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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天天跟着妈妈看“漫画”儿,于是秦贞家小崽子,一到秦贞画画的时间,就特别准时地吱吱呀呀要往书房走。

到了书房就不哼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反正趴在沈君月怀里,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君月手里的纸。

刚开始还忧伤自己的好女婿飞了,现在瞧着孩子这么可爱,那份忧伤也就渐渐淡淡了。

不管能不能看懂,沈君月是自己看着,还给他读着。

算是提前进行语言训练。

秦贞本来配字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

此刻,被她读出来,莫名觉得老脸发烧,郁闷道:“你别念了,再念我都不会写字了。”

沈君月道:“那我小声些。”

说完抱着孩子坐到了窗前。

夏日的时候,秦贞习惯开着窗户,给屋里透透气,院里多少有人来回经过。

沈君月坐在窗前读,秦贞更加害羞了,连脖子都红了,吭吭吱吱道:“爷,求您呢,别读了,我可受不了这个……”

“你带着他去你屋里看吧,也别打扰他们俩学习。”

这两只平时要是作业完成的好,还能跟着蹲会更新。

听秦贞这么哼叽,两人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

沈君月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乐了,“你还知道害羞呀。”

说着,没忍住在秦贞红的跟柿子似的脸上拧了一下。

秦贞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升了起来,腾的一声毫无征兆。

有些晕晕乎乎地道:“那啥,你你你赶紧走吧,太影响我赚钱了。”

沈君月不逗他了,带着孩子去了隔壁。

秦贞在胸前划了好一会的十字,才算冷静下来,结果刚提起笔勾了个线稿,沈君月抱着孩子推门而入。

“看完了。”

说着,把稿子放到了一旁。

阮今鹤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贞手下的纸。

秦贞好笑道:“你小子懂什么呀?”

每天盯得这么起劲。

沈君月道:“指不定人家也懂呢。”

说着,戳了戳儿子白白胖胖的脸,笑道:“你说对不对,小锅?”

秦贞:“……”

这话说得他有点心头突突的,万一这小子也跟他们一样?

那这一家子就热闹了。

秦贞甩甩头,提笔继续画画。

沈君月带着孩子去后院看小七去了。

做为一只成年大鹅,小七的个头比以前又壮了不少,看到沈君月过来,立马嘎嘎嘎地拍着翅膀,等着把它放出来。

小锅,也就是阮今鹤坐在沈君月的手臂上,扑腾着手脚欢快地合应着。

沈君月将鹅给放了出来,道:“小七,来追咱们呀!”

说完,抱着孩子就一路小跑着走了,小七拍着翅膀嘎嘎嘎地追了过去,被沈君月抱在怀里的小锅都快笑出鹅叫声了。

秦贞画完画册出来时,小锅已经睡着了。

小七也不知道追了他多少圈,反倒是沈君月、沈母、阮氏,等等能抱着孩子跑的,几乎都跑了两圈,一个个累得直喘粗气。

全程没人替换的小七最惨。

比打一场球还累鹅,做为一只从无败绩的大鹅,今日直接给累趴下了。

看到秦贞出来,委屈地嘎了一声,而后又趴到了地板上。

秦贞:“……”

我们家孩子挺好带的,就是有点废鹅。

秦贞今日收拾好,准备睡觉时,见沈君月推门而入。

下意识的便拉紧了下衣领。

沈君月只当没看见,道:“我有个事与你说。”

这事她考虑了好久,自打知道有了孩子后,就偶尔思索一二。

到了现在,觉得还是挺有必要与秦贞重点聊一聊。

秦贞道:“又要买铺子?”

上次说与小马一道买地,买宅子的事,上个月已经看了好几家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好在现在酒坊也开张了,再过些日子,大概沈大会带酒进京,到时候又是笔进账。

再加上他现在也在努力赚钱,倒是不必担心钱的事了。

沈君月道:“我想与你聊聊定位的事。”

他们一个男穿女,一个女穿男。

平时秦贞一口一个大爷的,叫多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小锅慢慢长大,待以后,要是还这样喊,沈君月感觉会引起孩子的混乱。

秦贞明白。

这叫什么情感错位。

确实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沈君月的意思,以后他要么喊她名字,要么就跟小马他们一样,叫娘子或者夫人之类的。

秦贞倒是在外人面前,一般都是娘子这样的说。

可面对沈君月,多少有点叫不出口。

张着嘴试了几次,生生给憋了回来。

沈君月抬脚踹他,咬牙道:“你仔细看着我的脸,我哪点长得像大爷了?”

不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吗?

不对,秦贞压根就是个妹子。

秦贞道:“你也得让我适应几天吧。”

沈君月道:“要么就二十一天打卡,坚持下来,应该就纠正过来了。”

秦贞用力点头,顺手拿起纸划了个表格。

沈君月一言难尽道:“你非得把生活过成表格吗?”

这跟强迫症有何区别?

先前还只是洁癖,现在好了强迫症还挺严重。

给自己制定时间表,连喊娘子也得制定时间表,沈君月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

秦贞不好意思道:“你不是说要打卡吗?”

沈君月吐血,“我终于知道,你母胎单身那么多年是怎么来的了?”

秦贞咽了下口水,弱弱道:“好像你也差不多啊!”

他记得沈君月说过,自己当时为了振兴家业,从大四开始就找了家酒厂实习,后来自己贷款创业,前几年还赔了不少,好在当时电商红了起来,他们的酒在网上倒是卖得风生水起。

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年末的两三个月,一天能卖上千瓶。

就这么着单了下来,准备谈恋爱结婚了,他才发现自己年纪大了……

沈君月呵呵他,“那我也比你强,起码我有钱,还有妹子愿意投怀送抱。”

秦贞撇撇嘴,“人家不就是瞧上你的钱了吗?”

真以为小姑娘喜欢年纪大呀?

人家找个同龄人不香吗?

沈君月吐血,“你非得跟我互相伤害吗?”

秦贞:“……”

战争不是您自己挑起的吗?

两人这场谈话是不欢而散。

秦贞也木有办法,躺在床上思索了一会,怎么也没睡着,后来索性去她屋里看看孩子,结果沈君月不给他开门。

倒是小锅听到他的声音吱吱呀呀地哼了起来。

沈君月把窗户拉开,把孩子从窗户给他递了过来。

结果,这一行为刚好被沈母给瞧见了。

沈母跑过来,上手就抽了她一下,“傻呀,孩子不能过窗户,以后就不长个了。”

秦贞又要把孩子还回去。

于是也被沈母给抽了,“你们这等于过了两次。”

两人:“……”

秦贞要找人一起编书的事,在翰林院传得还挺快。

听说还缺一个人,刘大人指明了要让他带个新人,于是,第二日,到了门口就有好几个人等他。

昨日被张大人气的,秦贞今日没刮胡子,自以为很苍桑、老练地也没微微笑,反而板着脸道:“那每人先画幅画让我看看吧。”

还有真有几个带来了。

秦贞一一接了过来,道:“一会我拿去给刘大人瞧一下,不管选中谁,别的人都不要有什么意见,毕竟咱们也不止我这一组,大家这次合作不成,以后还有机会,最要主的是工作愉快的……”

话音未落,就见张大人从旁边经过。

他脸色一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贞抽抽嘴角,应该没说什么吧?

到了巳时,秦贞这边收到了七幅画。

共有十一个人来找过他。

其中东景来的有三位。

秦贞最喜欢的是周良辰的画,据说他就是靠卖画和替人写信来维持生计的,所以,画风上面比较讨巧,与秦贞一样,三派都有涉猎。

可惜他不是东景的。

东景的三人,他最看好姚季仁的画。

这位年纪快三十了,老徐和他打过两次交道,觉得很温和、博学的一个人。

据说东景那边的画派曾经找过他,可惜他以要学习为由拒绝了。

秦贞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小马摇头,“你看吧,我又不太懂,不过老徐这么古板的人,都说他人不错,那想来人可能是真不错了。”

秦贞恶寒,好像人家老徐是监渣专家似的。

到了下午时,又陆陆续续有几个人送来了画。

秦贞也顺便与他们聊了几句。

极有可能是第一眼的原因,他还是挺坚定姚季仁和周良辰的。

于是,抱着画去找刘大人时,弱弱道:“大人,我能不能多选一个人?”

刘大人笑道:“可以啊,你都瞧上谁了?”

秦贞报了人名,顺便把画给翻了出来。

刘大人道:“你还挺会看人的嘛,这两个人品都不错。”

殿试和会试的成绩都在那儿摆着呢。

两人的文章刘大人也仔细瞧过,现在都收录在了今年的文集里面。

上个月底开卖的,书局的人会做一部分调查,受欢迎的文章也有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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