素姨娘怕太尴尬,安慰道:“亲家母你别着急,二十两银子咱们总能凑到的,只要这家的闺女好,咱们不管花多少钱,心里也舒坦不是。”

沈母道:“这话倒是不错。”

就怕这位又是个与杨氏一样的主儿。

这些年沈大赚得钱一半被她补贴娘家了,一半还被卷走了。

素姨娘道:“我觉得成亲这种事情,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咱们不能着急……”

沈家人不能因为杨氏一和离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他们就急着给沈大找媳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指不定这个还不如上一个呢。

素姨娘说话的时候,慢条细理的。

沈母越听越是这个理。

沈二娘子碰了一下沈君月。

沈君月侧目。

沈二娘子微微用下巴往后点了点,小声道:“真没想到,你婆婆还挺会劝人的。”

她就瞧着这家人也不靠谱,可沈母不这么觉得。

说什么杨氏都嫁了,他们家不能落后,这事总要一较个高下似的。

沈君月咧咧嘴。

与素姨娘相处多了,她也发现素姨娘其实挺有想法的,虽然平时不太言语,但凡一开口,总能说出点名堂来。

比起沈母这种急吼吼的性子,倒是更稳妥些。

可能因为与沈母年纪差不多,又都是长辈,素姨娘话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把沈母劝得居然不考虑这一家了。

到了吃饭时,直接表态,慢慢找,不行先去寺里请大师给算算。

还邀请了素姨娘过两日一道去娘娘庙。

沈君月:“……”

秦贞领着两个孩子在屋里学习。

把不太明白的东西都给记录了下来,一下午自己倒是解了两三道题。

连吃饭时,脑袋都没停止转动。

沈二喊了他好几回,他都没回过味儿。

沈二把一块酱肘子放到他碗里,好奇道:“你这是想什么呢?连饭都不吃了。”

秦贞敛了敛神道:“有道题,想不太明白。”

沈二不理他了,他想不明白,他就更不明白了,埋头继续扒饭。

秦贞却道:“二哥,你说武侯明明知道阿斗不太行,为什么还非得死巴着他这么一个棵树不放?”

古人的忠义之心,他能了解。

就是有点不懂,明明君主不行,为何不能换个?

这就与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有点儿相驳了吧。

好吧,可能这话题有点欠揍。

不过古人也有一女不嫁二夫,一臣事侍二主。

刘备对孔明有三顾之恩,算了,这事他不明白也得憋着。

可能这就是古人的气节问题。

望天!

沈二:“……”

沈父道:“话不这么说,什么是歪脖子树?就好比你娶了个妻子,在你贫穷时对方不嫌弃你,你后来发达了,你觉得她配不上你了,你就要离她而去?”

武侯跟的是刘备,又不是阿斗。

沈父说完,看着秦贞道:“你这个思想有点儿问题。”

秦贞:“……”

所以,怒发冲冠为红颜那都是要被骂上几百年的。

沈父怕他想不通。

吃完饭把秦贞叫到沈君月的小房间,开始给叭啦叭啦讲道理。

太高深的道理怕他听不懂,索性讲的都是日常型的。

秦贞听他讲了半个来时辰,最后沈父道:“明白了吗?”

秦贞点头。

看问题的角度与生活环境不同。

就像他一直喜欢曹操来着,对于爱哭的刘备没啥子好感,总觉得诸葛其实可以办更大的事……

沈父道:“那你给我讲讲。”

秦贞:“……”

我能说,明白是明白了,然而,他还是不太赞同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么。

>_<

秦贞把自己的想法讲了讲,沈父觉得这孩子嘴上说懂了,但是心里还是没转过弯来,于是喝了杯水,又开始叭啦叭啦。

直到天快黑了,再不出城就晚了,沈父才不得不把人给放走。

秦贞蔫头巴脑地上了牛车。

沈君月道:“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秦贞道:“教我一女不嫁二夫,一臣不事二主。”

沈君月:“……”

这是意有所指呀。

不料秦贞又接着道:“我就是不明白武侯为什么非要死磕在阿斗身上。”

沈君月:“生长环境不同,自小受的教育不同,礼教观念与社会影响都不同,你自然不懂古人眼里的忠义气节了,就像他们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直呼你姓名,而你却不生气一样。”

秦贞震惊:“谁不理解呀,姓名不是让人喊的,那喊什么?相公?老公?哈尼?”

呕——

算了吧,秦贞多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