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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和瑞王谋反一事,该判的也判了,京都的世家大族倒是没怎么换,不过像秦家这样中流的家族倒是倒了一大批。

可能谁都想往上爬,只是觉得自己卸少楔机,从龙之功可不就是这个机遇,可惜天不遂人意。

是以,各处的位置都有空出来的不少。

听说叶大人与六部尚书商量,想在今年派官的时候,把翰林院的人给算上。

皇帝那边都批准了。

秦贞道:“真的假的?”

翰林院一般都是三年的,他们这一批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小马道:“都说了八九不离十,今年那些没进翰林院的岂不是运气更好。”

秦贞道:“要真是这样,我能不能去侯个缺呀?”

也不是说在翰林院不好。

刘大人对他挺照顾的,现在的同事们除了李玉杭这个傻缺时不时的恶心人一把,其余的都挺和气。

再加上端王这事李家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

李玉杭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呢,就算是蹦哒也蹦哒不到哪里去。

小马道:“能,以你和叶大人的关系,怕是捞个正六品的。”

秦贞懵,“能连跳两级?”

“能呀,只要上头愿意。”

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现在是京官。

京官若是下放一般会提级的,运气好连升两级倒是没问题。

更何况秦贞表现好,他听他爹说,刘大人有意升他做从六品的修撰,这不因为农书已经定了么,大概年后能正式出版发行。

秦贞哦了一声,仔细回记了一下六品都有哪些官职,这一想倒是有点退缩了。

正六品一般都是副职,等于到哪儿都得有个顶头上司,还不如七品知县来得痛快。

小马呵呵他一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以为正常人从七品升到六品是那么容易的吗?你倒好还嫌弃上了。”

宋贤道:“那那些宅子呢?”

卫二笑道:“宅子怕是朝廷拍卖了,毕竟现在打仗,银子耗得特别厉害。”

尤其是现在双方已经打了一个来月了。

准确的说是七月初就开始打了起来,郑王这些援军一去,一天用的钱可是数以万计的,这一连打上几个月,国库就是再有钱也穷了。

是以现在朝廷是想着法的弄钱。

说实话东景那边怕是也不好过,毕竟他们才与北卜打了一场,否则也不会迫不及待的要来啃西景这块骨头了。

端王这批人,朝廷还下了旨意,像那些情节不太严重的,可以拿钱赎人。

这事秦贞知道,上次李家不就这样。

一条命十万两。

至于严重的都抄家了。

这些日子京里可别提多热闹了。

几个人边吃边聊,杂七杂八,聊得秦贞晕头转向。

离开时,卫二拉住秦贞道:“阿贞啊,什么时候交稿呀。”

四月份开卖到现在,也有五个月了。

说实话骑鹅记卖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现在也实实在在的超过了修仙记。

乔掌柜现在也学他们,一出出两册。

他们这边本来就比那边晚了四期,现在虽说还差了两期,不过数量平均下来倒是他们完胜了。

所以,卫二想着,今年过年能一次出三期。

秦贞无语道:“你就不能省着点出。”

卫二道:“不能。”

他不能被祁家比下去。

秦贞望天,“有一句话叫细水长流,你这样火急火燎的,指不定最后打不过他们家了。”

卫二若有所思。

出了酒楼的门,被风一吹,脑子立马清醒了,拉住秦贞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没画?”

秦贞还没开口,宋贤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话倒是不假。”

卫二:“……”

秦贞被卫二逼着这个月中得交一册,他好让人赶紧制版。

宋贤倒是还有事要找秦贞帮忙。

他想给马晓慧送一套头面,但是瞧了几家了,觉和花样都不好看,于是想让秦贞帮忙画一幅。

小马听了之后,也得让他画。

怎么说赵姑娘都是秦贞的正经师姐。

秦贞只得老实交待,月中也交不了。

卫二吐血,“那就月底,不能再晚了。”

秦贞道:“这就是你消耗库存的后果。”

卫二差点信了他的邪。

秦贞手上一有事,就感觉时间紧张了不少。

现在国子监那边又开课了,只得与公孙大人说了一声,他现在时间有些不够用了,能不能少几节课。

最后公孙大人一咬牙,给他少了两节课。

秦贞:“……”

这一日秦贞刚翻出册子画了三页,就见小勇推门而入。

小勇道:“大人,王爷那边传来消息,江元白、张公子和苏公子三人立了大功。”

东景军事一向厉害,不过这次可能因为拉距的时间有些长,再加上东景内里出了问题,边疆的将士多少有些人心涣散。

且他们后勤跟不上,郑王这么一去,便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江元白这三人一过去,郑王便认出了人。

不过并没有特殊对待。

这三人倒是没辱没了家里的名声,什么事都冲在最前头。

在叫阵的时候,江元白以一挑三。

算是在军中一下子便打响了名头,后来升百户长,千户长,现在听说已经是位先锋官了。

秦贞听完念了声阿弥陀佛,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只要孩子安全到达,没被坏人拐跑就成了。

说完了江元白,小勇又接着道:“东景的圣上已经危在旦夕。”

秦贞以为小勇是想让他告诉宋贤,你爹怕是不行了。

岂知,小勇道:“王爷给您的信。”

秦贞拆开信一瞧,吓得心心砰砰直跳。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么说来倒是与他猜得一样,郑王与宋爹先前是认识的。

两人也的确是青平县那里认识并相熟的,宋爹当时虽然身份敏感,可并没有搞事情,反而与郑王算是惺惺相惜。

甚至还帮着郑王将西疆给打了下来。

后来宋爹回东景,两人也是互相有联系的。

宋爹后来当了皇帝,联系虽少了些,不过也是一年一封信的频率。

直到一年前双方的通信,宋爹说他要来找儿子。

郑王就猜测东景那边怕是出事了。

何公公这次在西山遇害,更加确定了这一消息。

郑王能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一是为了西景,二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

现在东景朝政已被国舅把持,宋爹其实已经被软禁了起来,只要他交出玉玺,主动让位便放他一条生路,宋爹毕竟当了这些年的皇帝。

手下还有不少信得过的人,便借机事着玉玺和手里的一部分兵权逃了出来,现在被人护送着到了西景,就想见宋贤与他娘最后一面。

也就是说东景现在已经换了皇帝。

宋爹现在就在西都。

小勇道:“大人,您没事吧。”

秦贞哭,现在是没事,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他都摊上的什么事呀。

默了一会,秦贞把信拿给宋贤,待他看完,两人一对眼。

秦贞小声道:“你去不去。”

宋贤哭,“不去,心里难受,去了又能如何?”

一见面就是永别。

秦贞道:“那就去吧!”

总比到死都见不着一面的好。

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又不是一个人的错。

宋爹冒着生命危险不就是想见儿子一面么,这会了再不过去,秦贞感觉要是他得后悔一辈子。

宋贤冲着他笑了笑,可比哭还难看。

秦贞目送着小勇和宋贤一道出门,回书后,画都画不下去了,索性去后院把小七给放了出来,“踢球吧!我最近又长胖了几斤。”

“嘎!”

秦贞等到二更天,宋贤和小勇才回来。

见书房灯还亮着,宋贤苦哈哈地走了进来。

他与他爹见面的地方是郑王府在京效的别院。

大概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一面双方都挺平静的。

宋贤与他说了自己的成长,与旁的孩子一样,除了没爹之外,别的事情一样不少。

朋友、亲人,就连科举都顺风顺水的。

有杨师兄这样的发小,有秦贞这样无话不谈的好友,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的未婚妻。

宋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宋贤默了一会道:“他是被人下了毒。”

身体一日差过一日,看样子是时日无多了。

秦贞陪他啃了一堆的鸡爪,宋贤才屋去了。

第二日,宋贤让秦贞帮他请了两天假。

这一日,秦贞回到家,就见宋贤坐在书房等着他。

沉着一张脸道:“他走了。”

秦贞刚要问谁走了,转念一想,立马知道他指的人是谁了。

宋贤道:“他说,待郑王把东景打下来,让郑王替我谋个东都的职务,到时候带着他一起回故土……”

“我也想瞧瞧,他生活的地方。”

宋贤说完拉着秦贞的袖子哭了大半个时辰。

秦贞也跟着哭了一会。

沈君月听到哭声,进来时吓了一大跳。

三人一对眼,宋贤连耳朵尖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抹了把泪道:“阿贞,我先回去了,明日咱们一道去衙里。”

秦贞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师兄节哀。”

听两人这对话,沈君月吓了一大跳。

她都三天没见着宋母了,急道:“宋婶是出事了?”

不能吧,这年头一没车祸,二没工作压力……

且宋母上次见面时,人还红光满面的。

秦贞摇头,“不是,今日是师兄外祖的生辰,咱们聊着聊着就想起了一些事情……”

沈君月:“……”

搞得她也想到她太爷爷和爷爷了。

宋贤回去,沈君月也回忆了一会自己家的老人。

多愁善感了一会,这才道:“阿贞,朝廷把那些抄了家的臣子的宅子在拍卖,价格比往常的便宜不少,咱们要不买一套吧。”

虽说这宅子的前主人出事了,显得不怎么吉利。

不过沈君月问过观主了,观主说到时候给她找个好的风水先生。

再帮家里做做法事,摆摆风水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