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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本来有点难过。

被沈好文这么一搅和,她倒是把眼泪给憋住了。

小鸟长大了总要离巢的。

更何况,秦贞是个人,只有离开了家里,才能有更好的前途不是。

阮氏自我安慰了一会,心情就平静了。

秦贞笑道:“我就先出去看看,如果外头好,把你们都接过去。”

话虽如此,可心里多少有点难过,这空头支票给开的,明晃晃的骗小孩儿么。

上次听师兄们说,砚城的一幢宅子都得几百两,地段好的也得上千了,更别说京都了,指不定砚城的一座五进的宅子,换不了京都一座二进的小院。

秦贞在心底叹了口气,吃过饭帮阮氏收拾了碗筷,便领着沈好文一道回屋读书去了。

小家伙特别认真,一晚上都没抬头,硬是背了好几页,直到秦贞催了好几次,他才不情不愿地把书放了下来。

秦贞道:“行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记得来送我。”

“我不能与你一道睡吗?”

秦贞摇头,“我晚上磨牙。”

“我听不见的……”

“……”

秦贞好说歹说把人给哄走了。

第二天要走,他在屋里把该带的东西都给带上了。

好在这次回来也没打算多住,衣裳就带了两身在路上替换的。

沈母知道他要走,把沈君月从酒坊给拽了回来,让她帮秦贞收拾东西。

秦贞看着沈君月那不情不愿地模样,笑道:“娘,你们都坐着,我自己收拾收拾就好。”

阮氏又给他裁了两身秋天的衣裳,不过看他这次回来瘦了不少,知道那衣裳不能穿了,索性给了沈大和沈二。

还给他重新量了衣裳,打算再做新衣。

秦贞道:“不用给我做了,先前的衣裳都是新的,在府学有统一的校服。”

就连帽子都给你配齐了,鞋子也有统一款式,反正在学校他觉得蛮好,在衣裳上面大家也没什么好攀比的。

大家比的最多的,一般都是谁的墨好,谁的砚台好……

谁这次的成绩又提高了,谁一直稳住自己的位置,总之,不会比穿着这种细枝末节。

沈君月还真不想动。

索性直接坐到了旁边,沈母暗示了她好几回,她只当没听见。

太惨了,她来这个世界也快两年了。

大姨妈就每个月准时来报道,以前她总感觉,女孩子都矫情,这话真是啪啪地把脸打得生疼。

秦贞东西不多,统共也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依旧回来时带的衣裳,还有路上有时间看的两本书。

沈母示意女儿表示点什么,结果,沈君月手不想动,嘴巴也不想动。

她只得跟秦贞胡扯了一大堆。

秦贞笑道:“娘,放心吧,我在外头挺好的,师兄们都很照顾我。”

他现在身边跟着小七,一般人都不敢靠近。

沈母聊了一会,便拉着阮氏一道走了,只留下秦贞和沈君月两人大眼瞪小眼。

秦贞看她蔫头耷脑的,已经猜出了大概,“要不我帮你倒杯热水。”

沈君月点头。

秦贞去厨房倒了杯热水,顺便装了个热水壶一并拿了过来。

沈君月喝了杯热水,觉得好了一丢丢,才道:“你若真要去京都,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小心点。”

想想先前的吴派!

就一个民间组织,认识点上头的人物。

结果,就给他们使拌子。

秦贞了然,“我会的,您放心吧。”

沈君月:“??”

您是什么鬼?

再仔细一想,好像秦贞每次跟她说话,都挺喜欢用敬语的。

沈君月微微眯了眼,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会,被她这么一盯,秦贞就特别的不自在,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

沈君月好笑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

秦贞:“……”

你还有什么秘密身份?

国家特、工?

沈君月抽抽嘴角,“我是说,你是不是也猜过我上辈子的性别,年龄这些。”

秦贞不好意思挠挠头,“猜到那么一点,也不知道对不对。”

沈君月道:“说来听听。”

秦贞看了看外头没人听墙角,这才小声道:“我猜吧,您年纪大概六七十岁……是个有钱有闲的退休大爷,可能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指挥人指挥惯了,极有可能是农业局的这种……”

指不定在穿越之前,还在老年大学上课呢。

尤其是写的老年体打油诗,简直让人一言难尽啊!

沈君月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地呛了一下。

神特么老年大学。

退休老大爷?

她怎么不去公园下棋呢?

还农业局的?

唯一猜对也就是那个性别正确。

说实话,当年能去学农,也是因为家里的老酒坊,太爷爷一辈子都想振兴家业,可惜那个年代动荡不安,饭都吃不上,哪有多食的原料酿酒。

一家人就抠出那么一丢丢东西,每年清明的时候酿上一点儿。

不管多困难,祖传的手艺不能丢。

到了她爷爷那儿,这场动乱依旧没结束,直到她母亲那会儿才算好起来,可母亲是个女孩儿,对酿酒没有任何兴趣,也承担不起家业。

她爸是上门女婿,一心想去外头闯荡。

直到她出生,可惜那时候传统的酒坊已经不行了,一切步入机械化时代。

她学农也是为了更好的掌握各种农作物的习性,以备以后更好的发展家业,可惜……

想到此,沈君月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到死,她也没能让老头子瞧见老祖宗的辉煌。

思及此,沈君月吐了口气,道:“猜得不错,八九不离十吧!”

除了年纪有些大,别的倒是还算挂点勾。

秦贞肃然起敬,“那您再喝点热水,喝完了就回去休息吧。”

这老爷子也真是够倒霉的,估计一辈子没见过卫生巾……

沈君月斜瞄了他一眼,“阿贞,你以前是不是没与我说实话?”

秦贞:“……”

“你告诉我,你是C美的老教授,画坛巨匠慕长青慕教授,我记得他那年纪,也九十来岁了吧,你猜我是一个六七十岁的,怎么着,一个九十来岁的还给一个六七十的晚辈用敬语吗?”

当时还真一下子被他的名号给唬住了。

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此刻再一想,觉得还真有点好笑,她居然被秦贞这小毛头给骗了。

秦贞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骗你,他是我老师。”

沈君月:“……”

所以,你这画是真的跟高手学的?

秦贞第二日起床,刚吃过早饭打算去与酒坊转一圈。

就见柳三抱着书上门了。

这些日子不见,秦贞发现,柳三比以前结实了许多。

两人是真不熟,就算是以前叮叮当当也是柳成俊为主导,正思索着如何开口,就听柳三道:“秦师兄,我听沈师弟说你下午就要走,所以,向先生请了假过来想找你答疑,不会打扰你收拾东西吧。”

秦贞被师兄二字给震住了。

咧咧嘴笑道:“不会,我已经收拾好了。”

把柳三让进书房,柳三跟旁的客人一样,到主家先夸了一遍。

最后目光落到秦贞墙上的画上,笑道:“早就听说师兄画得特别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响。”

秦贞:“……”

别客气有话快说吧。

不熟悉只剩下尴尬了。

柳三也觉得挺尴尬,东拉西扯了两句,这才步入正题,“师兄,以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秦贞道:“以前什么事呀,我都忘了。”

“对了,你不是要找我答疑吗?您拿过来瞧瞧我会不会。”

“毕竟,我年纪不大,读的书也不是太多。”

柳三把本子给拿了出来,圈的是“负荆请罪”这一节,想让秦贞帮他讲讲。

秦贞:“……”

所以,你今日过来是与握手言合的?

以前的互相伤害就当没发生过?

秦贞很认真地给他讲了这个故事。

然后,问道:“柳师兄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柳三尴尬地笑了笑,“没了,多谢师兄今日百忙之中还要给我答疑。”

秦贞道:“现在时间还早,师兄应该能来得去上课吧。”

他估摸着柳三也没真请假。

柳三再次与他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秦贞目送着他进了私塾,一转身就瞧见沈君月站在影壁前。

“其实,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沈君月鲜少这么直接。

秦贞没料到,昨天阮氏给柳三母子说好话,今日又轮到沈君月了。

秦贞笑道:“我明白了,所以我也没死磕着以前的恩恩怨怨不放不是,只不过,以前确实没说过两句话,他又那么大年纪了,一句一个师兄,喊得我怪尴尬的。”

沈君月噗他,“你还挺矫情。”

秦贞道:“你去酒坊吗?我也去瞧瞧,自打回来还没去看过呢。”

沈君月:“……”

秦贞回来的时候,给佟家带了信。

走时佟先生也给女儿写了信,还带了一些家里的东西。

佟太太估计怕女儿在那边手头不宽裕,还给带了几匹料子,总之,光是他们的东西就装了大半车。

佟先生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阿贞,这车费多少,咱们……”

秦贞忙道:“没事儿,咱们这辆车本来就是空的,这次家里没多少酒。”

佟先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瞧瞧秦贞就一个简单的小包袱,而他们家……

正说着,就见沈母指挥着沈大和沈二提了几大袋子往里面装,立马就淡定了不少。

秦贞哄走了佟先生夫妻,这才坐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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